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蒼擎大爲意外,“你會造火藥?”自家老婆還真是時時帶給他驚喜,連火藥這種稀缺的玩意兒都能造,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當然,”木紫槿一雙大眼睛滴溜亂轉,“蒼擎,我忽然想到一個絕妙的好主意,能救安平侯,而且這火藥能幫上我們大忙。”
元蒼擎眼眸一亮,大感興趣,“快說!”
木紫槿嘿嘿直樂,捏着他耳朵嘀嘀咕咕一陣,得意地道,“如何?”
元蒼擎忍俊不禁,在她脣角狠狠親一口,“我老婆想出來的辦法,當然是絕頂好的,就這麼辦!”
大概向梓月也沒想到,她帶來火藥原本是要威脅元蒼擎救她父親,現在雖然過程不同,結果卻一樣,也算是向佩明命不該絕吧。
——
安平侯意圖謀反,要被處斬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京城大街小巷,百姓都知道他忠君愛國,與蘇默然做對,如今見這樣的忠臣都要枉死,自是心中不平,議論的很厲害。
而有些傳言更甚,居然說安平侯與淮王密謀造反,事情泄露,淮王卻不管不顧,太過無情無義——不用說,這樣的傳言都是在宣德帝授意下,由蘇默然派人散佈出去的,爲的就是破壞元蒼擎在百姓中的聲譽,好徹底毀了他。
當然這一切傳言都抵不住另外一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傳開的預言,那就是安平侯忠君愛國,從無反叛之心,如今卻要被問斬,冤情沖天,到時必會天生異象,以示天理昭昭。
宣德帝聽聞這一傳言,怒從心頭起,早朝之時大發雷霆,“天理昭昭?安平侯反叛之心,人盡皆知,他哪裡冤枉?天生異象?哈哈,朕倒要看看,到底有什麼異象!”
原本要斬向佩明,爲的是逼四弟出手,實際上爲了安撫各方,他並沒打算真的殺了向佩明。
可這樣一傳來傳去,徹底激怒了他,天不讓殺朕偏要殺,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天說了算,還是朕說了算!
蘇默然越衆而出,朗聲道,“皇上所言甚是,謀逆是十惡之罪,罪在不赦,如果老天有眼,必不會同情於他,這種人,該殺!”
元蒼擎冷冷道,“蘇國公知道就好。”
蘇默然頓時給噎個半死,雖然惱恨於元蒼擎當衆給他難堪,可被說中心事,他多少有些心虛,只能當沒聽見。
宣德帝冷冷看了元蒼擎一眼,“四弟,對天生異象之說,你有何看法?”別以爲他不知道,這些傳言說不定就是四弟搞的鬼,別忘了木紫槿會看命理星相,或許是她看出了安平侯命相的不同,所以才讓人傳開了,爲的就是給他施加壓力,讓他饒安平侯一命。
元蒼擎道,“回皇兄,臣弟覺得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傳言就是傳言,不能盡信,也不能不信,皇兄若想知道到時到底有沒有異象,直接等處斬安平侯時,一切就見分曉了。”
廢話,真要等斬了安平侯才知道有沒有異象,不是什麼都晚了?宣德帝氣鼓了肚子,
“依四弟的意思,安平侯殺不得?”
“臣弟不敢妄言,皇兄是英明之君,安平侯該不該殺,皇兄和蘇國公自有決斷。”元蒼擎暗暗冷笑,皇兄這時候還想套他的話,以爲他傻嗎,會上這種當?
宣德帝如何聽不出他話裡有刺,意即朝政之事都是你們說了算,現在來問我做什麼,把他給氣的,怒極反笑,“好,四弟倒是會躲清閒,既然如此,那朕就依四弟所言,兩日後午時,處斬安平侯,朕會親臨法場,看看會有什麼異象!”
元蒼擎一臉冷漠,“皇兄英明。”心裡卻道紫槿果然料事如神,皇兄要親臨法場了,讓他親眼看到那“異象”,看他還有何話說。
——
兩天時間條忽飄過,京城內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而且老天爺也特別會造勢,這兩天一直是陰沉沉的天,烏雲壓的極低,越發讓人透不過氣來。
這天一大早,百姓們就爭相趕往法場,期盼着天生異象,說明向佩明是含冤莫白,皇上再糊塗,應該也不會跟天過不去,一定會重新查明此事的。
法場周圍擠滿了人,朝廷出動大批禁軍,才勉強維持住場面,宣德帝和蘇默然等朝臣也早早來到,坐在觀斬臺上。
“四弟一直沒有動靜?”宣德帝手指敲着桌面,臉色陰沉。
蘇默然道,“回皇上,淮王這兩天不曾離開王府,一直陪着淮王妃跟小郡主。”
宣德帝冷笑,“四弟是打定主意要犧牲向佩明瞭,可惜,朕沒有其他證據,否則這次斷然不會放過四弟。”
蘇默然頗有些不以爲然,“恕臣多嘴,臣覺得皇上有些操之過急了,淮王行事謹慎,不會輕易留下破綻,皇上僅憑向梓月的話就將淮王召進京來,怎可能令他就範。”
宣德帝緩緩攥緊拳,雖說不想承認,因爲會有損於他一國之君的威嚴,卻也無話可說。如果四弟真那麼好對付,他又何必看到現在不束手無策。“那,依國公之見,又當如何?”
