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猶疑不決,宇文承川忽然開了口:“父皇,兒臣之所以來求您做主,並不是想將幕後主使怎麼樣,甚至是要了她的命,兒臣只是想讓父皇知道太子妃和十一哥的冤屈,想讓父皇把這事兒平息了而已,既然四弟妹已經知道錯了,四皇弟方纔有一句話也說得對‘稚子何辜’,就請父皇看在四弟妹到底爲父皇生了一對孫子孫女的份兒上,看在益陽姑母的份兒上,也看在她與四皇弟多年夫妻情分,與父皇多年甥舅情分的份兒上,饒她一條性命罷,只小懲大誡即可!”
倒讓皇上吃了一驚:“你真這樣想的?”他還以爲,太子定要殺了莊敏才能一消心頭之恨呢!
吃驚過後,見宇文承川一臉的誠懇不像是在說面子話兒,便滿心都是欣慰與如釋重負了,甚至難得伸手拍了一下宇文承川的肩膀:“你能這樣想,朕心甚慰,這纔是一個長兄和一國皇太子應有的風度與氣度。不過,太子妃與十一此番受此污衊,若不嚴懲莊敏,便他們不委屈,朕尚且覺得過意不去,這樣罷,太子你來說說該怎麼懲罰她,她死罪雖可免,活罪卻難饒,朕就交由你全權發落她了。”
宇文承川聞言,皺眉沉默了片刻,才道:“兒臣一時也想不出該怎麼懲罰她纔好,還是父皇做主罷,兒臣都聽父皇的,只是一點,兒臣希望能不見血,太子妃腹中的孩子雖暫時保住了,可太醫卻說,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兒臣就當是爲自己的孩子積福罷!”
皇上就越發動容了,吩咐何福海:“明兒一早就把朕那串十八子金絲楠木的佛珠與太子妃送去。”
待何福海應了,才轉回直面宇文承川,道:“那佛珠是早年枯竹大師親自開過光的,你雖有幸在枯竹大師座下修行將養五年,也未必有這樣的好東西,就當是朕賞給太子妃安胎的罷。”
宇文承川忙跪下謝了恩:“這樣好東西,兒臣原不該奪父皇所愛的,可兒臣實在想讓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沾沾父皇的福氣,那兒臣就卻之不恭,在這裡先代太子妃叩謝父皇的恩典了。”
“起來罷。”皇上溫和的叫了他起來,纔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已然呆住了的莊敏縣主,沉聲道:“至於怎麼懲罰莊敏,朕一時也想不出合適的法子,這樣,老四你先將她帶回去,嚴加看管起來,待朕想到怎麼懲罰她後,再發落也不遲!”
四皇子與莊敏縣主一樣,也早呆住了,他怎麼能想到,到頭來爲莊敏縣主求情,讓她保住了一條性命的人,竟會是宇文承川呢,他不是該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纔是嗎?難道他是打算留着她,來噁心自己的不成?不然就是二人其實也有私情?
還是何福海推了他一下,小聲提醒了他一句:“四皇子殿下,皇上與您說話兒呢。”
才讓四皇子回過了神來,忙道:“兒臣多謝父皇,多謝大皇兄,這便帶了她回去讓她閉門思過,靜待父皇發落。父皇與大皇兄能饒她一命,已是開了天大的恩典了,所以不管父皇將怎麼罰她,甚至連兒臣一併責罰,兒臣與她都絕無半句怨言!”
一面又忍不住慶幸,幸好父皇沒連他一併疑上,也幸好莊敏還算識趣,更幸好老三那個死鬼死得這般及時,反倒將父皇的一片慈父心腸都勾起了,不然他今日豈能這般輕易便全身而退?
四皇子遂與皇上和宇文承川行了禮,帶着莊敏縣主卻行退了出去。
餘下宇文承川見事情已經了了,也不欲再多待,遂藉口不放心顧蘊,辭了皇上,出了皇上寢殿的門。
卻並沒有徑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帶着冬至,三步並作兩步,朝着四皇子與莊敏縣主居所的方向,不一時便攆上了四皇子與莊敏縣主:“四皇弟四弟妹且慢!”
倒讓正烏眼雞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彼此惡言惡語不絕的四皇子和莊敏縣主吃了一驚,這婢生子想幹嘛呢,不會是當着皇上的面兒假寬容假大度完了,一下來便後悔了,所以想私下裡找補回來?若真是這樣,反倒是好事了,這裡離父皇的寢殿可近得很,動靜稍大一些,便不愁父皇不知道。
四皇子因忙換上笑臉,轉身迎上了宇文承川:“大皇兄還有何吩咐,莫不是方纔在父皇跟前兒,還有什麼話未說清楚,或是忘了說不成?”
