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祖臨臉上感覺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向婉更是剛起了式,就尷尬原地。
大殿之上,衆人壓根誰也沒想到攝政王會來這一出。
高殿之上,北宮楚訝異的看着身影漸行漸遠的北宮晟,瞟了眼一直久空無人的攝政王妃位置,漸漸緊鎖的了眉頭儼。
蕭鈺身側的宮人正在嘀咕事情,懶懶的看了這一眼後,脣角抿出諷刺的淡笑,幽幽高瞥北宮晟背影一眼,對宮人示意道:“去!給哀家的好孫子好好帶帶路!稔”
“是!”宮人眼底泛出陰笑,退身而去。
蕭鈺坐直身子,心滿意足的接過身側宮人遞來的玉釀淺啄一口,看着天際的煙花半眯了眸子。
怎樣的一個女人?居然能跟東奴的赫連世子認識?
不過……,若晟兒跟天下第一打起來了,那就有意思了!
冷笑掛上脣角。
看來……,這個婚禮不用自己攪合,他們自己都會破壞的熱熱鬧鬧的。
想了下東奴此次來和親的意圖,蕭鈺倒不那麼熱心促成了。
爭吧,最好爭個頭破血流!與東奴打開殺戒,這纔像話,對麼?
北宮晟腦海裡酒精與悶胸的怒火不斷灼燃,一路上,宮人一個連一個若有所指的帶路讓他脣角勾起冰冷的笑。
荷塘邊,赫連長恭已經給納蘭芮雪驅寒完畢,感受着手心那清瘦的小手,竟有絲不想鬆手的衝動,可到底微頓後,還是率先撤手揹負到身後。
“你這寒疾是怎麼得上的?”
從未見過如此冷冽的寒,猶如來自地獄。
納蘭芮雪感覺着自己經脈中潺潺的熱流,跟北宮晟每次給她驅寒過後一樣溫暖,脣角勾起淡淡微笑,這讓赫連長恭有微微慌神。
看着她單薄的身子有種想擁進懷中給她溫暖的想法,但想法終究是想法。想到密道中她對北宮晟的迎合,他微暗淡了眸子,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諷刺。
這北宮晟還真是夠損的!的確給他心中插進了一根不可拔出的倒刺。
“不知道,自出生就有。”納蘭芮雪感覺赫連長恭應該給自己渡了不少氣流,心懷感激的看着他。
仰頭的小臉帶着笑意,讓赫連長恭心更亂了。
微頓一瞬,他淡淡別開眸子問道:“你母親有寒疾嗎?”
“沒有。”
“難道你是出生時被狠凍傷過?”赫連長恭有些不解,涼寒深入骨髓,感覺是多年詬病。如果不是母體帶出來的,那能是如何得的?她不是來自溫暖的南通嗎?怎會受過這等涼寒?
納蘭芮雪明瞭了他話中的意思,心中微微一顫,這個問題,她還從未想過。
的確,南通上京的地方雖然不說像沿海地帶一年八個月夏天,但是冬季的確是沒有酷寒的,出生被凍傷?南通沒那條件……。
不解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我自出生就一直呆在南通,並未去過其他地方,長大後也只去過嘉國邊防,可那裡一樣溫熱。”
赫連長恭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重新半弓下身子,雙臂支上木欄趴着,納蘭芮雪瞧了瞧,也跟着趴上木欄,凝視着月色下搖曳生姿的碧荷,淺淡的笑了笑。“若沒法子就算了,我……。”也不好再麻煩你了,一句話還沒說完。
他就淡笑打斷。“我府裡有一個治療寒疾的古方,只是是殘卷,等這邊事情忙完,我回去取給你。其餘的,我再想辦法找找。”
納蘭芮雪一怔,心頭有股說不出的溫熱,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怎樣。
微頓了頓,咬着脣低聲道:“那……怎麼好意思。”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她……,自己還總是想着怎麼生疏他。
感覺到她的躊躇,赫連長恭墨藍色眸光凝視着荷塘笑了笑,突然,她只感覺面前冷風一涼,他的身影就竄了出去,等再回神的時候,幻影一閃,他又回到了原處,以同樣的姿勢趴着,只是手裡多了一朵開始正好的荷花。
“呀!藍色!”納蘭芮雪驚喜發現,在漣漣一片的青白色荷花中,居然生出了這樣一株冰藍色與白色相間的荷花,猶如少女冰肌玉骨的姿態,極度清美。
赫連長恭舉着荷花看了看,淡淡的遞給了她。“送你。”
她淺笑接過,拿在手心欣賞一會兒,慢慢暗淡了眸光。“折了做什麼?在荷塘裡生的多好,如此花期只能維持幾日,倒可惜了。”
他淺淡的笑了笑,轉頭眸光熠熠的看着她:“是啊,是可惜了!”
