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青桐木，只有殺你，才能取出鳳魂。”南宮凜狹眸微眯，“葉慕兮，你別不知好歹。”
他不想她死。
這才尋找青桐木。
“我也不想死。”葉慕兮看着他，語氣堅決地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但是，有些事，確實比我的命還重要。青桐木交換落月琉璃，或者殺了我，隨你選。”
南宮凜的心緒莫名地煩躁。
爲一個男人開闢靈海，竟然比她的命還重要？
“你既然沒有直接殺了我，非要青桐木取鳳魂，想必是因爲……用青桐木能更好的保存鳳魂，殺了我可能會影響鳳魂的完整？”葉慕兮看着南宮凜，一字一句說道，“我保證，等你先把鳳魂取出來，再用落月琉璃。絕對不會讓自己影響你取鳳魂。”
她的冷靜，彷彿把她自己的身體，只當一具軀殼而已。
裝鳳魂的軀殼。
“你別想得到落月琉璃。”南宮凜嗤笑一聲，“誰告訴你，我非用青桐木不可？你別以爲這就是你的依仗。拿不到青桐木，我直接殺了你，照樣剝離完整的鳳魂。”
葉慕兮心中也升起一股怒氣。
還要她怎麼樣？他不記得她，她便退出，成全他和凰酒兒。
他因爲她失去修爲，她就不惜一切保護他，將唯一的高級萬物生靈陣，給他治傷。
他確實救過她的命，但她一次次償還，連這條命都可以給他。
到底哪一點對不住他了，被他如此針對。
她豁出命抵抗獸潮，扶持月天涯上位，就差一步得到的落月琉璃，卻被他截胡了。
落月琉璃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可對她來說，是寂無咎的命。
他就是這麼的霸道，蠻不講理。
明明用青桐木交換，他們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他卻堅決不同意。
“好啊，既然你不要青桐木，那你殺了我。”葉慕兮一步步走到南宮凜面前，手指着眉心，眼神一片死寂，“你殺了我！鳳魂就在這裡，你拿走！”
南宮凜臉色陰沉的可怕，手指一把掐住她的脖頸，“葉慕兮，你別以爲我不會殺了你。”
“我從來沒有這樣以爲。你早就想殺了我……”葉慕兮看着他，薄脣挑起一抹自嘲，“我對你來說，又算什麼。你最多擔心，軀殼破碎，會不會傷到你的鳳魂而已。”
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冰冷刺骨。
她的眸光死寂荒涼。
誰都沒有退一步。
玉骨琉璃燈漂浮在旁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這兩人的氣場，實在是太恐怖了。
主上的恐怖，他早就知道了。沒想到……
葉姑娘的氣勢，也絲毫不輸主上。
手指一點點收緊，空氣更加稀薄。葉慕兮沒有掙扎，朝凰戒裡的蝶王忍不住衝出來拼命。
但戒指卻被葉慕兮封住了。
只能眼睜睜看着。
一樹一蝶一靈，都滿是擔心。
葉慕兮很清楚，掙扎沒用，逃跑沒用。她要的落月琉璃在他手中，她只有一條路。
死在他手中。
或者，他給她落月琉璃，她給他青桐木和鳳魂。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但可能只是短短一瞬，南宮凜鬆開手指，轉過身，冷冽道，“滾出去！”
他還是沒有殺她。
葉慕兮扯了扯脣角，賭對了。
“神君慢慢考慮，我等你的答案。”
葉慕兮彎起脣角，從青衣燈影手中接過熠兒，走了出去。
明明她賭贏了，但是一點都不高興。
南宮凜因爲不想破壞鳳魂，而選擇饒她一命，這真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
滿滿都是悲涼。
這一路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可是，她還是要堅強，更加堅強。因爲，她要守護的東西還有很多。
而身邊，已經沒有他了。
沒有資格軟弱，只有，更加強大。
葉慕兮走後，過了很久很久，青衣燈影小心翼翼說道：
“主上，要不您就答應葉姑娘吧？雖然您不想她修爲盡失，但……求仁得仁，她願意失去修爲，去做她認爲更重要的事。您這樣，反而讓葉姑娘怨您……”
南宮凜面無表情，“出去！”
青衣燈影輕嘆一聲，飄到了門外守着。
南宮凜的掌心死死攥着那枚落月琉璃，尖銳的月牙扎入他的掌心，他也彷彿察覺不到疼痛。
用青桐木比殺了她，能更好的取鳳魂？
不是。
他尋青桐木，只是，下不了手殺她。
但鳳魂，無論如何，也要拿到。
……
帝都，冥閣。
夜聖將神音宗和炎家諸多靈皇靈聖打殘，倒是沒對陵星河動手。當時局勢一片混亂，他們也趁亂跑了出來。
陵星河將這邊的消息傳到冥家，等候回覆，一邊保護冥樂兒。
那從東南城來的皇級煉丹師，醫術高超，讓冥樂兒甦醒。但筋脈受損，卻不是一時能恢復。
尤其是那隻瞎了的眼睛……
“樂兒殿下，老朽真的無能爲力。您的左眼已經徹底壞死，除非有斷肢重生之術，不然……”皇級煉丹師戰戰兢兢道。
冥樂兒一團幽冥鬼火打過去，“廢物！”
但這原本威力十足的一招，現在卻是隻燒了那煉丹師的衣服，還是因爲他沒擋。
若是擋一下，反震就能把冥樂兒傷了。
她現在幾乎廢了。
“可惡！我的靈力……”冥樂兒拳頭握緊，臉色怨恨，“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皇級煉丹師慚愧道，“這個……還是等冥家的高手來了再看，老朽無能爲力。”
“你什麼都治不了，活着幹什麼，給我砍了。”冥樂兒氣急。
她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但現在一身修爲全廢，眼睛還瞎了一隻，連番打擊讓她的心理，扭曲的變態。
“殿下且慢。若是沒有這位煉丹師，您也無法醒來，在冥家的人來之前，也需要他爲您調理身體。不然帝都這裡的煉丹師，更差勁。”陵星河連忙阻止道。
冥樂兒冷笑一聲，看着他道，“你是靈聖，當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本姑娘現在不過是一介廢人，反正在你眼中，我們冥家，也不是你的主子了。”
陵星河臉色一變，抱拳正色道，“殿下，陵某一生忠於陵家，若是沒有尊主，就沒有陵家今日。豈敢以下犯上。”
“你也知道你以下犯上！我讓你抓姓暮的醜八怪和夜蒼溟，你怎麼不動手！”冥樂兒面容猙獰，憤怒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