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晴空下,白雲悠盪,金陽高照,給大地鍍上一層明媚的色彩,將軍府門庭之頂的琉璃瓦上,漸漸坐直一個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將軍府的高門勾角飛檐,微翹些許,很明顯,他開始躺着,所以沒人能瞧到他的存在,此刻他剛坐直,便引得下面驚呼一片。
他身形修長,胸膛寬廣,周身線條透露着陽剛與硬朗,讓人一瞧就想到鐵骨漢子。可偏偏幽眸恍若絕世的璀璨琉璃,深邃的似看不到底,眸內水光瀲灩,勾人心魄。
脂玉凝肌,睫毛纖長。
五官精緻俊美的彷彿天工之物,他的脣角此刻抿出一抹清淺的淡笑,剎那,兩炫炫目的梨渦勾勒而出鈺。
浮華了整個世界,凝滯了整個天堂。
俊美的比那最美的女子還要魅惑三分。
這等容貌,連男子注目都泛出幾許驚歎咬。
而出色的是他周身瀰漫出的氣勢,即便他此刻簡單的雪白衣衫凌亂微敞,露出了深健的胸肌線,青絲也有些散亂,一縷清碎的額發正好垂落在脣角。
可這完全沒人人覺得頹廢,反而透着一種性感的狂[野]。是的,的確是狂[野],他就猶如一個立地而起耀眼的烈陽,給人的感覺狂如火,炙如焰。
似乎天底下沒什麼能與其相較之輝。
“啊!”只這一瞬,就有女子尖叫一瞬,眩暈倒地。
葉雲擡眸悠悠一瞟,感受着納蘭芮雪通過手心傳來的茫然,脣角勾笑,低吐兩個字:“妖孽!”
納蘭芮雪心中“咯噔”一跳,明白了原因,聽着耳邊不停傳來的女子的尖叫聲,當下心中怒火蔓延,猶如打翻了醋瓶,怎麼都不是個滋味。
從未有過這麼一瞬,想將他敲暈拖進屋子得了。
那是他男人!這些女人想死嗎!
葉雲感受到她的怒意,更是偷笑不止。這兩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醋意大!
南楓一怔,沒想到北宮晟居然一直……。聽着耳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口哨聲,他心中嫉恨猶如流沙,急速將心掩埋。
南世君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頭頂的位置,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扶着龍椅的手微微顫抖,五指關節泛白,幾乎都要扣斷椅柄。
攝政王!他居然一直坐在自己的頭頂?他以爲他是誰!他居然敢坐在自己頭頂!
給他幾分臉面真拿自己當皇帝了!
這等嘲笑與譏諷,讓他恨不得立刻吩咐人將其亂箭射下來!
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一直傻乎乎的等着一個騎在頭頂的人!!!
可他來了,居然來了?既如此……也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陰損的目光微沉一瞬,他深吸一口氣,雍容淡笑起身朝紅毯中央走去。
人羣中的衆殺手心中卻“咯噔”一跳,紛紛不置信互望。
很明顯,他天未亮就在那了!而居然沒有一個人感受到他的氣息!是因爲重傷之下,氣息薄弱,還是其他?誰也不知道。可最主要的是,他爲什麼會選在哪!到底是巧合,還是精算之策?這一點讓所有人都很費解。
蕭赫鷹隼的目光幽幽冷看着那個萬衆矚目的男人,脣角勾起不屑冷笑。
北宮晟右手握着酒壺,右膝半撐,胳膊懶散的支在膝蓋上,黑眸幽幽的朝紅毯中央的紅霞身影瞟了一眼,懶懶半垂了眸子,舉起酒壺仰頭豪飲一口。
這份張揚的慵懶爲他的狂野又增添了幾分惑世,天地靜止,所有人都在瞠目打量着他。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麼能將剛毅,俊美,慵懶,狂[野],性[感],全部體現。
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攝政王好雅興,躲在上面自飲喜酒。”南世君站穩,擡眸的瞬間也被面前的景象微怔一瞬,愣了愣,負手笑問道。
“雅興?又沒人請本王,只能自斟自飲了,雅興算不上,寂寥倒是有幾分。”北宮晟擡手擦了擦脣角的酒漬,朝着南世君邪魅一笑,言辭頗是戲謔。
悠悠盪盪的口氣讓人一聽就知曉他在戲言,可又能感覺到他似乎真的挺寂寥。
陽光逆在他絕世無雙的臉上,似乎都失去了光彩。這一笑,這個帶着浮惑的擦嘴動作,又是不少女子的尖叫聲傳來。
上次江淮假扮,人皮面具怎抵得過真人鮮活有神,後來也只是短暫停留,士兵又將百姓隔離的太遠,誰能如此近距離,長時間的觀瞻過。北宮晟其實周身最吸引人的,是他那舉手投足間的神態與氣勢。
南楓已經懶得看他惑世了,轉而冷眼四掃着周圍,想看他將人馬都藏在哪!
