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似乎忘記了,我們已是媒妁之言,即將成爲夫妻。何來陌生一說。難道鳶兒認爲,我們的關係還不夠親密嗎?”
說完,將自己的身子前傾,兩手支在桌子上,將寧鳶兒環在懷中。
兩人近到能夠問道彼此身上的香味,赫連幽呼出的熱氣另寧鳶兒不適的扭頭避開。
該死,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惱羞成怒的寧鳶兒,一隻手奮力的推開赫連幽,怒道:“那就等真的成了夫妻的時候你再進來吧。”
“原來鳶兒是這麼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我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像令尊提出,擇日成婚吧。”
說完,便大步離開,不看已經呆若木雞的寧鳶兒。
跨出房門的赫連幽,心情大好,闊步離開。
而屋內的寧鳶兒神情呆滯的問道:“錦繡,本小姐剛纔是被調戲了嗎?”
錦繡無語,暗歎重生後的小姐反映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呢。
唯有化身爲折耳貓的龍靈不耐的發出“喵”的一聲。
夜幕臨近,已差遣丫鬟來到天鳶閣,通知晚宴一刻鐘後開始,請寧鳶兒準時參加。
寧府是京城三大家之一,家規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其中有一條家規就是:凡是寧家人,晚飯需一同進食,以增進彼此間情誼,如無正當理由無故缺席者,家規處置。
換句話說,晚飯要一起吃,不然的話就要你好看。
據說這規定是老夫人定的,而老夫人最近去空靈山上香了,不在府中。
雖說此規定有點荒唐,寧鳶兒不恥,三個女人一臺戲,九個姨太太,要能安分進食纔怪,簡直就是找罪受。
寧鳶兒轉而一想,關自己屁事,到時有戲看戲,沒戲吃完走人。這麼一想,對晚宴倒是添了幾分興致。
錦繡利索的給寧鳶兒換裝,遵循寧鳶兒的吩咐簡單的梳了個髮髻,只用一根簪子固定,再無其他首飾。
白色裡衣胸前繡着一朵素雅的蓮花,下着同色長裙,外披水藍色外敞口紗衣,腰間細帶上的掛飾輕輕擺動。
雖說此裝扮清新脫俗但是也難免太過於單調,況且今晚也不是單純的家族晚宴,畢竟赫連公子也會出席。
小姐此裝扮必不出彩,其他房的小姐們肯定都爭奇鬥豔,華服出席。錦繡心中不免擔憂。
寧鳶兒不知道錦繡心中所想,興致頗高的說道:“錦繡,我們走吧。”
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錦繡連忙緊跟在後。
待她們出門之後,小貓也身手矯健的一躍而出,三兩下便消失了。
晚宴定在天遠樓,雖取名樓,其實就是個獨立、寬闊的庭院,一般寧府有客都會在此招待。
寧鳶兒安靜的在錦繡的帶領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位置偏僻,下人們來來往往,對於這個失勢的嫡小姐視而不見。
寧鳶兒也毫不在意,她只是在吃飯的,其他人的態度她還真不放在心上。
不一會,各方的姨太太們帶領少爺、小姐們三三兩兩的入座了,姨太太們單獨一桌,少爺們一桌,小姐們一桌,井然有序。
而中間位置空出一桌,還未有人入席,想來此桌是寧老爺,也就是寧鳶兒所謂的爹就坐的。
這時,伴隨着爽朗的笑聲
,寧老爺一行人從內堂走出,赫連幽在其右邊與之有說有笑。
如座後,寧老爺在正首,赫連幽在其右,而寧大夫人在其左側,九姨太楊貞兒隨之。
赫連幽是貴客居右理所應當,寧大夫人爲其正妻,居左也不爲過。而楊貞兒作爲剛入門不久的姨太太竟然能入座在主席,寧老爺對其的寵愛可見一般。
環視一週,寧鳶兒冷笑,楊貞兒,看來在寧府裡盼着你倒臺的人可真不少啊。
這對以後自己行事倒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身後的錦繡輕輕的推了下寧鳶兒,寧鳶兒回神問道:“怎麼了?”
