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清看了一眼茶兒,意味深長道:“其實我亦是十分喜歡你,要不然,你如今就去我的身邊伺候一段時間,過些日子我再將你還給禾兒。”
夏氏看着如此,心中覺得不對,一般來說,夏遠清是不會搶奪他人之物,如今茶兒是禾兒喜歡的丫頭,她爲何如此奇怪。
茶兒看起來十分奇怪,畏畏縮縮的,可是夏遠清看得十分透徹,她的雙眼當中其實沒有一絲半毫的驚慌。
這一切都只是她裝出來的罷了,夏遠清也沒有揭穿,只道:“你現在只需要與我說,你究竟是願意或者是不願意。”
茶兒雙膝一軟立即就跪在地上,對着夏遠清連連磕頭:“奴婢願意,只是一切都要等禾夫人回來再說吧,否則她回來之後沒有見到奴婢,可是要心急的。”
夏遠清輕笑:“我與禾兒本就是姐妹,只是與她要一個丫頭,自是無礙,你就不要推脫了,否則本夫人還以爲你竟然膽敢嫌棄本夫人!”
茶兒頭如搗蒜,地面之上想起砰砰砰的聲音,可見她有多惶恐,夏遠清慢慢蹲下來,捏住茶兒的下巴,不容許她繼續磕頭。
她的右手在茶兒的面上劃過,一寸又一寸,看似是在懷念着一張臉,實際上是想要找到其中的接縫之處,她不相信,普天之下竟然還有一個人長得和玲兒一模一樣。
夏氏看着如此場景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與夏遠清說了幾句有的沒的,之後就直接離開。
夏遠清將茶兒帶入自己的屋中,茶兒爲她倒茶,她則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茶兒。如今府內還沒有誰知道禾兒已經失蹤,所以,她要壓下消息。
略微想想之後,她開口道:“茶兒,來我這兒。”
茶兒聽話地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杯盞遞給她,她將茶盞放在一邊,讓茶兒坐在自己的身側,她握住茶兒的手,細細摩挲。
“今年多大了,家住何方,家裡還有一些什麼人?”夏遠清慢條斯理地說道,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茶兒的雙眼,讓對方不能說謊。
茶兒感受到夏遠清雙手的體溫,當即道:“茶兒前段時間是賣身葬父,之後才被禾夫人買來的,自從葬了父親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如今只是孤身一人。”
夏遠清感受到茶兒的手掌,其上盡是老繭,可見之前幹過不少重活,茶兒看了夏遠清一眼,又繼續說道:“茶兒今年已經十六,家就住在京城城郊。”
夏遠清笑笑:“其實我與禾兒那般喜歡你,自是有緣由的,當初我的身邊有一個侍女,名爲玲兒,如今你長得和她一模一樣,所以方纔我才問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夏遠清注意到,在提到玲兒的時候,茶兒的雙眼當中閃過一抹驚慌,好像是觸碰到了什麼不應該觸碰的東西。
夏遠清說完這句話之後沒有在說話,屋子當中一片寂靜。如今她的心中雖然十分擔心禾兒,可是小五已經前去追查,想來不久之後就會有結果。
茶兒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趕緊說道:“想必那位玲兒姐姐定然十分幸運,能夠得到王妃和禾夫人的喜歡。”
“可是你這張臉,卻是和她一模一樣。”夏遠清再次看向她的臉,然後摸摸茶兒的耳朵,想要在耳後找一些線索,可是後方光禿禿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難道這不是易容?茶兒便是玲兒的姐妹?
茶兒看起來十分驚慌,只是跪在地上:“茶兒沒有那個福氣,如今只求能夠安安穩穩地在府內活過一生即可。”
夏遠清眼看着在她的口中問不出什麼,於是擺擺手就讓她離開。
茶兒鬆了一口氣,連忙退了出去。
夏遠清還是覺得奇怪,就算是長得像是玲兒的茶兒,也沒有那個分量能夠讓禾兒將香料的秘密告知於她,若不是茶兒,又會是誰?
並且茶兒究竟在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夏遠清覺得此處悶得慌,於是立即就走出了屋子,來到花園當中,她坐在亭子當中,看着被風吹得一動一動的花草。
身後忽然就出現了一個人,她回頭,看到了肖簡意。
他坐在她的身邊,用手摟了她的腰,安慰道:“沒事的,小五已經去找了,並且那是我新得的香料,不會弄丟的。”
但是夏遠清依舊悶悶不樂,看着他:“方纔我去禾兒的屋中,發現了一個丫頭,長得十分像是玲兒。”
肖簡意微微皺眉:“這件事情爲何無人與我說?”
