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好幾個月,轉眼間初夏至,天氣也似乎漸漸悶熱起來。
午後,衛芷嵐身姿極爲慵懶的靠在牀頭,眸光看向窗外,耀眼的日光透過窗戶縫隙照了進來,使得原本簡陋的屋子顯得更加明亮,她只感覺一陣眩暈,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嵐兒!”門外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衛芷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還沒來得及起身,便見那人已快步走進了屋子。
“姐姐?”衛芷嵐笑了笑,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你平日裡最是注重女子禮儀,今日怎麼這般風風火火的?若是叫人看到了,還不笑話了去?”
“快,來不及了,蘇姨娘和鳳姨娘朝這邊趕來了,她們向來囂張跋扈,這次定然是不會放過你的,你趕快離開這裡,再也別回來。”衛芷晴神色焦急,因着一路趕過來通風報信,額頭上還有些微的香汗。
聞言,衛芷嵐眸色有些微的訝異,她們居然又來了?看來真沒把她這個嫡出三小姐的身份放在眼裡。
“嵐兒,這包袱裡有些銀錢,裡面還有些姐姐平日裡的一些首飾,你先拿着用,若是錢不夠便拿這些首飾當了去。”她一邊將包袱遞給衛芷嵐,一邊催促着她,語氣焦急的道,“快點兒,若是被人發現了,姐姐也保護不了你了。”
“我不走。”衛芷嵐淡淡一笑,心下有些感動,在這冷冰冰的王府待了一年,唯有衛芷晴是真心待她好。
“但凡有一點兒法子,姐姐也不願讓你離開,你向來足不出戶;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可怎麼辦纔好,可若是不走,她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衛芷晴雙手有些微的發抖,眸中隱隱有水霧凝聚,哽咽道。
“走?能走哪兒去?”衛芷嵐神色從容,冷笑道,“王府守衛森嚴,莫說我走不了,即便是今日逃出去了,她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可如今爹爹不在府中,王妃又去世得早,府中全憑几位姨娘做主;嵐兒,你生性柔弱,指不定這次被怎麼欺負,我這做姐姐的,可如何才能保全你?”衛芷晴嬌美的容顏有着淡淡的自責,眸中淚水滴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什麼姨娘,這次定叫她討不到什麼好處。”
衛芷嵐秀眉微挑,心裡卻在尋思着計策;以前的衛芷嵐的確柔弱,只是不同的是這具原本屬於她的身軀早已換了靈魂,如今的衛芷嵐天不怕地不怕,又豈會怕這幾位平日裡在府中持強凌弱的幾位姨娘?
衛芷嵐的聲音依然如之前一般悅耳動聽,但卻夾雜着淡淡的冷意,衛芷晴怔了怔,擡眸看着她,只覺得站在眼前的妹妹,好似和平日裡不同,但究竟哪裡不一樣,自己也說不上來。
“衛芷嵐,你給我滾出來!”
“小賤蹄子,還不趕緊開門,莫不是我讓人將這門給拆了,還不扒了你的皮?!”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着婦人特有的狠厲,不僅讓人心底發涼。
這聲音是再熟悉不過了,以前的衛芷嵐懦弱膽小,早已受夠了府中幾位姨娘的欺負,尤以這蘇姨娘最甚;十四歲那年因爲實在難以忍受長期以來的打罵,小小年紀便結束了自己的性命,若不是她墜入了異世,真正的衛芷嵐早已香消玉殞,化爲了一堆白骨。
“衛芷嵐,你在裡面磨蹭什麼?這該死的賤蹄子,莫不是死在了裡面?”鳳姨娘的聲音,帶着怒不可遏的火氣。
“糟了,她們來了,嵐兒,這下該怎麼辦?”衛芷晴神色焦急,眉頭緊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姐姐,別怕。”衛芷嵐柔聲安慰,眸光卻是在不經意間冷了冷,佔據這具身體一年多的時間了,她也適時候爲真正的衛芷嵐討回些公道了。
“賤人,開門!”衛芷柔大力的拍打着破舊的木門,嬌柔甜美的聲音帶着不可一世的跋扈,卻猝不及防地被衛芷嵐突然打開的木門失了重心,差點一個趔馳摔在了地上。
衛芷嵐冷眼瞧着她,眸光四處掃了一遍,蘇姨娘和鳳姨娘穿戴華麗,一身濃濃的脂粉香氣,率先走進了屋子,一起進來的還有府上其他幾位姨娘,身後跟着各自的丫鬟僕人;而原本破舊簡陋的屋子,因着一干人等的到來,顯得更加寒滲。
“衛芷嵐,你竟然敢摔我,你這個賤人!”衛芷柔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子,但經過方纔的一番舉動,只覺得有些頭暈眼花,不僅火冒三丈。
“喲,我還當是誰,這怎麼放了只瘋狗進來!”衛芷嵐冷冷一笑,目光帶着嘲笑,神色頗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