宇文承川聲音仍淡淡的,臉上的表情也淡淡的,道:“方纔該說的話,孤都已當着父皇的面兒說清楚了,四皇弟與四弟妹大可放心,孤既說得出,自然就做得到,孤之所以追上來,是有幾句話想單獨問四弟妹,不知四皇弟可願意行個方便?”
有幾句話想單獨問莊敏/問自己?
四皇子與莊敏縣主對視一眼,都約莫猜到宇文承川想問什麼了,心裡不由一陣狂喜,可見婢生子到底還是將莊敏/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對顧四和宇文策動了疑,不然他巴巴的追上來做什麼,不就是想問個清楚明白嗎,這可真是太好了,只要他起了疑,以後夫妻君臣之間便再不可能如先時一般親密無間,沒有可乘之機,顧四那賤人餘生也只能以淚洗面,生不如死了!
可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的,四皇子因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來,問道:“臣弟自然願意與大皇兄行方便,只是不知大皇兄想問莊敏什麼事,難道臣弟也不能聽嗎?您也知道,她如今有些瘋瘋癲癲的,萬一她一句話不對,又發起癲來衝撞了大皇兄,
起癲來衝撞了大皇兄,可如何是好,大皇兄有什麼話,不妨直接問罷。”
宇文承川眼裡就飛快的閃過一抹不耐煩:“既然孤說要單獨問四弟妹,自然是四皇弟不方便聽的,怎麼四皇弟不放心孤單獨與四弟妹說話兒嗎?既不放心,那孤不問了便是,冬至,我們走!”
一甩袖子,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反正如今主動權在他手裡,該着急的自然也不是他。
果然才走出沒兩步,身後便傳來四皇子的聲音:“臣弟怎麼會不放心大皇兄與莊敏說話呢,自家骨肉,有什麼可擔心的?臣弟只是怕她萬一又發癲衝撞了大皇兄,既大皇兄不介意,那臣弟就與冬至去一旁歇歇腳去,大皇兄只管問罷。”
一面說,一面已招呼起冬至來:“且服侍本殿下去那邊兒的亭子坐坐罷。”走出兩步,還不忘回頭叮囑宇文承川:“大皇兄有事就叫臣弟啊,臣弟就在不遠處,立刻就能過來。”說完,這才隨冬至去了前面的亭子。
宇文承川待二人走遠了,方居高臨下看向莊敏縣主,冷聲問道:“你知道孤方纔爲什麼要求父皇留你一條性命嗎?”
是啊,他爲什麼巴巴的替自己求情,還是在恨極了她,她自己的夫君也一句虛情假意的好話尚且不肯爲她說的情況下?就算如他所說,是想爲顧四那賤人腹中的孩子積福,舍米舍粥給菩薩塑金身的什麼不行,都是積善積福的好事兒,爲什麼偏要救下明明已恨毒了的她呢?難道……莊敏縣主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整個人立時因這個念頭而激動得發起抖來。
難道,他終於發現自己的好,想將她收到自己身邊,所以纔會巴巴的向皇上替她求情,然後再利用這次機會,讓她不必再頂着四皇子妃的身份,而是打算利用死遁給她換個身份,讓她名正言順的跟在他身邊,甚至進東宮了?
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想不到老天爺終究還是站在了她這一邊,終究還是讓她踏上了通向皇后寶座的那條路,雖然那條路註定會荊棘滿布,可只要踏上了,離勝利便不遠了,她就說嘛,老天爺給她那樣一個貴不可言的命格,難道會是白給的嗎,就顧四那副短命樣兒,一看就不是母儀天下的料啊!
莊敏縣主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裡,宇文承川的聲音再次冷冷響起了:“原因很簡單,因爲孤不想讓你死得太便宜,只想讓你死在宇文承祚手裡,待回京後,再告訴你的父母,尤其是你的一雙子女,他們的親孃,是死在他們親爹手上的,你說到時候他們會不會恨宇文承祚入骨,甚至與他反目成仇,最後落得不是宇文承祚死在親生兒女手上,就是他們死在自己親爹手上的下場?”
“什……什麼……”莊敏縣主如夢似幻的笑就僵在了臉上,整個人也從溫暖美麗的雲端,瞬間跌落到了寒冷刺骨的冰水裡,渾身上下都涼透了。
好半晌,她才聽見自己上下牙關打着顫的開了口:“你好狠毒的心!我兩個孩子有什麼錯,他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侄子親侄女,身上流着與你一樣的血,你竟歹毒至廝,你還是人嗎?你當着父皇的面,不是口口聲聲‘稚子無辜’嗎?我告訴你,你要是膽敢對我一雙兒女使壞,我便死了,化作厲鬼,也會啃你的肉喝你的血,讓你不得好死!”