“她叫茶兒,前幾日禾兒在街上遇見她賣身葬父,所以纔買回來的,之後日日帶在身邊,想來亦是十分懷念玲兒。”夏遠清說着,靠在他的身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嘆氣:“我之前懷疑過茶兒,可是想了想,禾兒跟了我們許久,不是那般不穩重的人,所以,應當不會是茶兒。”
肖簡意點點頭,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不用着急,等到禾兒回來之後,所有的事情也就水落石出,如今我們能夠做的,只有等。”
夏遠清點頭,肖簡意的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一個人,他回頭,那人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些什麼,他擺擺手,讓其離開。
夏遠清好奇地回頭看,雙目當中盡是探尋,肖簡意捏捏她的鼻兒,道:“不用擔心了,剛纔暗衛傳來消息,小五已經找到了禾兒,如今正在往回帶呢。”
夏遠清聽到這話之後,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就算是落地了,可是想到小六,又是緊張道:“對了,對方有沒有發現小六的身份?”
肖簡意搖搖頭:“小六雖然不及小五,可是他也是我豢養多年的暗衛,你就算是不相信小六也要相信我纔是。”
夏遠清勾起嘴角,笑靨如花。
肖簡意的雙目當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芒,夏遠清略微有所感知,看着他,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相視一笑,她道:“你也想到了?”
肖簡意點點頭,
右手伸出,搖搖一個不會響的鈴鐺,後方立即就出現幾個暗衛,肖簡意吩咐一聲之後,他們立即就消失不見。
不久之後,兩人就一同回屋。
時間過得飛快,小五匆匆趕回來,跪在肖簡意的身前,雙目紅腫,看起來剛剛哭了一場,夏遠清就坐在肖簡意的身邊,在她的身邊站着茶兒。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小五,你不是去接禾兒回來了嗎,現在怎麼如此模樣?”夏遠清開口說道。
但是小五瞬間又掉下幾滴淚水來,看起來格外可憐:“夫人,本來屬下已經找到了禾兒,但是不知爲何,中途就殺出一批人來,直接就將禾兒給搶走了,屬下不才,根本就鬥不過他們,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將禾兒帶走。”
小五說着用手擦擦臉,吸吸鼻涕。肖簡意聽到這話之後,瞬間就站起來:“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小五,你是本王最精銳的暗衛,京城當中武功高過你的人一隻手都能夠數過來,你不用着急,順着這些人細細查探下去,定然能夠找到禾兒。”
這無異於給小五吃了一粒定心丸,他跌跌撞撞地離開,夏遠清和肖簡意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茶兒立即就道:“王爺,王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禾兒姐姐去哪裡了!”
茶兒忽然覺得失言,立即就跪在地上,磕頭道:“我奴婢僭越了,只是平日裡已經習慣如此與禾夫人說話,還望王爺和王妃能夠原諒!”
夏遠清和肖簡意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眼裡哪裡有什麼緊張的意思,只是看着茶兒,不由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若是一般的人,看着茶兒如此關心禾兒,定然心中感動,可是他們卻感到心中一陣陣發寒,這個茶兒,明顯就是做戲。
但是夏遠清也不戳破,只道:“你先別急着告罪,你既然和禾兒好,我就不會怪你。”
肖簡意亦是說道:“並且禾兒失蹤一事也與你無關,本王不隨意冤枉人。”
是啊,不隨意冤枉人,一旦認真冤枉人起來,可是極其瘋狂的。
夏遠清聽懂肖簡意話中的意思,心中想笑,可是卻又要忍住,面上假裝十分擔心,道:“這樣吧,你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來,也好讓我們看看究竟有沒有什麼線索。”
茶兒好像巴不得夏遠清說這句話,趕緊娓娓道來:“這幾日,禾夫人十分傷心,不知道究竟是因爲五侍衛還是六侍衛的事情……”
茶兒如此說來,夏遠清就更加肯定,禾兒其實並沒有告訴茶兒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那麼,那香料是怎麼回事?
夏遠清開口道:“前些日子,本夫人送給禾兒一瓶香料,那香料是宮中佳品,是皇后娘娘賞給我的,我想要與禾兒緩和關係,所以讓她日日塗着,你可是見了那香料?”
茶兒擡起頭來,一臉的茫然:“什麼香料,禾夫人自從與五侍衛分開住之後,就再也沒有塗過什麼香料。”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