南世君從未這樣擡頭仰望過人!這樣的姿勢讓他很火大!
冷笑一瞬,雍容道:“既如此,倒是鎮國將軍疏忽了?”
納蘭興德聞言,立刻啓身上前對南世君行了一禮,微攥拳,鷹鷙的目光怒瞪北宮晟一眼,口氣生硬道:“攝政王肯屈尊降貴前來,乃納蘭氏之幸,未曾遠迎……。”
話還未說完,北宮晟單眉微挑,冷笑一瞬道:“沒興趣!”,說罷,又仰頭自飲起來,酒從脖頸灌下,部分微灑,沿着胸肌線滾出幾滴酒珠,極度性[感]撩[人]。
瞬間將納蘭興德邀請的話堵在口中,也將他氣的鬍鬚紛飛。
納蘭氏上下聞言,都瞬間覺得被扇了一耳光,極是無光。
南世君愕然,本以爲上次的事情,北宮晟挺敬重這老匹夫的,誰料完全不留情面。
當下不置信的冷瞟北宮晟一眼,繼續笑道:“攝政王此番倒有些不通情面了,來者即是客,再說了,龍椅早已備下,先前等你許久,只怕是攝政王架大,不肯賞面吧。”
北宮晟幽幽一笑,黑瞳劃過一縷精光。“老將軍嫁女兒,本王就一路過看戲的,等本王做什麼?難不成,今日主角——是本王?”
南世君一怔,沒想到那日舉止華貴的攝政王竟然跟地痞流氓一樣耍賴起來,路過?看戲的?他也真好意思說出來!
卻言辭聽着又總覺的他除了在暗諷今日目標是他外,還話裡有話。
衆人譁然,紛紛議論起來,這吉時已經到了,雖然他們都很想看熱鬧,但這樣似乎的確有違常理,讓人不得不猜想南王是否別有企圖。
“攝政王,的確,吉時已到,再拖下去失禮,而且俗話說,請不過三。”南世君冷笑。
言下之意,拖也是他耽擱的,而且也太不知好歹!
“可本王比較喜歡九這個數字,怎麼辦?”他毫不介意一笑,徹底將衆人氣驚了氣。
還九?意思是南王若不三跪九叩的請他下來,他是賴上面了?
堂堂攝政王,竟然如此無恥,的確讓人大跌眼球。
南世君龍袍中拳頭緊握,先前脣角的笑意再也尋不到蹤跡,崩成一條直線,眼底閃過陰鷙的光。
南楓看着南世君的模樣,輕蔑一笑。
四周全是唏噓的口哨聲,也不知是在鄙視北宮晟的架大,還是在嘲笑南世君的無能。倒是葉雲脣角笑意漸深,心中再次肯定一件事,北宮晟就是那種能將緊張到崩弦氣氛搞得烏煙瘴氣,哭笑不得的神人!
北宮晟悠悠的瞟了眼天際,淡笑道:“南王繼續吧,誤了吉時可不好。”
說罷,又仰頭大飲一口,桀驁不馴的模樣讓一些女子尖叫連連,不一會兒,人羣中又有幾處起了亂,似乎是有人暈倒。
繼續?他坐在房頂上讓人怎麼繼續?南世君氣火中燒,若再走回房檐下,豈不是衆目睽睽鑽進他的襠下?此刻,原本佇立在門庭內的人,全都呼啦散了出來,整個門庭空無一人。
這讓南世君進退維谷。
當下有文官瞧出了不妥,高聲厲喝道:“攝政王坐的位置似乎欠妥!龍在下,爾何以居其上!”
一點破,百姓瞬間瞭然,開始對北宮晟方向指指點點起來,但話卻是:
“原來南王一直坐在攝政王下面?”
“好丟人!”
“可攝政王似乎先來的,要怪也怪南王自己上趕着去坐那的吧?”
“可堂堂攝政王,坐人家房頂上也不妥吧?”
“沒聽攝政王說嗎?又沒人請他,他就看戲的,坐哪不是坐?要我能上去,我也坐那,看的多清楚啊!”
