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六回 出師不利

彭氏哪裡能想到女兒竟就這麼走上了絕路,她是知道她恨毒了董家上下每一個人,誓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卻只以爲在讓他們付出代價後,她會繼續好好兒的活下去,說來建安侯府是落魄,能做太夫人,在府裡說一不二於如今的她來說,也算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了,就是此生不能再嫁別人,不能再有自己親生的孩兒,稍稍美中不足了一些。

萬萬沒想到,顧葭竟打一開始,便是打的與董家上下同歸於盡的主意,還讓自己死得那般慘烈,別說被燒得面目全非了,連哪一具屍體是她的,都分不清了!

彭氏當即崩潰了,“噗”的吐出一口鮮血後,便瘋了一般往周望桂的院子衝去,那個賤人,若不是她從頭至尾都不肯爲她的葭兒出頭撐腰,甚至連葭兒打發了人回來求助,都被她死死瞞着,一個字也傳不到表哥耳朵裡,以表哥那個性子,只要葭兒說得可憐些,她又在一旁哭訴一番,他豈能不爲葭兒出頭撐腰,葭兒又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反正她自己原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若不是還有葭兒這個念想,她早撐不下去了,如今葭兒既已不在了,她也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就與周望桂那賤人同歸於盡,讓賤人跟着她們母女一起下地獄罷!

彭氏瘋了一般衝進周望桂的院子,力氣大得幾重丫頭婆子都攔不住她,竟讓她直接衝到了周望桂的宴息室外。

其時周望桂正瞧着自己的兒子顧暘吃乳酪,卻是她孃家送來的,說如今顧暘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萬萬不能虧了他的飲食,這乳酪最是養人的,讓顧暘每日午飯前和臨睡前吃一碗。

顧暘如今也長成個半大的少年了,既繼承了顧衝的俊美,又繼承了周家人的體格,才八歲的孩子,倒比尋常十來歲的孩子還高些,功課雖不算最好,也是族學裡拔尖兒的,關鍵弓馬騎射樣樣都來得,便沒有云陽伯世子的身份加持,將來也不愁沒有好前程,讓周望桂又是欣慰又是驕傲,任何時候只要一看到兒子,便覺得什麼煩惱都盡消了。

而顧暘因爲父親不着調,累得母親每常生氣辛苦不已,也待周望桂比尋常孩子待自己的母親更親熱幾分,母子兩個只要在一起,便一般不叫人在跟前兒服侍,十足的母慈子孝。

所以聽得彭氏淒厲的哭喊聲自外面傳來,顧暘乳酪也不吃了,先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恨聲道:“娘,我這就替您打發了那個瘋婆子,回頭再找父親說理去,一個做姨娘的,成日裡在家裡鬼哭狼嚎,絲毫不將娘這個主母放在眼裡,我倒要問問父親,這到底是哪家的規矩!這次他若再不處理了那賤人,就別怪我去告訴外祖父和舅舅們,別以爲四姐姐做了太子妃,外祖父和舅舅們就打不得他了!”說完便要往外衝去。

“回來!”卻被周望桂一把拉住了,板下臉來道:“你是什麼身份,她又是個什麼東西,你連多看她一眼,都是對自己的侮辱,還親自與她說話兒去,你也不怕傳了出去,別人笑話兒你?立刻回你自己屋裡去,這些事娘自會處理的!”

“可是……”顧暘滿臉的不服氣,還待再說,但見周望桂滿眼的嚴厲,知道這事兒再沒有商量的餘地,只得悻悻的給周望桂行了禮,經梢間的門出去了。

周望桂這才淡淡向外揚聲說了句:“讓彭姨娘進來罷!”

外面的爭吵撕扯聲應聲而止,很快便見披頭散髮,雙目赤紅,嘴角有一縷血跡,胸前也有星星點點血跡的彭氏衝了進來,一進來便死死盯着周望桂嘶聲問道:“我的葭兒死了你知道嗎?都是你害死她的,你認不認罪?”

