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甫一回到自己府上,纔在垂花門外下了車,冷不防天珠王子便從裡面衝出來,不由分說便拉着她往一旁大步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冷聲吩咐所有跟着的人:“通通不許跟來!”
英挺冷峻的臉上雖什麼表情都看不出來,眼睛裡的着急與焦灼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四公主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大好起來,他若不是真的在乎她,真的將她放到了心上,又怎麼會因見不到她,因她的態度一直不明瞭而着急焦灼成這樣?
這般一想,她本來就沒打算怎麼掙扎的,越發不掙扎了,任由天珠王子將她拉到自己府裡的花園,一把將她推到牆上,焦急之中卻也沒忘記先將自己的手墊在後面,以免硌痛了她,這才眉頭緊鎖的沉聲問道:“是不是昨兒我不冒險進宮一趟,你今兒還不打算出來見我,定要等到我們大婚當日避無可避了,才肯與我面對面?”
四公主被他圈在自己的身體和牆壁之間,再是心情大好,做足了心理準備,也免不得紅了臉,道:“你先放開我,我們再好好兒說話,這樣……怎麼說話嘛!”
天珠王子卻咬牙道:“你今兒不給我一句準話,我還就不放開你了!”說着,目光落在四公主粉嫩嫩的耳朵上,便捨不得移開了。
一開始他只是被四公主的外貌和氣質所傾倒,等接觸一段時間後,就忍不住被她的學識和內涵吸引了,——雖然四公主的學識其實算不上淵博,見識也頗有限,但跟苗疆當地的那些成日裡只知道吃喝玩樂,得意於有多少男人圍着自己打轉,再不然就是爲了男人爭風吃醋斯文全無的所謂貴女相比,四公主無疑太有內涵了,至少他說什麼,她都能接上話,而且有時候還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看法不是嗎?
而且,她的聲音也太好聽了,輕輕柔柔,嬌嬌嫩嫩的,連不耐煩了時也是一樣,讓他越聽越酥倒,簡直恨不能二人立時便大婚了,讓他時時都能聽到。
當然,若她與他說話時,能稍微熱情一點,能不說上一會兒,便變着法兒的想趕他走,就更好了。
所以天珠王子雖明知道自己不能對四公主傾注全部的感情,畢竟他們的婚姻並不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甚至不是兩個家族的事,而是兩個政權之間的事,他付出得越多,將來萬一大鄴與苗疆又起齟齬甚至戰爭了,受到的掣肘也將越大,他依然忍不住將自己的全部感情都投入了進去,甚至還有繼續無限投入下去的可能。
叫他如何能忍受四公主爲了躲他,直接躲到了宮裡去,讓他根本無計可施?
四公主感受到天珠王子毫不掩飾情意與渴望的眼神,臉就越發紅了,片刻方小聲道:“那你想要什麼樣的準話?我怎麼知道你想聽什麼話?”
天珠王子聞言,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想聽你說,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到底把我當你的誰,如今又是不是心甘情願的願意嫁給我,若不是,我就……我就……”
想說若她心裡真沒有自己,嫁自己也不是因爲他這個人,而是因爲大鄴的朝廷和皇上需要她嫁,那他就去求了皇上,取消這門親事便是,然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便真得不到心,能得到人也總比什麼都得不到的強罷?
四公主就忽然笑了起來,偏頭道:“你就怎麼樣啊?是不是去找我父皇,說想取消我們的婚事啊?”
天珠王子被她對上自己時,從來沒有過的如花笑靨晃得心猛地一跳,別說這話自己沒說出口,就算真說出口了,這會兒也不能認啊,因忙道:“哪有的事,我可從來沒這樣想過,你如今心裡沒我,不是心甘情願嫁給我這個人,只能說明我還做得不夠好,等我做得足夠好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所改觀的,一日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輩子,反正我們苗人缺什麼也不會缺耐心,我等得起!”
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暗暗慶幸,得虧方纔他沒捨得把那話說出口,不然這會兒可要怎麼圓回去?
