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同,”蕭天縱大搖其頭,又說不出個什麼來,憋了半天總算緩過一口氣,“總之小王覺得紫槿姑娘必有通天之能,若能得她指點一二,必能令小王獲益良多,還請大殿下幫忙,小王不勝感激。”
元玉琅暗暗冷笑:木紫槿最恨之人就是我,又怎會賣我面子。“這個,非是我要推脫,實在是四皇嬸性情高傲,何況男女有別,她未必會答應與你相見。”
“小王明白,”蕭天縱連連點頭,他亦是出身皇室,這些事怎會不知,“所以才請大殿下從中引薦,全當是小王感謝紫槿姑娘那日指點迷津,當不過分。”
“這個嗎……”
“大殿下,小王可全靠你啦!”蕭天縱對着元玉琅就拜,就差沒磕頭謝恩了,“還請大殿下相幫,小王感激不盡!”
如今他父皇病危,王位之爭已然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雖有大殿下與他共謀,可如果再有紫槿姑娘的未卜先知,他登位爲君不就是水到渠成之事,還怕什麼?
元玉琅做出勉爲其難的樣子,“既然如此,我就幫你傳個話,若四皇嬸不肯應邀,我亦無法可想。”
“是是是!”蕭天縱連連答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線,“只要蕭兄肯幫忙,事情必成!”
元玉琅挑眉,“蕭兄客氣。”
得了元玉琅承諾,蕭天縱自是歡天喜地,回去等消息。
“王妃,是銳王的信。”安瑋將信遞給木紫槿,目光冷然。
木紫槿心中明瞭,接過來道,“看來銳王是信了我的話了。”打開看了看,果然是銳王邀她相見,向他請教命勢如何。
安瑋皺眉,“銳王此舉太過唐突了,王妃還是不要去見他的好。”
“無妨,這原本也是我想要的結果,我絕不會讓他跟元玉琅勾結到一處!”木紫槿倒是一點不擔心蕭天縱會將她怎樣,先前她那一番說辭,正中他痛處,他現在求她指點還來不及呢。
安瑋倒也明白她的心思,“不過娘娘貿然去見銳王,也是不妥。”這其中中牽連甚廣,若是其實有心人看到,惹來他人猜忌,不但王妃解釋不清楚,王爺面上也不好看。
“有你陪我,不會有事,”木紫槿瞄她一眼,知道她是爲自己着想,“我回信給銳王,約他到寺廟相見,你就當是陪我去求神上香,旁人也不會懷疑什麼。”
知她已經決定,安瑋也不多說,“是,王妃。”有她陪着,當然絕不可能讓王妃有事。
不大會功夫,安瑋準備好筆墨紙張,木紫槿寥寥數語將銳王約在東街雙佛寺相見,安瑋即拿着書信出去,交給來送信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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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拿着信離去,轉過幾個彎,確定無人跟上,進了路旁一家酒樓,到其中一個雅間前停下來,“屬下求見大殿下。”
門打開,弘義的臉露出來,將書信接過,“有人跟蹤嗎?”
“回弘統領,沒有。”
“很好,下去吧。”
“是。”
弘義將書信拿進去,“大殿下請過目。”
元玉琅打開看過,
得意冷笑,“就算你木紫槿再聰明,也想不到本宮會以蕭天縱的名義約見你吧?這次,本宮看你怎麼死!”
陸淑萍得意一笑,“大殿下放心吧,妾身的法子絕對可行,到時候就等着看木紫槿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柄,就連淮王也……”
元玉琅摸一把她柔嫩水潤的臉,邪笑道,“本宮早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否則怎會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陸淑萍羞紅了臉,大半豐滿的身子都擠在元玉琅懷裡,“大殿好討厭,又取笑妾身!”
元玉琅早已嘗過她的芬芳,此時雖是在府外,卻也按捺不住,在她臉頰狠親一口,打橫抱起她,大步進了內室。
弘義趕緊退出去,在門外守着,其實對陸淑萍,還是相當不屑的。也不知道大殿下究竟看上她哪一點,就這麼喜歡她,在他看來,她怎麼都比不上楚側妃溫柔端莊,那纔是男人最應該好好珍惜的妻子吧?
淮王府內,安瑋向元蒼擎稟報了今日之事,“王爺是否要阻止王妃?”
元蒼擎搖頭,“不必,由她去,你保護好紫槿即可。”紫槿的性子他了解,是她決定的事,不會改變,何況她恨元玉琅至深,就更不可能中途放手了。
“是,王爺。”
——
第二日,蕭天縱歡穿戴整齊,歡天喜地往雙佛寺而去。
這座寺廟並不大,處在東街靠近城門的地方,雖地處偏僻,但因是京城內最大的寺廟,所以每天的香客都絡繹不絕,香火很是鼎盛。
早一步到來的元玉琅和陸淑萍得到侍衛稟報,得知木紫槿到來,兩人相視一笑:魚兒要上鉤了。
兩人約在東佛堂見,木紫槿閒庭散步一般往後走,戴着面紗的她看起來與其他千金小姐沒什麼兩樣,所以並不特別引人注目。
東佛堂不久前剛剛經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燒的一片狼藉,佛像是鍍金的,雖然沒有燒壞,但也燒的烏漆抹黑,很是難看,佛像前點着幾爐香,擺着幾樣供品,大約是爲了向佛祖表示告罪之意?