周望桂當然也收到顧葭的死訊了,聽得顧葭死得那般慘烈,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心虛的,不然她也不會讓彭氏進來了,聞言冷笑道:“我害死她的?我怎麼害她了,是我讓她拼死拼活也要嫁進董家的,是我讓她心術不正惹得貓憎狗嫌人人不待見的,還是我讓她託生到你肚子裡去,生來便是個奸生子,註定不會有下場的?都是你啊,若不是你當初恬不知恥勾引別人的夫君,她又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所以害死她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你,與別人何干!”

彭氏眼裡恨得能滴出血來,她當然不會承認都是自己害了顧葭這一生,淒厲的大喊了一聲:“你害了我的女兒,竟半點沒有悔改的意思,還奚落我……都是你害了我們母女,都是你,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拉了你與我們母女一起下地獄!”

一邊喊叫着,一邊猛地衝上前,便將周望桂撲倒在榻上,再騎到她的身上,劈頭蓋臉的廝打起她來,簡直跟瘋魔了一般。

以致周望桂一時間竟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力,臉上身上都捱了好幾下,頭髮也被扯掉了一縷,渾身都火燒火燎的痛,怒不可遏中,終於找到機會怒吼了一句:“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上來把這個瘋子給我拉開!”

才讓早已目瞪口呆的衆丫頭婆子回過了神來,忙上前拉扯起彭氏來,可最難應付是瘋子,這麼多人齊齊上手,一時間竟也奈何不得彭氏,場面一時混亂至極。

免不得就驚動了在外書房自得其樂的顧衝,聞訊趕來怒吼了一通,又狠狠給了彭氏一巴掌後,才讓彭氏從瘋狂中醒過神來,立時跪下大哭起來:“表哥,葭兒死得好慘,她才十六歲啊,人生纔剛剛開始,可她卻什

纔剛剛開始,可她卻什麼苦都吃盡了,一天好日子也沒過過,如今更是連命都沒了,你可一定要爲她做主,一定要爲她報仇雪恨啊……”

一行哭,一行說的,雖顛三倒四,到底還是讓顧衝弄清楚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立時氣得質問起周望桂來:“爲什麼葭兒打發人回來求助時,你要瞞着我,甚至連她小產了,幾乎性命不保時,你也無動於衷,你的心到底是怎麼做的,竟能黑到這個地步,她好歹也叫你一聲‘母親’啊,若當時我們爲她出了頭,她又怎麼會絕望之下,與董家上下同歸於盡,落得如今的下場?你這個毒婦!”

周望桂本已是怒不可遏,如今再見顧衝這個樣子,越發恨得想殺人,想也不想便反脣相譏道:“你既這麼疼那小賤人,當初大伯壓着不讓那小賤人和離時,你就該爲她出頭到底啊,你不是太子妃娘娘的父親,堂堂雲陽伯嗎,還怕大伯不成?是你自己先認了慫,不想爲那小賤人破壞自己的生活,是你更愛自己的,如今倒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了,這世上沒有這樣便宜的事!還有,那個小賤人幾時拿我當母親了,便她拿我當母親,我也沒有這麼賤的女兒,何況她還從不拿我當母親,所以,我爲什麼要爲她出頭,我巴不得她早死呢!”

氣得顧衝是眼前一陣陣發黑,撲上前便給了周望桂一記響亮的耳光,嚷嚷着:“我今兒就是豁出去這條性命不要,也一定要休了你這個毒婦!”

他與彭氏一樣,自然不會承認害死顧葭的“功勞”他也有一份兒,甚至不敢說真叫他之前知道了顧葭的艱難處境,他就一定會爲她討回一個公道,可如今女兒死了,還死得那麼慘,總要找一個人來承擔害死他女兒的責任,承受他的怒火和怨恨纔是,這個人自然就是周望桂了。

周望桂被彭氏打了又被顧衝打,也氣瘋了,一邊招呼自己的丫頭婆子上前,幫着自己與他們廝打,一面打發人回孃家報信求助去了,顧衝這個渣滓,真以爲有太子妃娘娘在,他便是天王老子誰也奈何不了他嗎,也不瞧瞧太子妃娘娘肯不肯多看他這個所謂的“父親”一眼!

