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涓是一直跟着她的,信得過,趙媽媽則是她的奶孃,是她從孃家帶過來的人,當然全心全意對她,自己人沒問題。
木紅竹點頭,“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我會讓人盯好木紫槿的。再說她馬上就要跟淮王成親了,只要她離開木府,就別想再伸手管咱們府裡的事。”
說到這個,許氏也是稍稍放心,“說的也是,再堅持幾天就好了,只要木紫槿一走,木府不還是我說了算?”就是可惜了那些莫名其妙失蹤的財物,她敢肯定,一定是木紫槿拿走了,可她沒有證據,實在是奈何不了木紫槿,這可怎麼辦。
“安瑋,你來的倒快。”
木紫槿笑眯眯地看着安瑋,忽然覺得身邊有了個得力的、值得信任的幫手,是件很愉快的事。
“屬下來了一會兒,剛剛在前院見王妃發威,就沒現身。”安瑋抱拳行禮,也挺開心的。王妃不但是她的主子,也是她的姐妹,能跟在王妃身邊,是她的福氣。
木紫槿擺了擺手,“罷了喲,我還不想讓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切不可屬下屬下地叫,以前什麼樣,還什麼樣。”
安瑋道,“是,王妃。那,許姨娘的事,王妃有什麼打算?”
木紫槿苦笑一聲,“我現在才發現,我遠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心狠手辣,好像報仇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做什麼。”
“是,因爲王妃太心軟,”安瑋眼神一利,“要報仇就不必顧忌那麼多。”
“可許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我下不了手,至少現在不行。”木紫槿搖了搖頭,無法想像一個還沒出世的小生命毀在自己手上,她以後的日子還能不能安生。
安瑋追問一句,“那段姨娘呢?小姐是打算放過她了?”
木紫槿冷笑,“可能嗎?段姨娘又沒有懷孕,她害我母親一點不比許姨娘少,我爲什麼要放過她?”
“那王妃安撫段姨娘是爲了什麼?”安瑋方纔已看到木紫槿阻止段姨娘申冤的眼神,莫不是另有打算。
木紫槿怡然自得,“用許姨娘的話說,當然是讓她們狗咬狗了。”
安瑋皺眉,還是不明白。段姨娘都被打個半死關到柴房了,還能將許氏怎樣?
木紫槿招手,“附耳過來。”
安瑋伸過耳朵去,聽了一會,忍不住笑了,“王妃高招。”
深夜,木府安靜下來之後,暖心院忽然出現一道黑影,速度極快地在院中掃視一圈,而後在院裡比較隱秘的牆根下,忙碌起來。
值夜的丫鬟聽到動靜,出來查看,誰料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就忽然軟倒下去,彷彿睡着了一樣。
約摸一柱香功夫過後,來人起身,滿意地拍了拍手,悄無聲息地離去。
第二日一早,段姨娘身邊的丫鬟水芝急急到前廳來,對正在喝茶的木鯤鵬稟報,“老爺,段姨娘有事求見。”
木鯤鵬喝道,“賤人現在是什麼身份,你不知道嗎?她說見就見?滾下去!”
水芝嚇的直
哆嗦,“老、老老爺,段姨娘說她、她知道庫房的財物在哪裡,所以——”
“什麼!”木鯤鵬大爲意外,“來人,把段綺煙帶上來!”
管家趕緊應一聲,讓家丁去叫人。
不大會兒,段姨娘被管家扶着,忍着背上的疼痛,一步三晃地過來,未語先哭,“老爺,冤枉……”
“住口!”木鯤鵬不耐煩起來,“快說,寶貝在哪兒?”
“老爺,我、我昨晚聽我院裡的丫鬟過來說的,說是見咱們府上的二黃不知怎麼的,掙開了鏈子,在草叢裡啃咬東西,她過去看了看,原來是柄玉如意,她拿來給我看了,應該就是庫房的東西。”
“在哪兒!”木鯤鵬大喜,“快給我!”
段姨娘有氣無力地吩咐水芝,“還不拿給老爺看看?”
“是,段姨娘。”水芝轉身跑下去,很快又回來,把東西遞上去,“老爺請過目。”
木鯤鵬一把奪過來,用袖子擦了擦,驚喜道,“正是,正是!好寶貝,原來你在這兒!”這柄玉如意還是當初木家發達時,先皇恩賜的,價值千金,一直被他視爲傳家之寶,現在總算是失而復得了!
段姨娘眼裡閃過冷笑,“是就好了,老爺,我真的是冤枉的,不是我啊。”
“那其他的寶貝呢,”木鯤鵬追問,“只有這一件而已嗎?”
段姨娘爲難地道,“老爺,這還是我的丫鬟無意當中看到大黃在啃咬,纔給撿了來,不過我想,大黃肯定是通過氣味,找到的這件寶貝,要是跟着大黃,說不定能知道這寶貝它是從哪裡挖來的呢?”