凝視着她手捧清荷的模樣,他眼底不自覺將她們看成一體,即便她此刻紅妝金冠,但在他眼底,還是那個青藍色驚鴻一瞥的女人。
納蘭芮雪怔了怔,意識到他是在借花比喻自己,臉不自覺微微怔紅,淡淡別開頭來。
他的意思她懂,她就猶如這荷塘中最獨特的那朵荷花,如果早早消亡了,那纔是可惜,只是……,他怎會用賞花人的眸光看着她?
赫連長恭怔神在她臉上淡浮的那麼嬌紅上,有些不忍別開眼簾,暗垂了垂眸色。
如果……,她不愛北宮晟,該多好?
見他眸光別開,她心中懊惱的一笑,她怎會又多心了!惹得他清笑別眼,自己這樣總戒備着如此幫自己的人,她還真是將小心眼發揮的淋漓盡致!
氣氛微微凝滯後,他開口淡笑道:“若覺得不好意思,大婚後陪我去青林草場賽次馬怎樣?”
賽馬?納蘭芮雪一怔,看着他熠熠含笑的眸光,想着自家那口子男人,輕抿紅脣,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畢竟……,想到藍天青草的場景,她竟然有些嚮往……。
見她輕愣,赫連長恭笑意微微尷尬,末了清淺一笑,別開頭。“算了!”
“好!”她同時脫口而出。
這次怔愣的換成了他,微微驚愕的轉回頭,墨蘭色的眸光裡閃爍着猶如星星般的光澤。“你……同意了?”
“凌敖如此三番四次幫我,我若再拒絕,倒顯得我不是了。”她宛然一笑。“只是……。”
赫連長恭怔了怔,意識到她的意圖後,眼眸浮現出那個男人拒絕自己賽馬的一幕,脣角勾出一絲淡淡的弧度。“一起就好。”
聽聞他同意自己帶着北宮晟,並不是想私下見面,她的心算是徹徹底底的放了下來。
看向赫連長恭的眸光又帶出了幾分更深的笑意。
北宮晟一路急行,快到百里荷園的時候,嗅到那陣陣荷花的清新之氣,腦海渾濁的怒火遣散了許多,感覺到身後越來越多鬼鬼祟祟的人,漆黑的瞳仁迸出泠泠殺氣。
攥緊了拳心,深吸一口氣,轉頭朝另外的方向行去。
身後的宮人們詫異不已,這不到百里荷園了嗎?攝政王怎麼不進去抓姦?
北宮晟心裡有一萬個想進去弄死赫連長恭,可想到雪兒……,他又只能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進去!一旦打起來,讓別人如何看雪兒?
他不能進去!不能!
攥緊的拳心掐出了絲絲血跡,而他的步伐只能強迫自己飛快朝相反的方向走,他不敢停,他怕他一停下腳步,就會忍不住衝過去跟赫連長恭幹架。
北宮晟能想象自己現在的模樣,狂躁的像一頭雄獅,恨不得將天地都撕裂。
酒精越來越上腦,漫天的怒火沒地方發,終於,在他即將踏出臨近百里荷園的宮殿時,轉頭對所有宮人怒吼道:“本王如廁!你們都跟着幹嘛!皇宮翻天了,都敢跟蹤主子了是不!”
凌烈的怒火帶着山海嘯般的吼聲震懾了整個深宮,他周身瞬間爆裂的氣浪“砰”一下掀磚飛瓦,發出爆破的聲響。
百里荷塘邊,納蘭芮雪與赫連長恭雙雙一怔,清晰的嗓音讓她心頭開始砰砰亂跳,慌亂的看了赫連長恭一眼,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出來這麼長時間了。
赫連長恭半眯眸色,聽着北宮晟話裡的意思,左右四掃了下環境,道:“我先回去,你去追他。”
末了,幻影一閃,不等她半句話說出,就光影離開,速度快到讓人根本看不到有人影閃過。
納蘭芮雪整理了下慌亂的心情,瞅了瞅四周,想要追趕的姿態在聽到長廊牆外的許多凌亂的腳步聲後,想了想,一個縱身飛躍閃走。
宮人們見攝政王怒氣衝衝走掉後,面面相覷,急忙探頭到窗格看百里荷塘那邊的“姦情!”
不了只看到茫茫一片荷塘,並無半點人影。
“哎喲!小李子你皮癢啊,百里荷塘哪裡有人?讓太皇太后知道你亂報消息,還不弄死你?”
小李子撓了撓頭,疑惑不已。“……不對啊,攝政王跟你們來之前,我還看了一眼,的確是兩個人啊……。”
“你的意思是,王妃會飛?飛……走了?”