周指揮使與周夫人接到消息後,都是勃然大怒,帶了一衆兒子兒媳,便直奔雲陽伯府,好在周指揮使還沒徹底氣昏頭,還記得臨出門前,打發了人快馬加鞭去告訴顧準,女兒女婿兩口子鬧得再厲害,爲了大局,到頭來只怕也少不得胳膊折在袖裡,那顧準夫婦就必須也在場了。

是以周指揮使一行與顧準祁夫人夫婦兩個,幾乎是同時抵達的雲陽伯府。

其時雲陽伯府仍亂着,連顧暘聽得顧衝與彭氏聯合起來欺負他娘,都跟着捲入了戰局,捱了顧衝一巴掌,半邊臉腫得老高,讓愛子如命的周望桂是越發的瘋狂,將顧衝手背上的肉,生生咬了一塊下來!

母子倆的狼狽與委屈樣兒,看得周指揮使父子是眼裡噴火,若非顧準死死攔着,又再四保證定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就要上前將顧衝打個稀巴爛了。

顧準攔住周指揮使父子後,也是氣得不行,本來這些日子他就忙得不可開交,東宮也是,看似蒸蒸日上,實則每前進一步都着實不容易,誰知道弟弟這個東宮岳父不幫着分憂也就罷了,他老老實實的待着不作死也成啊,偏他還要上躥下跳的給他們裹亂,若不是看在太子妃的份兒上,他簡直恨不能立時一掌拍死了他!

顧準於是讓人請了家法來,纔不管顧衝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也不管衆目睽睽之下,讓人堵了顧衝的嘴,便親自上手,狠狠給了他三十大板,反正他是長兄,教訓做弟弟的天經地義,任誰也挑不出他的不是來。

一邊打,一邊還怒聲罵道:“顧葭是自己作死,當年她若能安分點,到了年紀,難道二弟妹還真能讓她老死家中不成,你大嫂又豈能眼睜睜看着?是她自己非要上趕着跳董家那個火坑的,如今玩火自焚,與人何尤,你還有臉怪二弟妹,豈不知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你!當年你但凡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但凡能有一丁點兒良心和廉恥心,又怎麼會有之後的一系列悲劇,你害了先頭的二弟妹與顧葭,害瞭如今的二弟妹與太子妃不算,如今還想害我們整個家族,若是父親還在,早打死你了!”

打得顧衝動彈不得口不能言後,才叫了自己的親隨進來,冷聲吩咐:“二老爺病了,還病得着實不輕,盛京城吵吵嚷嚷的,哪裡適合養病?把小黑山的那個溫泉莊子整理一下,即日便送二老爺去莊子上養病,在病養好之前,沒有本侯的話,誰也不許放二老爺出莊子,也不許其他人進去探望。”

說完,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被周家兩個婆子反剪着雙手跪着,滿臉癲狂與絕望的彭氏,繼續道:“至於彭姨娘,就一道去莊子上服侍二老爺罷,畢竟盛京這邊兒也離不得人,由彭姨娘代替二夫人一直陪伴照顧二老爺,再合適不過了。”

顧衝迷迷糊糊的聽得大哥這竟是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一下,直接便將自己給軟禁到了莊子上,還不定會軟禁到什麼時候,又痛又氣,掙扎着想要反駁顧準:“大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已不是顯陽侯府的二老爺,而是雲陽伯,你沒有權利將我關起來……”

顧準卻充耳不聞,直接衝親隨一擺頭,後者便領着人進來,不由分說將顧沖和彭氏帶了下去,一開始還能聽見二人的聲音,很快便什麼聲音

便什麼聲音都聽見了……

“知道娘娘心情欠佳,原本我是打算過些日子,再進宮稟告娘娘二老爺生病了之事的,以免娘娘聽了平白擔心,可巧兒今兒大表嫂便邀了我一道進宮,又說到這事兒上了,那我索性多嘴問娘娘一句,二老爺此番着實病得不輕,娘娘可要打發個太醫去好生給他瞧瞧?太醫醫術總要高明一些,只看普通大夫的話,怕是三五年內,二老爺都好不起來啊!”祁夫人話既已說到這裡,索性請示起顧蘊的意思來。

到底顧衝也是太子妃的親生父親,太子妃素日再是不待見他,與他們做伯父伯母的相比起來,也要遠上那麼一層,那他們對顧衝的處置,便不能不告知太子妃,之後的事要怎麼辦,也得看太子妃的意思。

顧蘊已冷笑起來,道:“太醫院的太醫人人各司其職,若父親是在京中養病也就罷了,偏又是在城外的莊子上,哪能讓人家放下自己的差使,長途跋涉的去爲他治病?聽大伯母說來,他病得着實不輕,就更不是一次兩次能治好的了,實在不宜如此勞民傷財,就讓普通大夫看也是一樣,至多治病養病的時間長一些而已。”

老天爺待她可真是“厚愛”,竟賜給她這樣一位舉世無雙的“奇男子”父親,她簡直都要忍不住感謝老天爺的八輩祖宗了!