“有道理!”木鯤鵬頓時兩眼放光,“管家,快去把大黃牽過來!”
“是,老爺。”
正說着話,木紫槿來到前廳,“父親牽大黃做什麼,它不是要守庫房?”
木鯤鵬哼一聲,“這兩隻沒用的畜牲,要它們有什麼用!這不是嗎,綺煙的丫鬟看到大黃在啃它,說不定它能幫忙找到其他的寶貝。”
前兩天他差點讓人把大黃二黃給殺了燉肉吃,因爲忙別的事還沒顧上,幸好如此,不然就沒機會找回寶貝了。
“原來如此。”木紫槿若無其事地跟段姨娘交換了一個眼神,並不多說。
大黃汪汪叫着被牽了過來,龐大的身軀雄壯有力,兩眼閃着狠厲的光,還真是嚇人。
不過它顯然記住了木紫槿時常喂肉給她,一進來就親熱地蹭着她的腿,搖頭晃腦的,拼命賣萌,想肉吃呢。
木紫槿摸着它的大腦袋,笑道,“這麼大個子還撒嬌,丟不丟人。”
木鯤鵬拿着玉如意過來,“大黃,聞一聞這個。”
“汪!”大黃衝他叫了一聲,不理他的茬。
木鯤鵬氣的要踢它,“畜牲!”
“父親,讓我來。”木紫槿暗暗好笑,都說“狗有人心”,一點不假,父親這種小人,連大黃都看不上眼。接過玉如意,她伸到大黃鼻子底下,“乖乖,聞一聞,這是從哪找到的,帶我去好不好
?”
大黃呼哧呼哧嗅了一會,忽然掉頭往外跑。
木紫槿和木鯤鵬一前一後跟出去,段姨娘也讓水芝扶着,顫巍巍地跟上。
大黃一路小跑,還不時回過頭來看看木紫槿跟上來沒有,感覺好有愛。
“真乖。”木紫槿笑眯眯地對它揮手,“去吧去吧,我跟得上。”
大黃把一行人一路領到暖心院,門口有丫鬟媽媽把守,驚叫道,“大黃怎麼跑出來了?快,快攔下,別讓它驚了許姨娘!”
木鯤鵬隨後過來,沉着臉道,“都讓開。”
“見過老爺!”所有人趕緊行禮,又都茫然不解,“老爺這是……”
“給我讓開!”木鯤鵬不耐煩起來,“滾一邊去,不准問!”弄來弄去,還是跟許靖荷脫不了干係,他怎麼能不生氣。
衆人不敢多言,只好讓開。
大黃吐着大舌頭跑進去,一直來到那處牆邊,咕哧趴下,得意地回頭看着木紫槿。
“好乖。”木紫槿過來一看,佯裝驚道,“天,怎麼這樣!”
木鯤鵬三兩步過來一看,牆根處一片狼籍,應該是讓大黃給刨的,黃土下隱約能看見米色的布料,露出星星點點的金黃來。
他顧不上家主的形象,蹲下去雙手連抓,扒開土,就露出裡面的一個小包袱,打開來一看,果然是庫房裡失竊的衆多寶貝當中的一部分,他頓發雷霆之怒,抱着包袱來到許氏房門前,大吼一聲,“賤人,給我滾出來!”
許氏已經聽到趙媽媽的傳話,知道木鯤鵬過來了,而且來意不善,正披了衣服出來,一聽這話,又驚又不解,“王爺這是怎麼了?”
“賤人,你還裝?”木鯤鵬怒不可遏,將包袱扔到院中石桌上,“看看,這是什麼!”
許氏一臉迷茫,過去翻看了幾下,頓時臉色大變,“這、這是庫房失竊的財物?”她掌管着庫房的鑰匙,當然認得出。
木鯤鵬咬牙道,“果然是你私吞了!賤人,還不從實招來,其餘寶貝都去了哪裡?”
許氏冤枉道,“老爺,你不是相信我了嗎,我真的沒有拿啊,是表妹拿的,你怎麼不問她!”
段姨娘倚在水芝身上,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表姐,現在贓物都從你院裡搜出來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身上被打的多疼,她就有多恨表姐,不把表姐徹底整死,她就得死,所以她下手不會留情。
“你胡說什麼!”許氏驚怒莫名,“這怎麼可能是從我院裡搜出來的?老爺,這一定是表妹要栽贓嫁禍我,你不能上她的當!”
段姨娘冷笑道,“表姐,你也知道被嫁禍的滋味不好受啊?那你爲了自己活命,嫁禍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會沒命?”
“你——”許氏惱羞成怒,罵道,“賤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是承認嫁禍我了?老爺,你不要相信她,我根本沒拿過!”
木鯤鵬怒道,“你沒拿,那這些寶貝爲什麼會在你院子裡的牆根處埋着,你怎麼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