北宮晟煩躁的找了個沒人地方,毫不客氣的如廁,將體內的火氣跟也憋不住的水氣一起排出了體外。
正在繫褲子,就聽到一聲驚呼。
“啊!”
突兀的女聲讓北宮晟緊蹙了眉頭,冷冽轉頭看去。
一個異裝服侍的女子正盯着他背影看着,見他回頭,驚愕更深。
吉雅看着黑夜中,那雙比子夜更深邃,比琉璃更璀璨的眼眸,心砰然一動,思緒不斷翻閱,似乎回到了十四年前那個深夜。
北宮晟手不停歇的繫好褲子,將長袍一放,冷瞥她一眼,徑直走到旁邊的水井清池邊洗了洗手,隨意甩了甩,便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壓根都當她不存在一般。
吉雅回神,眼看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宮苑門口,急忙喊道:“等等!”
北宮晟似乎根本沒聽見,沒有頓住半點步伐,負手朝大殿而行。
吉雅一直目送他遠離,這纔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去皇后娘娘那裡討來的十八學士茶花慘遭……。簡直無語致死。
不過想到他那雙冷漠的眼,心底好像點燃了什麼希望之火。
好……像!
北宮晟回到大殿的時候,看到已經坐在座位上的赫連長恭,懶懶的半眯了眸子,走回殿上金椅上。
蕭鈺凝視着他們相繼而回,卻沒半分暴怒的模樣,心微沉了沉,正好稟報的宮人也回來,聽到消息後,蕭鈺更是心頭狐疑,看向北宮晟的眸光又多了幾分冷鷙。
太能沉得住氣的男人!威脅太大!
可……,王妃怎麼會不見了?
納蘭芮雪此刻也溜回了殿下,瞟了瞟四周,一個瞬影就將北宮芊惠擄到了無人的陰暗處。
北宮芊惠本想大呼,一看是皇嬸好不興奮。“皇嬸!”
“噓!”納蘭芮雪比劃了個手勢,湊到小丫頭耳邊嘀咕了幾句,誰料北宮芊惠一臉嫌惡的掃了眼她。“皇嬸!小孩子說謊是要被割鼻子的!”
你妹!她頓時恨不得將這小丫頭一巴掌拍到泥地裡去。
“也沒見你少說!”
“那不一樣!我騙的都是別人,從來不騙皇叔的!”北宮芊惠撇着小嘴,極度委屈。
氣的她心肝一陣抽搐,深吸一口氣,將袖筒裡的碧螺刀取出來在北宮芊惠面前晃了晃,小丫頭立刻眼睛晶晶亮的大:“爲皇嬸辦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噗!納蘭芮雪感覺自己真想噴.血了!
當兩人手牽着手重新出現在大殿上的時候,北宮芊惠撒開納蘭芮雪的手一下就衝到了北宮晟面前,踮着腳尖爬到了他懷中,直直坐在北宮晟腿上,笑嘻嘻道:“皇叔~~~,惠兒剛纔跟皇嬸玩了好久,現在餓了。”
也不知是撒嬌的口氣粘人,還是聽到納蘭芮雪跟北宮芊惠在一起的消息,總之北宮晟周身生冷的線條微微緩和,摸了摸她的頭抓過桌上的一個火龍果遞到了她手中。
“皇叔給剝~~!”北宮芊惠繼續撒嬌。
北宮晟怔了怔,看到身側緩緩落下了一個人影,心頭的悶火泄去大半,悶頭剝開,北宮芊惠笑嘻嘻的正想接過的時候,驚愕的看着皇叔舉着火龍果遞到了皇嬸面前,頓時,嘴巴張的大大的能塞下一顆雞蛋。
納蘭芮雪微愣,笑着接過拿起小勺舀了一勺,北宮芊惠立刻回神,笑嘻嘻湊頭過來。
下一瞬間,北宮芊惠眨巴着纖長的睫毛,有種想毀約的衝動。
皇嬸居然將勺子舉到了皇叔面前!!!他們兩個這麼無視小孩子真的好嗎?不!他們兩個這麼當着小孩子的面秀恩愛好嗎?
北宮晟偏頭,黑眸微帶不爽的掃了她一眼,可終究還是默默張嘴,吞下了她遞來的吃的。
這一套動作讓大殿不少的人都看在眼裡,簡直不敢置信,向祖臨的臉更是青一陣白一陣,極度難看。
向婉緊咬着下脣,眼底淚光氤氳。
黎嫿看出了端倪,對着北宮芊惠悠悠笑道:“合惠公主,不知你剛纔跟王妃去哪裡玩了?攝政王可是找王妃找的很焦灼呢!”