天珠王子說完,便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盯着四公主的臉看起來,惟恐漏過了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四公主卻一直低着頭不肯說話,終於,在天珠王子等得快要徹底失去耐心之際,她總算開了口:“你既坦誠以待,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如今也說不上對你是什麼感覺,但我知道你對我好,而且不只是因爲我是公主纔對我好,我知道這是極難能可貴的,讓我又是害怕,又忍不住欣喜……所以,你只怕得真如你方纔說的,要繼續努力了。”
咦?啊?天珠王子先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四公主說了什麼時,臉上的表情立時只剩下狂喜,差點兒都有點語無倫次了:“我、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那個,你不必害怕,只要欣喜就好,我一定不會跟姓何的那個混蛋一樣的,你相信我,我真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感謝雪山之神……”
四公主聞言,嘴角往上翹的弧度就更大了,心情也一下子前所未有的鬆快起來。
大皇嫂說得對,她不能因爲一次失敗,便直接把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否決了,也徹底斷絕了自己得到幸福的機會,那也太不值得了,所以下一步她要做的,便是如大皇嫂所說,在儘量回報天珠王子感情的同時,也要記得提升自己,讓自己做一個時時都能與他齊頭並進,甚至只能他追着她跑
,甚至只能他追着她跑的人,那她便可以真的無所畏懼了!
顧蘊自不知道四公主與天珠王子都說了什麼,但事後天珠王子送了不少東西到東宮,說是謝禮,從苗藥、彎刀乃至苗疆特有的首飾和禮服,一應俱全,她自然便知道二人已把話說開,正在往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了。
她過了兩日打發白蘭去四公主府走了一趟回來後,帶回的事實也的確如此,二人如今雖不至於蜜裡調油,也比早前相處得自然和睦多了,顧蘊方放了心,一心一意的帶起念哥兒來。
小東西如今越發長開了,實在是漂亮得不行,卻也實在懶得出奇,讓顧蘊很是發愁,他再這樣吃了睡睡了吃,連哭都惟恐多費了力氣似的,以後不會長成個大胖子罷?
她把自己的擔憂說給宇文承川聽,宇文承川卻笑話她是杞人憂天:“他如今連身都不會翻,可不只能睡了吃吃了睡嗎,等他長大一些後,自然也就好了,男孩兒有哪個不好動的?”
顧蘊卻仍不能釋懷,這幾日白日裡但凡念哥兒醒着,她都要弄得他哭上一兩場,小聲的哭還不行,定要大哭才肯罷手,讓錦瑟幾個是好生心疼,嘴上不敢說,心裡卻都在腹誹:就沒見過這樣的娘,這還是親孃嗎?
這日顧蘊又弄得念哥兒哭了一場,聲音十分的洪亮,然後待他累極睡着後,才心滿意足的讓奶孃抱了他下去,吩咐起白蘭來:“打發個人去問問殿下中午回來用膳不,若不回來,本宮也不吃了,直接歇午覺即可,反正這會兒肚子也不餓。”
“是,娘娘。”白蘭屈膝應了,正要退出去,宇文承川卻大步走了進來。
顧蘊便有些心虛起來,方纔的話沒讓他聽了去罷,若是讓他聽了去,以爲自己是要節食減肥,回頭一定會收拾自己的啊……因忙解釋起來:“那個,殿下,我方纔的話其實不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我是說,我這會兒不餓,待歇了午覺起來再用膳也是一樣。”
話音剛落,就聽得宇文承川沉聲道:“都退下,不叫誰也不許進來!”
顧蘊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臉色很是難看,下頜也抿得死緊,一看便知是有大事發生了,待白蘭等人應聲退下後,立刻問起來:“怎麼了這是,看你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是誰惹着你了?”
宇文承川見問,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義母與慧生不見了!”
“什麼?”顧蘊一時沒反應過來,“義母與慧生怎麼了?她們不是在凌雲峰住得好好兒的嗎?”話音落下的同時,才終於反應過來事情的嚴重性,臉色也攸地難看起來,“怎麼就會不見了呢?是什麼時候的事?”