“小姐,老爺叫你呢。”
寧鳶兒擡頭,只見一屋子的人都看向自己。
寧鳶兒淡然起身,“爹,您有何吩咐。”
心情大好的寧長海語帶慈祥的說道:“鳶兒,今夜赫連公子是主客,你可要好好招待赫連工資,你就坐到赫連公子的身邊來吧。”
寧鳶兒對於這個寧老爺不感冒,但是誰叫她現在是附身在她女兒的身上呢,寧鳶兒乖順的應答道。“是。”
寧鳶兒悠然起身,朝主桌走去。寧鳶兒能夠感受到周圍探究的目光,心中泰然。走到主桌跟前時,對着已入席的人,微曲身子,行禮。幸好之前跟錦繡粗略的學習了這個年代的禮儀,不然的話就糗大了。
寧鳶兒生的俏,而此刻一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我見猶憐的模樣。行李之後,寧鳶兒才輕身的坐到了赫連幽身邊的位置上。
等到寧鳶兒入座之後,隨伺的侍女爲寧鳶兒添置了碗筷。赫連幽很自然的夾了一筷子魚放到了她的碗中。
赫連幽對着寧鳶兒意味深長的一笑。
此動作落在衆人眼中,只覺得是赫連幽對寧鳶兒是情有獨鍾,想來是相當滿意的。
寧長海見此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對於這個女兒他不甚在意,也未曾去關注過。沒想到讓赫連幽看上了,看來還是有點價值的。
寧鳶兒心中卻是不屑,赫連幽此刻簡直就是條吐着信子的毒舌。不知道心裡又打什麼歪主意。
既然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現在也只能是見招拆招,隨機應變了。
寧鳶兒微微低着頭,眼神看似嬌羞對着赫連幽輕聲說道:“謝謝赫連公子。”
說完便低垂下頭,不再言語。
赫連幽含笑不語。
寧長海看着兩人的神態,看來計劃比自己想象的要順利的很多。轉頭跟寧大夫人使了個顏色。
寧夫人含笑點頭,溫聲開口道:
“我們家鳶兒害羞,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鮮少見生人,今日若是有失禮之處,赫連公子莫見怪啊。”
寧大夫人雍容華貴,說的話不失威嚴,毫無疑問,這個寧家大夫人在處事方面是無可挑剔的。
寧鳶兒的心中對這個大夫人倒是有幾分忌諱,畢竟寧家家大業大,雖說女人不主外,但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寧家後院那麼充實,想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管理的了的。
還有,想來依照寧初蓮的性格,也一定和她說了下午在她那受辱的事情,但是她此刻仍能表現如此。
寧鳶兒看着寧大夫人溫和慈祥的樣子,在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一絲的破綻。
這
個寧大夫人不簡單啊,白寧夏的心中對她有了新的考量。
“哪裡,大夫人見外了。在下倒是認爲鳶兒小姐天真可愛的很呢。”
“哈哈哈……”寧長海發出爽朗的笑聲,轉頭對寧大夫人說道:“夫人,虧你還自稱明眼人呢,難道你此刻瞧不出赫連公子對鳶兒的情意嗎?”
“妾身失禮了。”寧大夫人適時道歉,便不再多做言語了,溫順的坐在一邊。
寧長海順其自然的接着說:“赫連公子對鳶兒倒是實心實意呢,作爲她的父親,老夫真是替她感到高興。想來赫連公子定能給小女幸福的”
瞧着他一臉欣慰的模樣,寧鳶兒心中不禁作嘔,哪門子的高興?還有臉自稱父親?這個寧長海還真是不要臉。
寧大夫人這個穿針引線的作用還真是不小啊。
寧長海的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了。看來赫連幽和寧鳶兒這門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赫連幽聞言,起身,溫文爾雅的拱手道:“在下一定不負寧老爺的重託,不會虧待鳶兒小姐的。”
“額,賢婿現在還叫老夫寧老爺,是否太見外了。”
赫連幽一聽,忙改口道,“爹。”
一直不做聲的楊貞兒,端着酒盅細聲細語的對着寧長海說:“奴婢恭喜老爺喜得良婿。”
“好好好。”寧長海大笑,爽快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
寧長海放下酒杯,對着楊貞兒微笑,老臉都擠出褶子,臉上是難得一見溫柔的眼神,“貞兒從來都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楊貞兒嬌羞的輕抿酒盅,手帕輕拭嘴角。眼神還不忘對寧長海暗送秋波。
寧鳶兒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寧長海對於楊貞兒的寵愛是無疑的,但是沒想到當着正妻的面還這麼的囂張,倒是出乎白寧夏的預料。
看來要楊貞兒血債血償不是件易事,但是,或許以後寧大夫人能夠利用起來。
剛纔寧長海誇讚楊貞兒“善解人意”時,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妒恨正好沒逃過白寧夏的眼睛。
善妒是女人的天性,寧大夫人也不例外。
寧鳶兒微扯嘴角,冷笑。
不知何時,赫連幽已經湊到了跟前,俯身湊在白寧夏的耳朵,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道,“鳶兒,何事笑得如此,額,痛快。說出來跟在下分享一下。。”
冷不丁的寧鳶兒被嚇了一跳,這個姿勢太過曖昧,寧鳶兒只能被迫的將身子往後仰一些,錯開一點距離。
“赫連公子鳶兒沒有笑呢,公子怕是看錯了。”
“哦,是嗎?”赫連幽眼眸含笑,“或許是在下看錯了。”
不過那個語氣太過輕佻,眼神太過曖昧。
寧鳶兒氣到爆,這個赫連幽絕對是故意的,絕對的。寧鳶兒的手緊捏着衣角,強壓着怒氣。她怕一個不忍住,自己會扇赫連幽。
看着寧鳶兒強壓着怒氣,雖然嘴角含笑,但是眼角流露着警告,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已經是瀕臨發怒前一秒了。
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是覺得這個女人發起怒來是那麼的有趣。赫連幽都奇怪了,自己什麼時候有這個癖好了。
“爹,既然您認同了這門親事,那小婿就遣媒人下聘,擇吉日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