祁夫人聽得顧蘊的話,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太子妃與他們始終是站在一邊的就好,說來依照她的本心,是巴不得顧衝能真正病死了纔好的,隔三差五的作死,弄得一團糟了就讓他們夫婦出來收爛攤子,幾十年都沒有一點長進,他們夫婦又不欠他,就說這次,侯爺和她不知道給周家的人賠了多少笑臉,說了多少好話,惟恐事情鬧開了,對太子妃造成不好的影響,侯爺連在太子殿下,甚至在皇上面前,她則在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面前尚且沒有這般委曲求全過呢。

真是這會兒想起當時的情形,祁夫人都還想狠狠給顧沖和彭氏兩耳光,亦連已去世多年的老顯陽侯,她都大逆不道的怨上了,怪道人常說“娶妻不賢毀三代”,您老人家瞧瞧您這娶的是什麼老婆嘛,再這樣下去,整個家族都早早晚晚要被連累了!

又聽得顧蘊道:“周家的人肯答應不追究,必定是大伯父與大伯母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本來讓大伯父與大伯母無故受累,已經夠委屈你們了,怎麼還能讓你們破費,大伯母不妨告訴我,都答應了他們什麼,我來兌現即可。”

祁夫人忙回過神來,道:“娘娘放心,並沒有答應他們什麼,我們怕事情鬧開了,他們又何嘗不怕?尤其如今暘哥兒一年大似一年,再過幾年就該說親了,這時候兩家萬一鬧崩了,於暘哥兒只會有百害而無一利,何況他雲陽伯世子的身份,可全是靠着娘娘才得來的,周家便看在暘哥兒的份兒上,也不敢太過分的,所以在侯爺將二老爺送去莊子上養病後,周指揮使又說了幾句狠話,也就就坡下驢,把事情揭了過去,娘娘儘可放心。”

周指揮使既在自家出門前,便打發了人去請顧準和祁夫人,自然就是沒打算與顧家鬧崩了,不說他女兒以後還得在顧家過活,外孫也擺明了留在顧家前途更遠大,只說他早被劃作不折不扣的東宮黨,如今東宮又形式一片大好,他也絕不會在這個當口前功盡棄的。

這一點,周指揮使不但自己知道,也心知顧準知道,所以眼見得顧準處置了顧衝,給足了自家顏面,也就見好就收了。

顧蘊這才面色稍緩,總算以後大家都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就讓父親與彭氏兩看兩生厭去罷。

正待再說,就聽得外面傳來小太監的聲音:“殿下回來了。”

顧蘊忙與平大太太和祁夫人一道接了出去,一番行禮問安後,宇文承川也不廢話,直接向平大太太道:“孤昨夜答應過蘊蘊,一定會原樣兒將大舅舅還與她的,如今當着大舅母的面兒,孤也是這話,一定會將大舅舅原樣兒還給你的,所以你和家裡上下都儘可放心!”

平大太太聞言,臉上舒緩泰然的笑容終於變得有些勉強起來,片刻方道:“那臣妾就先謝過太子殿下,也先謝過太子妃娘娘了。”給宇文承川和顧蘊行了禮,又說了幾句請顧蘊保重身體的話,才與祁夫人一道告辭退了出去。

卻是一出崇慶殿,臉上的笑便幾乎再也維持不住,及至上了車,眼淚就更是立時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了。

急得因不放心她,隨後也上了她車的祁夫人忙道:“大表嫂且別哭啊,殿下方纔不是答應了您,一定會原樣兒將大表兄還給您的嗎?何況大表兄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回來的,您再哭,待會兒把眼睛哭腫了,回頭他一看便知您哭過了,還怎麼能安心的離去?”