宇文承川道:“義父是今兒早朝後收到的大師傳回來的消息,立時便把消息傳到我跟前兒了,說他要親自找她們母女去,可他哪能說離京就離京,皇上隨時都有可能下達任務讓他去辦,所以讓我設法替他周旋一下。”
顧蘊忙道:“義父的確不方便離京,你也一樣,這事兒我們只怕還得從長計議,不過凌雲峰那個地方,離盛京千里之遙,又有枯竹大師坐鎮,我記得你也曾說過,義母和慧生妹妹跟前兒服侍的幾個丫頭婆子都是有功夫在身的,義父還另外安排了人暗中保護她們,怎麼就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只怕這事兒還得落在義父和你身上,乃是有人爲了對付你和義父設的局也未可知,你們可不能輕易中計啊!”
韓夫人與韓慧生自去年年初去了凌雲峰後,一開始因一路舟車勞頓,連韓夫人都小病了一場,就更不必說韓慧生了,差點兒連小命都沒保住。
但經枯竹大師妙手回春,又日日面對着青山綠水的心境都不一樣了,漸漸韓慧生便好了起來,且有越來越好的趨勢,從一開始的一激動就要發病,到後來幾個月都不發一次病了,聽說人也長胖了一些。
這些情況都是韓夫人待韓慧生身體漸好後,每月都要寫一封信送回京中,顧蘊經宇文承川之口,宇文承川則經韓卓之口知道的,本以爲這樣的情形會一直持續下去,一直到韓慧生能跟正常人一般成親生子,那就再好不過了,卻沒想到,竟會在這當口,出了這樣的事!
宇文承川皺眉道:“義父與我何嘗不知道這事兒定是有人爲了針對我們父子的陰謀,且還是籌謀已久的,不然義母和慧生身邊服侍保護的人不下十個,還個個兒都是好手,哪能輕易就任她們將人擄走?若不是大師每隔幾日就要下山一趟給慧生診脈,消息還不定得什麼時候才能傳回盛京!可知道歸知道,總不能讓我們眼睜睜看着她們母女身陷囹圄而什麼都不做,尤其是義父,義母與慧生就是他的命,如今她們不見了,等同於要了義父大半條命,他沒有直接衝出盛京,還能先傳話讓我設法替他周全,已是不容易了。”
因凌雲峰山高路陡,韓慧生本就身體不好,是既沒有那個體力上山,身體也的確承受不住住得太高,那樣會讓她連氣都喘不上來,所以她與韓夫人母女兩個便沒有住到山頂上,與枯竹大師住在一處,而是住了凌雲峰半山腰的一處宅子,亦是爲了方便韓慧生與周邊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們交往說話兒。
至於枯竹大師,既受了徒弟韓卓的託付,自然要照顧好韓夫人與韓慧生,於是便與母女二人說好,隔日下山爲韓慧生診一次脈,及至後來,韓慧生身體越來越好後,他老人家下
他老人家下山次數便漸漸減少,由一開始的隔日下山一次,改成了隔三日乃至隔五日下山一次。
發現韓夫人與韓慧生不見了的當日,枯竹大師在往常差不多的時間,抵達了母女二人的住處,卻沒有人出來迎接他,他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對起來。
及至進了宅子的大門,越往裡走,他就越覺得不對了,因爲他隱隱聞到了血腥味兒。
枯竹大師不由加快了腳步,很快便抵達了韓夫人與韓慧生住的正院,然後便驚呆了,因爲院子裡整整齊齊碼了十數具屍體,正是素日貼身服侍和暗中保護母女兩個的人,如今他們卻一個倖存者都沒有,韓夫人與韓慧生會落得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萬幸四下裡檢查一番後,枯竹大師並沒發現母女兩個的屍體,那便是被人給擄走了,至少現下還活着,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枯竹大師於是一邊安排人即刻傳信回京,一邊自己就近查找線索,試圖搜救起韓夫人和韓慧生來。
“……只可惜大師就近搜查了一番,別說人了,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找到,只知道那擄走義母和慧生的人武功極高,貼身服侍和暗中保護她們的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便丟了性命,也正是因爲如此,附近的人才會在出事後,一點異樣都沒發現的。大師還屋裡屋外都細看了一遍,說沒有丟失任何細軟和值錢的東西,可見那擄走他們的人不是爲財……既不是爲財,又武功高強手眼通天,除了盛京的幾大勢力,再不可能會是別人!”宇文承川越說越生氣,整個人也因此帶上了一股肅殺之氣。
顧蘊與他想到了一塊兒去,道:“如今看來,定是有人暗中窺得了義父和你的關係,所以想出了這個法子來脅迫你們,甚至陷害你們,屆時旁的不說,一個欺君大罪你們都別想跑得了。尤其是你,本來近來因大舅舅平了西南之亂,十一哥則大敗瓦剌賊子,東宮的實力和聲望都大漲,皇上嘴上不說,心裡必定還是對你有所猜忌的,若再讓他知道義父與你的關係,再加上大伯父,等同於整個金吾衛和半個騰驥衛都掌握在你手裡,皇上豈能重重提起輕輕放下,必定要趁機給你一個好看的!”
