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淑妃這才接過話來,“羅大人言重了,本宮身在後宮,還有很多麻煩羅大人的地方,羅大人來去自如,消息也是靈通的緊,若羅大人肯指點本宮一二,本宮感激不盡。”
“不敢,不敢,”羅豐連連叩頭,誠惶誠恐,“臣哪敢指點娘娘,臣定會護好娘娘的龍胎,請娘娘放心!”
“如此,就麻煩羅大人了。”目的達到,寧淑妃也不再多說。
“臣不敢,臣定盡心爲娘娘分憂,”羅豐遲疑地道,“可是聶昭儀之事……”
寧淑妃擺了擺手,“羅大人只管放心,就算聶昭儀有什麼說辭,本宮自會與羅大人說句話。”
羅豐大喜,“多謝娘娘!”千恩萬謝之後,他才擦着冷汗退了出來,雖說從此以後等於有把柄落在寧淑妃手上,不過總好過被聶昭儀逼着去做壞事。
寧淑妃的爲人他還是比較清楚的,只要盡心替她安好龍胎,注意着各宮的動靜,隨時向她稟報一二,她應該不會爲難他纔對。
木紫槿笑道,“馨兒,你越來越有個樣子了,這樣我也放心。”
寧淑妃苦笑,“我總覺得自己越來越壞了,不過誰不是爲了自己呢。紫槿,你放心吧,我會保護自己和孩子的。”
“我相信你能做到。”木紫槿也大大放心,聶昭儀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諒她也折騰不出什麼來,不足爲懼。
——
回到王府,木紫槿將事情如此這般一說,元蒼擎也甚是贊同,讓羅豐爲寧淑妃所用,總好過揭發他,把事情鬧大的好。
兩人正親熱着,安瑋在門口道,“王爺,王妃,許媚兒來了。”
“叫她回去。”元蒼擎眉目一冷,直接趕人。
“王爺,許媚兒說,她有了身孕。”
木紫槿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元蒼擎那個地方,“你跟她同房了?”
元蒼擎怒意橫生,“怎麼可能!”別說是現在了,以前他都不曾碰過任何一個側妃妾室,許媚兒怎麼可能懷了他的孩子?
“那就是許媚兒偷人?”木紫槿興致勃勃地道,“讓她進來,我倒要聽聽,她有何話說。”
“是,王妃。”
許媚兒一頭撲進來,跪倒通通磕頭,“妾身罪該萬死,王爺饒命!王妃饒命!”
木紫槿登時明白,事有蹊蹺,“許媚兒,你懷了王爺子嗣,這是大功,哪來的罪?”
許媚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王妃饒命!妾身、妾身……”
“你懷了誰的孩子,直接說吧。”木紫槿冷了臉色,也不同她繞彎子。
許媚兒身體狂震,“妾身……”
元蒼擎沉聲喝道,“許媚兒,你竟做出這種事?”
雖說他並未碰過許媚兒,可她到底是他的側妃,居然跟別的男人偷情,還珠胎暗結,若傳了出去,他顏面何存?
“妾身該死!”許媚兒這又怕又悔的,是真的快死了。正當青春好年華,王爺又不碰她一根手指頭,她實在難耐寂寞,就一步錯,步步錯,實在是沒辦法
,也控制不住那種慾望。
驟然發現自己懷孕,她嚇的六神無主,怕種事根本就瞞不過,唯有說出實情,纔有可能保住自己一命——儘管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這就是承認了?木紫槿頗覺得有些無趣,還以爲許媚兒怎麼也得硬賴在王爺頭上,反正這種事也是說不清、道不明,這個朝代又不比現代社會,孩子沒出生也能做親子鑑定,非要等孩子生下來,滴血認親。而在這之前,許媚兒完全可以尋個由頭,把孩子給打掉,就更無法證明什麼了。
是許媚兒精明過頭,沒想到這一點,還是她想着欺瞞不了元蒼擎和木紫槿,所以乾脆來個“坦白從寬”?
元蒼擎怒不可遏,“是誰?”
許媚兒咬牙,“是……外院的秦管事。”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原本是想秦管事跟她一起來求王爺王妃成全,雖然大半的可能是要丟掉性命,但萬一成了,他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了。
結果秦管事卻矢口否認孩子是他的,加上他在淮王府已經快十年了,進進出出的人大半跟他有交情,許媚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再氣再傷心,也只能自己面對這件事了。
木紫槿瞭然,“原來是他。”秦管事三十上下,生的麪皮白淨,見人都是微微笑着,許媚兒會被他給迷惑了,倒也不奇怪。
元蒼擎冷聲道,“來人——”
“等等,”木紫槿阻止道,“王爺打算如何處置許媚兒跟秦管事?”
元蒼擎哼一聲,“魏王朝有律令,通姦者,殺!”