原來就算她肯爲了一雙兒女賠上自己的性命,到頭來還是一樣保不住他們,他們已經沒有了自己這個親孃的庇護,若再與父親反目成仇,還能有什麼前途未來可言,甚至連能不能長大成人都是未知,當然,他們還能有來自她母親的庇護外家的庇護,可在天家面前,自己的孃家又算得了什麼?
她是想讓自己的一雙兒女將來爲自己報仇,可絕不是在他們還沒長大成人羽翼未豐之前,而是在他們有了絕對的力量可以置宇文承祚於死地之後,不然與雞蛋碰石頭有什麼差別!
宇文承川就冷笑起來:“你兩個孩子沒錯,孤的孩子就有錯了?好歹你兩個孩子已經平安來到了這個世上,還享受了幾年的富貴榮華,孤的孩子呢,一個不慎甚至連來這人世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你還有臉說他們是孤的親侄子親侄女,身上流着與孤一樣的血,還有臉說‘稚子無辜’,合着你謀害孤的妻兒,就是理所應當,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是狠毒,這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本來他是不想衝孩童下手的,蘊蘊那句‘人和畜生終究是有差別的’,他始終記着,知道她不願意他變成畜生,所以他始終不肯越過那到底線。
但崔氏和宇文承祚的所作所爲,已經超過了他所能忍受的極限,那他便破例再當一次畜生又何妨,那兩個孩子要怪,也只能怪他們投胎時沒擦亮眼,偏託生到了崔氏的肚子裡,成了她和宇文承祚的兒女,那父母做的惡,自然只能由他們做子女的來承擔!
莊敏縣主聞言,不由捂住了胸口,片刻才喘着氣哀求道:“可你的孩子終究也保住了啊……還有,你不是說要爲你的孩子積福嗎,你只要放過他們,便是積了大福了,我求求你,求求你饒了他們好嗎,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被妒忌衝昏了頭腦,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有什麼都衝着我來,只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宇文承川仍是冷笑:“孤的孩子,自然從他開始在他母親腹中孕育的那一刻起,便是有大福氣的,不然怎麼會經歷瞭如此
經歷瞭如此兇險,還好好兒的?連這樣的兇險他都能撐過來,以後自然福氣更大,所以實在犯不着你的兒女爲他積福,孤怕屆時積的不是福氣,而是晦氣!”
莊敏縣主哭了一陣,還待再求宇文承川,但見他滿臉的冷酷無情,知道再求下去也是白搭,索性不求了,胡亂拭了眼淚冷笑起來:“連父皇都發了話,我死罪可免,你以爲你是太子,就可以一手遮天了,你別忘了,你如今只是大鄴的繼承人,而不是所有人,你能不能笑到最後,還是未知呢,有什麼可得意的!何況我們殿下與你水火不容,你以爲他會聽你的,你讓他親手殺了我,他便親手殺了我?做你的春秋大夢罷!”
不待宇文承川說話,又道:“我知道你還想問什麼,不就是顧四那賤人與宇文策有沒有私情嗎?我告訴你,當然有,那日我可是親眼看見二人私會的,就更不必說素日宇文策看那賤人的眼神了,他以爲自己掩飾得極好,誰也不知道,卻不知道根本逃不過我的法眼,所以你頭上的這頂綠帽子,早已戴得妥妥的,可笑你還把那賤人當寶呢,她哪裡配你把她當寶了,賤人……唔……”
莊敏縣主正說得痛快,宇文承川忽然上前一步,手如電掣一般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再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你既這麼想死,孤豈能不成全你!”宇文承川慢慢的說着,手如鐵鉗,一點點的鎖緊,“給蘊蘊提鞋也不配的東西,還敢當着孤的面兒罵蘊蘊,豈不知你纔是全天下最賤的人,就你這樣的賤貨,孤哪怕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你若再敢出言不遜,孤一定會再殺你一次!”
莊敏縣主的臉很快開始泛紅了,一開始還能有力氣去掰宇文承川的手,漸漸便在窒息的痛苦中,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她再一次體會到了死亡的滋味兒,且比上次四皇子要殺她時,還要體會得更近更深刻,她不由本能的搖起頭來,滿眼都是淚水與哀求。
終於,在她以爲自己這次死定了之際,宇文承川還是鬆開了手,她立時滑到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劇烈的喘息起來。
宇文承川這才扔下了手中的帕子,冷冷扔下一句:“孤既說了要讓宇文承祚親手殺你,那自然就能做到,反正你做的那些事,隨隨便便一件,都夠宇文承祚殺你好幾次了,你就好生享受一下在人世的最後幾個時辰罷!”
然後揚聲叫道:“冬至,回去!”待冬至應聲小跑過來後,拂袖而去了。
餘下四皇子緊隨冬至而來,卻只來得及看到宇文承川漸行漸遠的背影,因忙轉頭問起莊敏縣主來:“怎麼樣,那個婢生子信了顧氏與宇文策有私情嗎,你都是怎麼跟他說的?”