頓了頓,眉頭皺得越發緊了,“而且我還擔心一件事,既然那幕後主使這般手眼通天,不但查到了義母和慧生妹妹的存在,還人不知神不覺的將人擄走了,你說,他們會不會連義母當年的身份,還有義父乃罪臣之後也一併查出來?又會不會連枯竹大師與義父還有你的關係,都一併給曲解了?畢竟當年你的‘病’,可是大師給治好的。”
若真連韓夫人是皇上昔日妃嬪,韓卓是罪臣之後的事都一併查了出來,事情可就越發糟糕了。
皇上一定會想,宇文承川既然一早便知道韓家的秘密,偏還認他們做義父義母,待他們比待自己這個親生父親還要敬重,到底是安的什麼心,這不是明擺着與自己這個父皇對着來嗎?如今是他還年富力強,宇文承川就敢這麼做了,等他過幾年老得越發彈壓不住他,他的勢力則越發壯大以後,他豈不是要效仿唐太宗,讓他成爲太上皇,甚至直接成爲“先帝皇考”了?
而且韓卓既是罪臣之後,日日對着他這個滅門仇人,難道就沒想過要爲自己的親人們報仇嗎?宇文承川身爲子臣,卻放任這樣一個人隨時伴駕左右……屆時韓家一家三口都將性命不保不說,整個東宮只怕也得隨之覆滅,再無東山再起之日了!
宇文承川聞言,就危險的眯起了雙眼,片刻方冷聲道:“他們既然存的是藉此扳倒義父和我的心,定然要把義母和慧生秘密帶進京,帶到皇上面前,我這就傳話下去,讓東亭和張煥帶了人,等在通往盛京的所有必經之路上,務必把義母和慧生解救回來!”
顧蘊長出一口氣,道:“爲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到底大師是事發後幾日才知道的,就算有線索,幾日的時間,也足夠他們將人轉移得遠遠的,讓我們根本無從查起了,何況我們都遠在千里之外,遠水救不了近火。只是一點,茲事體大,我們也得做好萬一季東亭和張煥救不回人的準備纔是,他們既選在大師頭次下山後的當夜動手,自然就是算到了消息很快便傳回盛京,在儘可能的爲自己爭取時間,那也會算到路上不會那麼順利,定然是做了萬全準備的。”
宇文承川忽然咬牙切齒道:“我今夜便安排了人夜探宇文承乾,宇文承祚府上,還有成國公府和永嘉侯府去,對了,還有宇文承稷府上,也不能放過了,讓我查出到底是他們誰倒的鬼,我非將他們碎屍萬段不可!”