“王爺饒命!”許媚兒心膽俱裂,她還年輕,不想就這麼死了啊!
“那豈不是讓人人都知道,王爺你讓人戴了綠帽?”木紫槿似笑非笑,存心看笑話一樣,“再說許媚兒到底是皇后送來的人,王爺不聲不響給殺了,怎麼向皇后交代?”
“你的意思?”元蒼擎眼睛裡露出笑意,愛妃哪是在顧忌皇后的面子,分明是有了更好的辦法。
“當然是成全許媚兒跟她的心上人了,就讓他們好好地成親,把孩子生下來,就連皇后,也要贊你一聲大度吧?”木紫槿挑眉,意有所指。
元蒼擎與她早已心意相通,頓時瞭然,“好。”
許媚兒呆了:這……這是真的?王爺不但不殺她,還要成全她跟秦管事?她不是在做夢吧?
——
“你說什麼?”司徒皇后一愣,繼而怒道,“許媚兒要成親?”
“是的,皇后娘娘,”木紫槿微一笑,“她與心上人兩情相悅,王爺有成人之美,成全了他們,豈不是好事一樁。”
“不行!”司徒皇后氣的差點緩不過氣來,“本宮不同意!”
“爲什麼?”木紫槿一副訝然的樣子,“許媚兒已經懷有身孕,娘娘卻不肯成全他們,不覺得太殘忍嗎?”
司徒皇后眼前一黑:連、連孩子都有了?可惡,派許媚兒到淮王府,爲的是要監視淮王的一舉一動,結果她卻只顧自己快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總之本宮不
同意,你不要再說了!”
“那依娘娘的意思,應該怎麼辦?”木紫槿暗暗冷笑,就知道司徒皇后會是這樣的反應,所以她才故意說出此事,不鬧大了還不熱鬧呢。
司徒皇后哽了哽,“本宮、本宮把許媚兒給四弟,是要她好好服侍四弟,她怎麼能跟別人成親?”
“娘娘是要王爺認許媚兒肚子裡的孩子?”木紫槿眼神譏誚,這對尋常男子都是奇恥大辱,更何況堂堂王爺。
司徒皇后有點狼狽,“本宮不是這個意思,許媚兒她……讓她打掉孩子,孽種不能留!”
“那又如何?許媚兒終究已經失身於人,娘娘不會是要王爺繼續留她在身邊吧?”這樣的污辱,誰能承受。
司徒皇后語塞,喘息聲粗重的很。
要是沒了許媚兒定期向她稟告淮王的舉動,她豈不是越發無法掌控淮王了?淮王的存在,對玉琅終究是一大威脅,不能掉以輕心。
“此事娘娘若是下不了決斷,妾身就去稟報皇上,由皇上定奪。”
司徒皇后怒道,“木紫槿,你這是什麼意思?”拿皇上威脅她?
“皇后娘娘聽到的意思。”木紫槿神情淡然,司徒皇后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司徒皇后冷笑,“你以爲皇上會聽你胡言?許媚兒是本宮派過去的人,她要嫁給誰,本宮還是做得主的。”
“既然是娘娘送給王爺的人,那王爺就完全決定得的許媚兒的生死,何況是給她一樁親事,嫁出去的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別說許媚兒只是娘娘手上的一顆棋子。”木紫槿聳聳肩膀,表示這不成問題。
司徒皇后又驚又怒,“木紫槿,你敢這樣跟本宮說話?”
“妾身說錯了嗎?”
“你——”司徒皇后纔要發雷霆之怒,忽的想起元玉琅說過的話,靈犀一點,恢復了面色,“也罷,既然你要向皇上稟報此事,那本宮就陪你走一趟,看皇上怎麼說。隨本宮來吧。”
木紫槿微一皺眉,司徒皇后居然真要去見皇上?她就不怕許媚兒的事情敗露嗎?如果皇上知道她讓人監視王爺,甚至有意拉攏,她要如何自圓其說?
看來司徒皇后必定有了應對之法,不管她打什麼主意,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垵,沒什麼好怕的。
司徒皇后對承乾殿當然是再熟悉不過,徑直帶着木紫槿進了東堂。
宣德帝剛剛小睡一陣,正準備更衣,到大殿批閱奏摺,內侍即來報,說是司徒皇后求見。
“不見。”宣德帝對司徒皇后早已沒了什麼情意,如無必要,不如不見。
趙公公遲疑道,“皇上,皇后娘娘帶了淮王妃一道。”
“哦?”宣德帝眼睛一亮,“宣。”
“遵旨。”
不大會兒,司徒皇后與木紫槿一起進來,跪倒行禮,“見過皇上。”
“皇后起來吧,四弟妹也請起,不必多禮。”宣德帝露出自認爲和顏悅色的笑容,看司徒皇后也順眼起來,“皇后來見朕,有什麼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