渾不管莊敏縣主滿臉的痛苦之色,見她半晌不回答,還不耐煩起來:“你裝什麼死呢,沒聽見本殿下問你話?”壓低了聲音:“你以爲父皇發了話,你死罪可免,本殿下便會饒過你,你就有生路了,我告訴你,等回了盛京,你照樣得死!還不快說!”
莊敏縣主又喘息了幾下,終於啞聲開了口:“他應當是信了罷,不然也不會怒極想要掐死我了……”卻不敢說宇文承川說了今晚必會讓她死在四皇子手上的話,心裡更是恐懼至極,難道她真只生下幾個時辰好活了嗎?
四皇子聞言,這才轉怒爲喜起來:“信了就好,信了就有可乘之機了!這裡不是說話之地,我們且先回去……你裝什麼死,脖子上連個痕跡都沒有,那個婢生子能用多大的力氣,還不快給我滾起來!”
見莊敏縣主掙扎了好幾次,仍爬不起來,只得不耐煩的伸手拉了她一把,推搡着她往自家院子的方向走去。
一時回了屋裡,四皇子還待再問莊敏縣主方纔與宇文承川說話的細節,莊敏縣主滿心都亂糟糟的,哪有心情應付他,只得說自己實在不舒服,想先歇一歇,等會兒再細細的告訴他。
四皇子自然不高興,見莊敏縣主一張臉白得鬼一般,額頭還冷汗涔涔的,到底還是不耐煩的扔下一句:“那本殿下半個時辰後再來,到時候你休想再裝死!”拂袖而去了。
莊敏縣主方蜷縮到牀上,一邊流淚,一邊不停的發起抖來,難道今夜真就是她的死期了嗎,她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落到如今這般下場的啊?老天爺爲什麼對她這般不公平?
再說四皇子離了莊敏縣主的屋子,好容易熬過了半個時辰,正要折回去問她,阮道林忽然進來了,行禮後壓低了聲音稟道:“妙貴嬪在外面立等着見殿下。”
“誰?”四皇子不由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時皺起了眉頭:“她來幹什麼,還是這個時候?”
阮道林噝聲道:“奴才方纔一路過來也在琢磨這個問題,莫不是皇上有什麼旨意?”
四皇子道:“且不管是不是父皇有什麼旨意,她這樣的御前紅人兒,與之交好了絕對有百利而無一害,本殿下這就見她去,帶路!”
阮道林忙應了,主僕兩個遂忙忙迎出了院門外。
果見有個包得嚴嚴實實的女子站在院門外,四皇子藉着阮道林手裡燈籠的光一看,果然對方的確是妙貴嬪,因忙抱拳道:“不知妙娘娘這會兒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妙貴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貴幹不敢當,不過是奉皇上之命,來傳一句話而已。先前太子殿下與四皇子四皇子妃離開以
子妃離開以後,榮親王又去求見了皇上,一番哭訴後,皇上改了主意,說不想再讓四皇子妃見到明日的太陽,只是君無戲言,皇上總不能才親口說出的話就反悔,所幸四皇子妃本就一直病着,所以該怎麼做,四皇子殿下應當明白纔是。”
“原來是這樣,請妙娘娘回去轉告父皇,就說兒臣知道該怎麼做了。”四皇子嘴上應着,心裡卻是將信將疑,“只是一點,這樣的小事,父皇怎麼不打發何公公來,反而要勞妙娘娘親自走一趟?”
妙貴嬪道:“誰不知道何公公是皇上跟前兒第一等得用之人,身爲一國之君,朝令夕改難道又是什麼光彩事不成?反倒是本宮,雖知道本宮的人不少,見過本宮真面目的人卻只寥寥幾個,自然本宮來最合適,難道四皇子殿下信不過本宮不成?還是捨不得讓四皇子妃就這麼病發身亡?”
一番話合情合理,讓四皇子再不懷疑,忙道:“再捨不得也不能違抗父皇的旨意啊。”
妙貴嬪就點了點頭:“那本宮就先告辭了。”欠身福了福,由不遠處一個宮女扶着,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四皇子這才與阮道林折回了院裡去,一邊走,一邊還在想着,莊敏啊莊敏,這次可不是本殿下要殺你,而是父皇要殺你,回頭你父母和瑤兒璟兒要恨,也恨不到本殿下頭上了,本殿下也是君命不可違不是?
------題外話------
汗,一不小心就爆字數了,問題是還沒寫完,請親們千萬千萬見諒……今天大家都這麼給力,簡直太愛你們了,所以這會兒不但獻上自己的香吻,還有兒子的也一起獻上哈,別搶別搶,來者都有份兒,希望明天大家繼續支持哦,你們越給力,我才能也越給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