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巡查衙差護送回府的秦時月主僕三人,剛到府門口,正要謝過衙差,卻在這時一頂粉花幃子的小轎停在大門口前。
“郡主,是二小姐。”綠草看一眼跟在轎邊的兩個婢女,立即認出是府裡二小姐身邊的兩個貼身婢女。
秦時月聞聲側臉看去,見一襲淺粉色薄襖,外披一件雪白狐裘的少女緩緩從轎子裡走下來。
“紫依,名字怎會如此巧,竟與前世毒害自己的妹妹一個名字?”秦明月看着少女,不禁心裡暗暗自語一聲。
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秦時月轉而臉上微笑的看向衙差,“王巡查,今日多謝你等護送我們主僕回府,可是到府裡一坐,喝盞茶取取暖?”
王水忙擺手謙恭道,“郡主莫要客氣,保護皇都城百姓本就是我等份內之事。今日郡主受驚馬之驚,護送郡主回府也是我等職責所在。”說着,轉而道,“既已安全送郡主回府,我等還有差事在身就不多打擾郡主了,我等先行告退。”
王水這人在皇都城裡雖然職位低,可是見多了大小人物也不少。自是知道像這種府門大戶,他這種小人物自要有自知之明的。
秦時月見此,微點點頭,再次道一聲謝後,便也不好多挽留。
目送王水等人離開,轉身提步正要進府時,卻發現前面有一雙秀蓮小腳擋了去路。
擡眸,見一張面色不善的小臉,一雙黑亮的大眼正緊盯視着自己。
秦時月淡掃擡眸,看着眼前擋自己去路的少女,只靜靜的立在原地任其瞅着,不出一聲。
“哼!”
突然,這二小姐仿似盯瞅夠了的,對着秦時月嗤哼一聲後,冷着臉的扭頭就邁着小碎步急進了府裡去。
“郡主,您沒事吧!”綠草一臉擔心的尋看向自家主子,“郡主,您別往心裡去,大小姐,哦不,是二小姐脾氣向來有些暴燥,但是脾氣不是很壞。”
秦時月盯着已經消失在影壁後的那抹帶着怒氣的背影,眸子微閃了下,淡笑着搖頭,“無防,我們進去吧!”說着,提步正要走進大門。
“大小姐,您可是回來了,老夫人都等了您一上午
了。”突然影壁後急快的走過一身材粗壯的婆子,婆子頭上帶着銀釵吊着珠墜墜,跟着其走路時一晃一晃的。
“郡主,是秋嬤嬤!”綠草眼裡帶着怯意的,小聲於主子耳邊提醒。
秦時月擡了擡眸子,眼底閃過一絲惱意,扭頭看向一直瘸着腿站在那裡的喜旺。未有理走出大門口的秋嬤嬤,而是轉眸吩咐向綠草,“綠草,先去請個大夫,給喜旺看看腿要緊。”
“是,郡主。”綠草眼睛一亮,忙點頭稱是。
“郡主,小的腿傷的不重,過幾天自己就好了。”喜旺沒想到郡主竟然會爲其一個下人請大夫,心頭一陣感激,卻明白自己的身份,急急稱不用。
秦時月看向喜旺,指向其腿道“你的腿是摔落地上崴的,若是不請個大夫看看,傷到筋骨的話,怕是會折的。”
喜旺一聽,嚇的臉色一白。
“綠草,去請大夫吧!”秦時月看一眼嚇慘白了臉的喜旺,吩咐一聲綠草。
“是,郡主!”綠草急應一聲,走過喜旺跟前時,不禁責怪的瞪其一眼。
一直被閃在大門口的秋嬤嬤,一張老臉非常難看的盯瞅着秦時月,突然扭臉瞪向喜旺方向,“怎麼會事,跟着郡主出門,好好的腿怎麼會崴了?”
一雙厲眉一掃,忽然發現少了什麼的,“喜旺,府裡的馬車呢,你們出府時不是趕了馬車出去的嗎?”
喜旺是府裡專職趕車的小廝,所以秋嬤嬤一雙利眼,很快就發現少了馬車不見。
喜旺急忙欲解釋,卻在這時被秦時月出聲攔斷,“有事進去再說,喜旺的腿受傷了,不易站在門外時間太久。”
“郡主,喜旺一個奴才而已,奴才就應該多加嚴厲管教。不然這些個奴才,還不天天叫應着這疼哪不舒服的,那我們府上豈不是要白養活他們一個個的了!”秋嬤嬤臉看着秦時月,臉色不滿地往下拉了拉。
秦時月沒有搭理秋嬤嬤,瞥一眼大門口立着的兩個守門侍衛,“來個人,把喜旺扶進去。”後轉向欲出聲阻攔的秋嬤嬤,臉色一沉,“嬤嬤是特意堵着本郡主,不想讓本郡主入府的嗎?”
“這
,不敢,老奴不敢。”
秋嬤嬤本欲提醒一聲什麼,可是想到老夫人吩咐的話,不敢作耽擱的,忙擡頭傳話道,“郡主,老夫人有話,讓您回府後立即去福壽堂。”說着,身子一避讓開路。
“嗯,那就有勞嬤嬤前面帶路了!”秦時月原本沉着的臉,很快恢復成淡漠的表情。
秋嬤嬤應一聲,前面帶路,滿嘴詢問的話,此時都因着眼前這個捉摸不定的主子,而生生嚥下未有再多問。只是在其扭過頭去時,一雙厲眉狠狠的往眉心一攏。
跟着秋嬤嬤過了垂花門進了內院的第一進院落,拐過假石水池後,就來到了老夫人所住的福壽堂。
福壽堂門前有個若大的花園子,裡面盡是奇花異草。
垂首邁着穩穩的小步子,秦時月一走進去,眼角餘光就已瞥到廳堂裡有不少人在。
“都過了晌午了,你還知道回來!真是個沒有教養的野丫頭。”還未等秦時月欲行禮,就聽到正廳上首坐着的老夫人,沒來由的怒斥過來。
秦時月眉梢挑了下,本欲行禮的動作,因着老夫的怒斥,此時卻是暫時停的了,只垂首靜立在原地一聲不語。
“你瞅瞅,你瞅瞅,這就是你這八年來,教養的女兒,都及笄的年齡了,一點教養禮數都不懂。”
老夫人怒瞪着低垂頭,站在大門口不往前進的秦時月,氣的怒聲罵向左下首一人。
坐於左下首的,正是秦時月的娘,韓氏。
“月兒,還不快過來給你祖母請安,解釋你爲何這麼晚纔回來。”韓氏心疼女兒,自己被罵她不在乎,可是女兒被這麼罵,心裡揪的疼。
秦時月聽到孃的聲音,往韓氏那邊看了眼,隨及擡了步了緩緩走進廳中央。
停了步子,依舊低垂着頭,淡聲行禮,“時月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福康!”
老夫人瞅着距離自己還有六七步遠,低垂着頭的秦時月,一口老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伸出手指顫怒的指向秦時月就要罵——。
就在這時,右下首位突然一聲柔美的聲音,勸攔向老夫人,“娘,您不是還有事要囑託時月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