蘇默然悄聲道,“皇上稍安勿躁,臣纔不相信什麼天生異象,就算有什麼不對,也一定是淮王妃搞出來的鬼,皇上只要派人盯緊了她和淮王,只要抓到他們裝神弄鬼的證據,豈不正好說明他們是安平侯的同夥,想要治他們的罪,還不容易嗎?”
宣德帝頓時大喜,“果然如此,還是國公心思縝密,甚得朕心,哈哈!”
蘇默然洋洋得意,“多謝皇上誇獎,臣必當爲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心道你這昏君也差不多該下臺了,依老子的聰明,絕對比你適合當這個皇帝!
然而他們想的是很好,負責監視元蒼擎夫婦的侍衛不停送回的消息,卻是他們兩個根本就沒離開淮王府!
按理說不應該啊,正午馬上就要到了,他們還不來,難道真不管安平侯的死活?
宣德帝越等下去,心情越是焦躁,眼看百姓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行刑時間也到了,這安平侯到底殺還是不殺?
刑臺上,安平侯被反綁着手跪在當地,穿着囚服的他看起來是那麼狼狽,很有種“英雄末路”的悲哀。
結果這當兒,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安平侯冤枉!”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百姓都開始跟着叫,“安平侯冤枉”的叫聲響徹全場,百姓們爭着往前擠,場面眼看就控制不住。
向佩明感動的熱淚盈眶,原來百姓們對他如此厚愛,他死亦無憾了!
“刁民,刁民!”宣德帝氣的手直抖,他這個皇上在此坐鎮,百姓們居然還敢鬧否,是有多不把他放在眼裡。
烏雲壓頂,天色越來越暗,風勢漸大,暴雨將至。
淮王府裡的木紫槿站在門口,舉頭望天,“差不多是時候了。”
元蒼擎站在她旁邊,不看天,只看她,對她的崇拜全都堆在臉上了,“紫槿,你連天降暴雨都能預料到,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木紫槿回頭笑道,“其實並非是我有多神,而是我知道天氣的變化與卻雲的活動有關,只要平時仔細觀察,慢慢積累一些經驗,你也能提前判斷到。”當然這也跟她現代社會所學有關,就不一一說明了,免得元蒼擎以爲她是怪物。
元蒼擎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待這些事過去,你便教教我如何判斷。”聽起來滿多道道的樣子,如果真能預料到天氣變化,就能教人趨吉避凶,倒是功德一件。
“沒問題,你這個徒弟我收了!”木紫槿調侃地拍拍他肩膀,“記得到時候準備一份豐厚的拜師禮哦?”
元蒼擎煞有介事地點頭,“好。”
再說刑場上,情形已經亂到不可控制,隨着風勢越來越大,連斬臺都有些搖晃,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劊子手抱着大鋼刀,心裡已經開始發怵,以往處斬犯人,雖然偶爾也會遇上雨天,卻從來沒像這次一樣,風颳的如此兇猛,難道真的要天生異象了?
轟,轟,天空中忽然響起震耳的雷聲,百姓們都大叫起來,“異象了!異象了!”
“安平侯是冤枉的,老天開眼了!”
“老天爺,多來幾個雷,把惡人劈死吧!”
“劈!劈!”
百姓們衝着觀斬臺這邊大叫,蘇默然鼻子差點沒氣歪:敢情這些蠢貨都盼着老天爺拿雷劈死他呢,是有多恨他!
宣德帝也氣的夠嗆,“這些刁民,都讓四弟給蠱惑了心神了!這哪裡是天生異象,分明是山雨欲來,刮點風有什麼稀奇!來人,把向梓月帶上來!”
“遵旨!”
不大會兒,兩名侍衛就押着五花大綁的向梓月上來,她驚恐地大叫,“救命!救命!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怎麼辦,誰來救救她?
要是一切重來,她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可惜,她沒機會了!
宣德帝殘忍地冷笑,大聲喝道,“向佩明,你看到了嗎,這是你的寶貝女兒!你想不想救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