“王妃要不要到外面坐一會?”安瑋警惕地巡視四周一圈,沒有什麼異常,不過總覺得透出幾分詭異的氣息,她不敢大意。
木紫槿纔要說什麼,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發悶,那裊裊上升的輕煙突地有了生命一般,張牙舞爪向她飄過來,她眼神一凜,低聲道,“那香有問題。”
“是,我也聞出來了,看來是被人動了手腳。”安瑋冷笑,過去將香捻滅。這香散發出微微的香甜來,並不猛烈,極易讓人忽略。不過她是暗衛出身,對各種藥物有異乎尋常的敏感,所以很快就聞不出了不對勁。
木紫槿無聲冷笑,做出不舒服的樣子,“安瑋,扶我到外面坐坐,我有點頭暈。”
“是,王妃。”
安瑋扶起她,來到外面的石桌旁坐下,木紫槿以手支頤,似乎無法忍受,不停地拉扯着領口。
一旁的廂房內,元玉琅皺眉,“時候也差不多了,銳王怎的還沒來?”
陸淑萍道,“再等等吧,大殿下,銳
王可能不太清楚到這裡的路,耽擱了。”
“但是本宮——”一句話沒說完,他腦後驟然一痛,眼前一黑,已人事不知。
臨昏迷前,似乎還聽到陸淑萍的一聲驚叫,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蕭天縱興沖沖來到東佛掌,入目一片焦黑,才皺了皺眉,隨即釋然,他是私下裡請教淮王妃,當然不能在人前,越是雜亂的地方越好,不容易讓人發出。
“紫槿姑娘,小王已如約前來,請現身一見。”
沒有人應聲,佛堂裡面似乎有隱隱的聲響,蕭天縱一邊往裡去,一邊很有規矩地打招呼,“紫槿姑娘是否在裡面?小王要進來了?”
嗯嗯啊啊的聲音越發清晰,能聽出是女子似歡愉、似痛苦的聲音,蕭天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幾步過去推開佛堂的門,頓時愣了。
燒焦的佛像前,是一對幾乎全果的男女,兩人的衣服扔了一地,頭髮蓬亂,動作劇烈,任誰看了都血脈賁張。
“紫……”蕭天縱好一會兒回過神,纔要叫,卻已看到那女子的臉,並不是木紫槿,這才稍稍鬆一口氣,暗道這是認家的人,在家裡親熱也就罷了,到寺廟來做這種事,不怕褻瀆神靈。
他纔要退走,忽見“忽啦”,一大幫人涌了進來,人人手上都拿着木棍、掃帚等物什,吵吵嚷嚷:“抓小偷!別讓小偷跑了!”
“我看到了,小偷跑到後面來了,快抓住他!”
蕭天縱眉頭一皺,這情景似乎有點解釋不清楚,不過好在這些人應該不認識他,所以他挺胸擡頭,冷冷看着這些人。
屋裡的木紫槿挑了挑眉,“銳王到底是皇室中人,這份氣度還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王妃說的是,這次上了大殿下的當,他們之間應該不會達成協議了吧?”安瑋真是由衷地佩服起主子來,雖然這計策不是多高明,卻非常有效,讓元玉琅淪爲笑柄足夠了。
木紫槿神情一冷,“銳王思慮簡單,早晚要上當,我這不過是給他個教訓,看他學不學乖。”
安瑋莞爾,“王妃這是恨鐵不成鋼了?”
木紫槿聳聳肩膀,不置可否。
外面那些人顯然已經看到佛堂裡的好戲,也不管蕭天縱,都圍攏過去,一邊欣賞,一邊哈哈大笑。
“野鴛鴦啊,哈哈!”
“好啊好啊,居然到這裡來表演活春宮!小娘子皮膚好嫩喲!”
“可不是嘛,瞧這一臉迷醉……喲,你們快看,這不是當初金鳳樓的頭牌笑頻嗎?”
他這一說,所有人也都認了出來,越發起鬨,“正是正是!我說哪家姑娘這樣妖嬈呢,原來是她呀!”
“不是說她讓大殿下給贖了身,還要當王妃的嗎,怎麼在這裡……”
“快看快看啊,這不就是大殿下嗎!”
什麼?蕭天縱大吃一驚,他還沒往這處想呢,聞言撥拉開人羣看了看,頓時都覺得自己臉上也熱辣辣的,繼而無比失望:原來大殿下是這等心性,看來不堪共事啊,看來他得另謀他法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