南世君聽着耳際衆人的議論,眼眸半眯,殺人的凌烈愈來愈濃。
南楓目光幽幽,如毒蛇般朝南世君掃了眼,脣角勾笑。
“喲,原來南王請本王下去是這個原因?”北宮晟好似恍然大悟般,四下轉頭看了圈。
看着他要下來的模樣,南世君繃緊的身軀終於微放一瞬。
而他看了一圈後,抿嘴一笑,勾出兩璇梨渦。“可本王覺得這兒挺寬敞,不想下去怎麼辦?”
“你!”
赤[裸]裸的調戲讓衆人倒吸一口氣,這……也太狂了!
看着南世君的臉瞬紅瞬白,他換了個姿勢,雙臂支膝,歪着頭朝着南世君頗是邪魅的一笑。“不如,南王上來?”
“噗!”當下就有人不自覺噴出來!攝政王居然如此調笑南王?堂堂一國皇帝,怎麼可能去蹲人家房頂上?這這這……這也太不成體統了。
可那動作三分無辜,七分調皮,極是……,讓衆人感覺若有人對他發火,也太不忍心了。
文官皆怒,起身指點着他,頓時,各種迂腐之言絡繹不絕而出。
北宮晟掏掏耳朵,抿脣淡笑,不在言語,而是將喝空的酒壺擺好,重新又抓起一壺開封起來。擺明了愛咋咋地!反正他就是這樣。
這下南世君更是被架到一個上下不能的境地,他真沒想到北宮晟居然可以如此無恥!這他真沒有想到!
紅蓋頭下,納蘭芮雪秋瞳半眨,脣角抿出淡淡的弧度。
而早已拉着初夏的手竄下來的蘇子安,與人羣中的蕭赫此刻算是全場最鎮定的兩人,這種戲碼,他們見過太多次,談判?北宮晟絕對能將無恥發揮到最大極致,讓人輸的連底[褲]都不剩!
對於北宮晟,真的還是直接動手明智點,打不打得過另說,但浪費脣舌,真的是大錯特錯,可南人向來文鄒,覺得動手乃莽夫所爲,不屑一顧。
納蘭興德銳利的眸光冷瞥一記,不屑輕哼。
這女婿……,他實在是……一點兒都喜歡不起來!太嘴貧了,哎!
初夏不滿的掙脫手,怒橫這個男人一眼,若不是在看他似乎與長姐認識,她非當衆揍他不可!迎春瞟着初夏,眼眸泛過幾許幽光。
“要怎樣,攝政王才肯屈尊降貴下來?”頓了一瞬,南世君幽幽開口,口吻冷的如千年寒冰,也含着滿滿嘲諷,似乎這是最後的警告。
“恕本王不解,南王既覺得牆頭勝過龍座,本王也誠心相邀了,南王上來即可,如此扭捏所爲何?”
好!很好!南世君冷冷一笑,此刻徹底懶得再虛與委蛇,陰冷勾脣,轉頭對蘇墨笑道:“蘇校尉,你的大婚,你看着辦。”
衆人明瞭,這是要先禮後兵了!
說罷,示意人將龍椅從欄階上搬下出來,自顧坐好,雍容萬分。
只是這麼一來,他不能再俯視羣臣,而且身後的房檐上一個人依舊高高俯視着他,這讓他依舊如芒在刺。
葉雲褐眸半眯一瞬,清幽擡眸,冷冷道:“北宮晟,你若是來滋事,就可以滾了。”
淬冷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居然,直呼攝政王名諱,敢讓攝政王滾?措辭竟如此極端!毫不留一絲情面,蘇墨果然氣勢非同小可!
不知攝政王是否會勃然大怒?
而北宮晟的反應繼續讓人大跌眼鏡,他毫不介意的眯眼一笑。“本王就個看戲的,何來滋事?似乎你的婚禮並非本王鬧亂的吧?”
說罷,眼神幽幽的朝南楓看去。
南楓心中“咯噔”一跳,北宮晟想做什麼!
頓時,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個剛纔發瘋的王爺身上,頷首議論,的確,婚禮是楓王爺三番四次鬧亂的,攝政王只是蹲在房頂看戲,並沒想出現,是他硬扯出來的!