聲音不大,但是卻恰恰好的讓不少人聽見,頓時,場上氣氛凝滯,都朝殿上看來。
看北宮芊惠可憐,納蘭芮雪剛舀了大大的一勺塞進她嘴中,此刻北宮芊惠一邊奮力吞嚥,一邊含糊不清道:“玩老鷹抓小雞……雞去了。”
中間有點噎,她打了個嗝兒,結果一句疊詞讓場上宮女等人立刻羞了個滿臉通紅。
蕭鈺不滿,冷喝道:“合惠!”
北宮芊惠眨巴着眼睛極度無辜的看着蕭鈺。“太皇祖母,惠兒說錯話了嗎?”
場上一陣安靜,面對着小孩的童言稚語,誰也不好意思說她說錯了,只得一片祥和之聲。“公主妙人快語,沒有說錯!”
黎嫿可不打算放過納蘭芮雪,繼續追問道:“不知在哪裡玩呢?攝政王帶着好些宮人一起去找,都沒人看見!”
“就在殿下面,拐彎的那個地方!咦?皇叔不是如廁去了嗎?回來看見我們還叮囑殿角溼涼,少玩一會兒。”北宮芊惠一臉詫異,看向北宮晟。“皇叔,你剛找我們去了?”
“沒有,如廁去了!”北宮晟淡淡道。
頓時,場下一面鬨然,看向太皇太后的眼神多了幾分高深莫測。
各國都討厭女子亂政,太皇太后的人如此盯防攝政王,連人家如廁都要管……,實在是。
納蘭芮雪是被北宮芊惠高超的演技與北宮晟淡定的應答佩服的簡直五體投地。但也透過他冰淡的容顏意識到,完了!
北宮芊惠這謊扯得太圓潤,北宮晟現在肯定知道自己又找幫手撒謊騙他,罪加一等!
無語凝噎,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找這小丫頭幫忙了!每次都是被倒坑一次。
向祖臨臉上微微好看了些,畢竟人有三急,攝政王晚上喝了那麼多,憋不住急離開也是情理之中,只要不是丟下自己家女兒去找別人女人,讓他臉上如此無光就好,急忙上前道:“王爺……,既然回來了,小女的歌舞……。”
歌舞?什麼歌舞?納蘭芮雪疑惑的順着向祖臨的示意的方向看去,見到了一名略微熟悉的臉,頓時手微微一顫。
北宮晟淡瞟到她的動作,脣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懶懶對向祖臨說:“演吧。”
向婉跟向祖臨大喜,這下才宮樂啓奏,舞影翩翩。
一時間,大家都看風波過去,一片祥和之色再次奏起,觥籌交錯,高聲笑談。
北宮晟慵懶的雙手交疊放置腦後,靠在了金椅上,眼眸好似在看場中央,好似又沒在看。
默不吭聲的模樣讓納蘭芮雪心中起了嘀咕,總覺得這舞跳的沒那麼簡單,想了想,舀了一勺火龍果轉身遞過去。
北宮晟黑眸淡掃了她一眼,並不推卻,張嘴吃了。
又遞了幾次,他也都不推卻,感覺到他並不冷淡自己後,她身子又朝他偎了偎,貼近了些。
這下子,讓任何人看着,北宮晟都是十足十的大爺模樣,身邊的妃子嬌弱的依偎在他身側伺候他,懷中還坐着一個可愛的讓人恨不得掐一把的小姑娘,讓人好生羨慕。
北宮芊惠是真玩餓了,見皇嬸皇叔都沒空搭理自己後,自顧轉身坐在皇叔的肉板凳腿上,半趴在桌子上開始搜刮吃的。
納蘭芮雪掃了掃婉嬪那柔弱如柳的身子骨,媚態十足,眉心湊過一絲不爽,一邊給他塞吃的,一邊小聲湊頭道:“什麼情況?”
“你不在,美女給我表演節目。”北宮晟聲色淡淡的如實道。
“你!”納蘭芮雪真恨不得將他一口咬掉好了,這混蛋是擺明氣自己來了,還美女?有她美嗎?
他黑眸悠悠掃了眼她的小不爽,脣角勾了勾,卻不吭聲。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遞過一小勺到他嘴邊。“你剛去找我了?”
她想好了,就給他承認跟赫連長恭見面好了,順道說說赫連長恭邀請他們夫妻去騎馬的事。
誰料北宮晟聞言,身子猛然一崩,黑瞳也更加幽深,半眯了眯眸子,他轉頭衝着她邪魅笑道:“沒有!的確是如廁去了!”
可……,她明明聽到他聲音了呀。
正想解釋,北宮晟繼續挑釁般看着她道:“方便的時候還被一美女看見了!”
納蘭芮雪手微微一頓,秋瞳半眯迸出一道冷煞之光,攥緊了勺柄。
“咔!”一聲碎裂之聲傳來。
勺柄化成數塊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