聽起來嫌疑人倒是隻有這麼幾個,可具體要將真正的嫌疑人從中揪出來,談何容易,一個不慎,反倒打草驚蛇,讓原本沒參與這事兒的人也知道了……顧蘊心裡並不是很贊同宇文承川這個主意,可急忙之間,她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
她亦不是想不來宇文承川的心情,這是因爲覺得都是因爲自己才連累了韓夫人和韓慧生,覺得對不起她們,也對不起韓卓,總要做點兒什麼事,自己方能稍稍心安一些。
遂點頭道:“這也不失爲一個沒有法子的法子,萬一就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呢?只是千萬得讓我們的人小心了,以免打草驚蛇。”
“呼——”宇文承川就狠狠吐了一口濁氣,才道:“我會安排好
我會安排好的。我這就出去了,義父這會兒心急如焚,我得去寬慰他一番,讓他稍安勿躁,別做傻事纔是,準備的福建那邊兒的證據雖還不充分,事情真到了最壞的地步,也得提前呈到御前,轉移一下皇上的視線和怒氣了,只要能翻了當年義父家的案子,那義父便不是罪臣之後,總能多幾分生機。”
頓了頓,越發壓低了聲音:“你儘快召大伯母進宮一趟,把事情告訴她,再讓她告訴周指揮使夫人去,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義父義母送命,他們對我恩重如山,我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們性命的……算了,別召大伯母了,我直接與大伯父商量去,再讓他與周指揮使說去,這樣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顧蘊聞言,臉色都變了:“你這是打算、打算……你可得想清楚了,縱然勝利了,也要遺臭萬年,史書的確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可總有不怕死的史官,就更不必說一旦失敗,將會有多少人身首異處,將會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了,你要不,要不再仔細考慮一下?”
若只是她一個人,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支持宇文承川的決定,反正從她正式接受了他心意的那一刻起,便已決定此生無論什麼時候,都與他同生共死了。
可還涉及到她所有親人們的身家性命,涉及到她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幼子的性命,叫她怎能不猶豫,怎能不恐慌?
宇文承川見顧蘊唬得臉都白了,整個人也抑制不住的發抖,想起早前的她是多麼的恣意飛揚無所畏懼,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後悔,忍不住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低聲歉然道:“都是我不好,若我足夠強大,足夠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如今也就不會讓你如此的擔驚受怕了。”
顧蘊本能的伸手反抱住了他,虛弱道:“這又與你什麼相干,難道你就想發生這樣的事不成,何況你已經足夠好,足夠強大了,怪只怪敵人太狡猾太歹毒……你也彆着急,事情到底還沒到最壞那一步不是?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是耐心等待罷。”
夫妻兩個又靜靜的抱了彼此一會兒,覺得身上又有了力量後,宇文承川才留下一句:“你放心,若皇上屆時肯饒過義父義母和慧生的性命,我不會走到最後那一步的,我還要留着命,與你和念哥兒,還有我們以後的孩子一起,長長久久的幸福下去呢!”大步往外面去了。
餘下顧蘊待他走遠了,才如被人抽走渾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榻上,冥思苦想起到底是誰擄走了韓夫人和韓慧生來。
照理韓卓這麼多年下來都將韓夫人和韓慧生護得好好兒的,連騰驥衛裡都只他幾個心腹中的心腹,才知道母女二人的存在,外人根本察覺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纔是,而且宇文承川素日與韓卓在明面上也從未有多的往來,到底那幕後主使是怎麼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韓卓身上,並順藤摸瓜查出了韓夫人母女的?
想來想去,也就只那一次韓卓與季東亭等人一道去端掉四皇子的秘密窩點時,有可能回露馬腳了,可當時四皇子的人不是確定全軍覆沒了嗎,難道竟還有幸存者,並且看到了韓卓不成?
可四皇子如今哪來的能耐神不知人不覺的擄人於千里之外,他連苟延殘喘都得看宇文承川的心情如何不是嗎?不過也說不準,他不是早就與二皇子聯手了嗎,二皇子背靠永嘉侯府和蕭總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倒也不是做不到這事兒。
但也不能因此就確定是二皇子和永嘉侯府在作怪,成國公府可比永嘉侯府更有實力和底蘊得多,沒準兒是他們的手筆呢?
顧蘊想到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痛,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暗暗在心裡祈禱,韓夫人與韓慧生千萬要平安無事,季東亭與張煥等人也千萬要將她們平安解救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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