這下,南王的意圖就更加值得人揣測了。
“哼,看戲不能下來看,非要蹲在上面,顯得你高人一等?”葉雲冷笑,步步緊逼。
“高人一等不敢當,高某些人一點就夠了。”北宮晟邪魅一笑,酒壺一扔,翩然而下。
他一襲白衣飄飄,腰間繫着一塊紅色的同心扣,長長的紅穗臨風而舞,輕盈的身形映在春[光]中更顯飄渺,淡粉色櫻花四飛,隨着他的輕掠落在身上,飄過耳際。
衆人皆看楞,一瞬間,都以爲看到了天神下凡,美的如傳世之畫。
剛落下,衆人這才發現攝政王比蘇墨高很多。
而他卻沒走到蘇墨面前,而是一道幻影,瞬間掠至南楓身邊,一把將胳膊搭在南楓肩上,抿嘴一笑,牽出幾分頑劣。“是不是?小楓楓?”
噗!小楓楓?在場的人連南世君都差點沒憋住氣,所有人皆狂笑起來。這,太滑稽了!!!
“哈哈哈哈哈!”
而且,這一湊身對比,更顯得攝政王高大,楓王爺被他緊扣住,怎麼看怎麼怪異……,似乎有點像……。
南楓瞬間氣慍如雷!狹長的眼眸泛出幾許殺人的狂怒,緊咬牙關,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把你手拿開!”
“我要不拿,你能怎樣?”北宮晟側頭挑釁一笑,卻在眼眸的最後閃出一許幽暗的冷光,雖然只是一瞬,卻讓南楓看的清清楚楚。
南楓心中“咯噔”一跳,隨即心沉冷笑。“讓你有的來,沒的回,你覺得怎樣?”
“聽起來不錯。”北宮晟彎眼眯笑,眼底的那抹自信讓南楓輕蔑更勝。
他就不信,北宮晟能從重軍圍剿下離開南通!
兩人的竊竊私語讓在場人都蒙了,什麼情況?攝政王與楓王爺當衆?
北宮晟拍了拍南楓的胸膛,笑道:“可別讓我失望。”那種寵溺的眼神讓南楓從頭到腳都升起雞皮疙瘩。
卻在低頭瞟到他滿目瘡痍的左手後,脣角浮起深沉的冷笑。
衆人也這都才發覺攝政王居然傷成這番模樣,那隻左手雖然落痂,但卻讓人感到驚悚,可想之前受的傷該是怎樣!
南楓頓了一瞬,不屑的一把豁開北宮晟的胳膊,走向自己的銀座,一邊吩咐道:“攝政王既然如此愛開玩笑,本王不禮尚往來,倒顯得對不起你了。來人!”
瞬間,二十多名勁裝武士走上前,單膝跪地叩首道:“是!”
“攝政王既然喜好男風,諸位便陪陪吧。只是攝政王到底是貴客,他不仁,本王倒不能不義,諸位悠着點,萬一不小心扯壞攝政王衣衫,惹得貽笑大方就不好了。”南楓冷笑,眼底的陰鷙猶如毒蛇吐信,冰冷又慵懶。
一撂衣袍優雅落座,靈山寺之辱他可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今日,哼~~!
衆人怔愣,什麼情況?這是要打上了?不過也想的出來,堂堂一國王爺,被人如此肆無忌憚的調笑,發火也在情理之中。誰會嫌熱鬧少?更何況還是天下戰神?若能打鬥想必很是好看,當下滿場皆是口哨聲,歡呼聲。
“攝政王!打一個!”
“攝政王!打一個!”
納蘭芮雪心頭一顫,手指微微用力,南楓!
葉雲感受到她的不安與憤怒,微微攥手,示意她放心,隨即冷眼瞟了眼所謂的武士,又看了眼那個悠哉悠哉的男人,脣角浮笑,拉着她往場邊上走去。
連蘇墨都騰地方,看來這攝政王的確遭人恨吶!
北宮晟雙臂抱懷悠悠的瞟了眼四周,紅脣抿笑,挑釁回眸道:“光本王一人表演似乎欠點什麼,不如楓王來個飲酒助興?”
南楓身子一頓,想起皇宮那次無顏之事,正想拒絕,卻聽到百姓開始嘀咕起來。
“聽說上次宮宴楓王爺醉的差點命都沒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清楚啊,楓王不是酒量還行嗎?”
“等會不就知道了,要真不行自然不會答應。”
南楓攥拳,冷鷙的目光一瞟,默不作聲。倒不是不敢,而是北宮晟能讓他喝酒,定是有所圈套,他不想入套。
“喲,又不讓你多喝,就把我留在房頂上的喝乾即可,楓王不至於……”北宮晟高深莫測一笑。
“去拿!”南楓一掃衆官員的表情,冷聲吩咐道。
上次被逼的顏面盡掃,今日討回來也行!
“是!”薛樺搬來長梯,爬上將軍府門庭上頂,瞬間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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