平大太太聞言,哽聲道:“你叫我怎能不擔心,老爺他也是快知天命的人了,誰知道……偏不但形式由不得他說不去,他自己也一心想去,說錯過了這次機會,只怕此生他都等不到第二次這樣的機會,平家也不知又得等多少年,才能躋身一流人家了,你說他是不是一輩子操心的命!要我說,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果然男人與女人想的,永遠不一樣!”

說着握了祁夫人的手,“得虧今日有表妹一直陪着我,不然我在娘娘面前必定會忍不住失態的,別說寬慰娘娘了,不叫娘娘越發煩難就是好的了,就說方纔,若不是表妹暗中

是表妹暗中提醒我,太子殿下進來了我只怕仍坐着發呆呢,娘娘心細如塵,豈能不生疑?總之,今日多謝表妹了,等我們老爺平安回來了,我再備了薄酒,好生敬表妹一杯。”

祁夫人忙道:“大表嫂太客氣了,咱們都是自己,說這樣的話豈非太生分了,當初剛收到瓦剌賊子犯邊的消息,我們侯爺說要自請掛帥,上陣殺敵時,我擔憂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也是大表嫂開解我的嗎?所幸瞧娘娘的樣子,似是鬆快了不少,我們也算是不虛此行。”

又着意安慰了平大太太一番,將她先送回了平府,才上了自己的車,折回了顯陽侯府去。

過了兩日,平大老爺安頓好家裡,又上表請示朝廷安撫之策,其上還寫着自己連夜想出來的一些意見和建議,討得朝廷的底線後,便帶着麾下副使隨員並護衛等共計二百餘人,浩浩蕩蕩的上了路,快馬加鞭直奔西南而去。

顧蘊事後聽得宇文承川轉述平大老爺一行離去時的情形,雖仍免不得焦灼,卻也知道事已至此,焦灼無益,心神不寧了兩日,也就漸漸鎮定了下來,大舅舅這一去,總要兩三個月纔能有好消息傳回來,難道她便一直這樣焦灼着,讓宇文承川也跟着焦灼不成?

她要憂心的只是這一件事而已,他要憂心的事,可就不知凡幾了,她不能替他分憂也就罷了,總不能再與他平添煩惱了。

果然宇文承川瞧得顧蘊的情緒漸漸好了起來,一口氣還沒喘完呢,朝廷就收到了壞消息。

東征軍抵達遼東後,還沒安頓下來,就先遭到了瓦剌大軍的偷襲,死傷雖還不至於慘重,也有一二百之數,更要命的是,糧草被燒燬了三分之一,等於大軍的糧草至少也被燒燬了十日的,若是放到尋常時候,十日眨眼即過,可放到戰場上,十日足以攻下幾座城池,甚至滅掉一個國家了!

朝堂上當即炸了鍋,起復永嘉侯的呼聲再次達到了頂峰,還有人說該即日將宇文策以“指揮不力”的罪名押解回京論罪,若不是榮親王仗着身份,大罵了這些人一通,又向皇上哭了一回:“勝負乃兵家常事,從來打勝仗就不是一蹴而就的,皇兄總得給策兒他一點時間罷?”

這事兒還收不了場,但即便這樣,在柯閣老提出:“就算永嘉侯有錯在先,如今不宜再掛帥,也可以讓他立刻趕赴前線,以副帥的身份輔佐榮親王世子對敵作戰,還請皇上定奪。”時,皇上還是免不得有幾分動搖了。

宇文承川見狀,忙站了出來,道:“啓稟父皇,兒臣以爲榮王叔說得對,勝負乃兵家常事,瓦剌賊子此番能偷襲成功,不過就是仗的比我軍熟悉地形,又以逸待勞罷了,等我軍休整好了,兒臣相信我軍一定能儘快扳回一場,繼而一路高歌將瓦剌賊子趕回老家的,請父皇再給十一哥一點時間,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況臨陣換將,也是兵家大忌啊!”

吳閣老白閣老等人也道:“臣等附議太子殿下,還請皇上三思。”

好說歹說,才說得皇上暫時打消了起復永嘉侯的主意,答應再給宇文策一點時間,可東征軍出師不利的消息還是很快便傳遍了盛京城,讓連日來終於有了陽光的盛京城,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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