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許氏都忙得腳不沾地了,除了安排各種事宜,還得把沈薇的嫁妝理出來。正日子是二十六,頭一天就得擡嫁妝,輕忽不得。
來給沈薇添妝的人不少,除了自家姐妹親人,她認識的也就是尚書府的大舅母母女,武烈將軍府她的手帕交章可馨,哦,還有新認識的許楚桐也來了。
更多的是沈薇不認識的,她大伯母拉着手給她介紹,這個夫人那個奶奶的,弄得沈薇暈頭轉向的,壓根記不住誰誰,索性只端着一張笑臉乖巧地喊人。
等送走了添妝的夫人小姐們,沈薇都累得攤在繡牀上不想動彈了。跟這些內院婦人們打交道真不是人幹得活,比她上戰場殺敵還累三分,真的好佩服大伯母哦!擱在現代絕對是職場精英。
許氏瞧着侄女的嫁妝單子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單子是老侯爺才使人送過來的,長達幾十頁呢。除了府裡的份例,老侯爺是真的把自己的私房全都陪送給薇姐兒了。許氏以爲當初老侯爺不過是說說,沒想到他卻是當真的。
看着嫁妝單子上寫着的無數珍惜寶貝,還有那明晃晃的二十萬兩的壓箱銀子,許氏心情可複雜了。整個侯府賬上能有二十萬兩銀子嗎?這還不是全部呢,以老侯爺的精明是絕對不會把銀子全都寫在嫁妝單子上的,私底下給薇姐兒的是否還多?
這些,明明是該由他們大房繼承大頭的,可現在老侯爺卻全給了薇姐兒這個外嫁的孫女,她心裡能平衡還有鬼呢。
許氏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咬過牙嘆過氣卻也無可奈何。雖說她家夫君承了忠武候的爵位,但府裡當家做主的還是老侯爺,整個侯府都是他一手掙出來的,他要把私房給誰別人自然不敢說什麼。
罷罷罷,全當是提前投資了,不能再想了,越想她的心就越疼啊!
沈薇此刻正在她祖父的書房裡,也正在瞧這份嫁妝單子,她祖父還在一旁說:“你瞧瞧是不是少了些?要不要再添上一些?”
沈薇聞言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這份嫁妝都快趕上皇帝嫁公主了好不好?再加,聖上的公主們還不得拿眼刀戳死她?天家公主的嫁妝連個臣女都比不上,這話說出去能聽嗎?聖上也不能樂意呀!所以爲了自身安全和天家公主們的面子,還是低調些吧。
老侯爺也不強求,又道:“除了單子上寫得二十萬兩壓箱銀子,還有十萬兩你私下自個拿着,庫房裡剩的那些你是想換成銀子,還是先擱着。祖父說了給你那就是你的,想怎麼處置你自個拿主意。”
沈薇也不再矯情推辭,想了一下道:“先擱在祖父院子吧,孫女這嫁妝也是夠豐厚的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差不多就行了。這些,連娘還剩下的陪嫁就留給珏哥兒娶媳婦吧。”
老侯爺也沒覺得意外,孫女對珏哥兒的上心他是看在眼裡的,怎麼可能不給他留東西?對於孫女提都沒提奕哥兒一句,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孫女和劉氏都撕破了臉,相當於是仇人了,她沒有遷怒到雪姐兒奕哥兒身上已經是大度了,以薇姐兒的手段整治雪姐兒和奕哥兒還不是輕而易舉?更何況薇姐兒姐弟待奕哥兒也不壞,用度上不缺,也沒縱容底下的奴才欺主,更沒用齷齪手段引誘他學壞,在老侯爺看來這已經很難得了。這也讓老侯爺對薇姐兒姐弟更高看一眼。
頓了一下沈薇又想起一事來,“祖父,這風華院可得給孫女留着。”這院子她花了大心血改建,還沒住滿一年呢她就出嫁了,她可捨不得讓別人住進來。
“成,給你留着,你啥時回來都能住。”老侯爺很爽快地答應了。
沈薇可高興了,“多謝祖父疼愛。”她早就計劃好了,這風華院留着她回府時住,過上幾年珏哥兒也該娶媳婦了,到時風華院就給他做新房吧。
轉眼就到了四月二十五,第二日就是沈薇出閣的日子了。用罷早飯就開始從忠武候府往晉王府擡嫁妝了。徐佑的聘禮忠武侯府一點都沒留,全都收拾收拾又放到了沈薇的嫁妝裡,所以沈薇的嫁妝隊伍比她娘那時還要壯觀,整整一百二十擡啊!每一擡都塞得滿滿當當的手插不進去。
嫁妝一擡出去就引起轟動,大家雖瞧不見箱子裡的情形,但擡嫁妝的後生們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別家閨女出嫁擡嫁妝的是兩個後生一擡,忠武侯府嫁閨女則是四個壯小夥擡一擡嫁妝,饒是這樣都十分吃力,可以想見箱子做得多大,裝得多滿了。
人們感嘆忠武侯府富貴的同時,還感嘆這位新嫁娘在府中的受寵,有那有心人已經暗暗數過了,這位忠武侯府小姐的嫁妝至少得值幾十萬兩銀子,這手臂至少未來的十年內是無人可以超越的了。
嫁妝整整擡了一天,直到黃昏時分才全部進了晉王府,爲了擺放嫁妝,徐佑還特意騰出了好多房間,饒是這樣也沒放完,院子中還擺了好多呢。
徐佑院子裡上上下下都可高興啦,未來主母嫁妝如此豐厚,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與有榮焉覺得臉上有光,一個個挺胸擡頭樂呵呵地幫着侯府派過來的人一起看守嫁妝。
能不看守嗎?過來看嫁妝的人一撥一撥的,未來主母的嫁妝又多又貴氣,被哪個眼皮子淺的順走一兩樣就不美了。
晉王妃聽了下人的回報,眼睛閃了閃,對着滿屋的王妃夫人直念阿彌陀佛,“哎呀,我就說我們大公子是個有運道的,瞧瞧,這不就娶進個財神爺?我呀也終於能放些心了。”一副多疼愛繼子的好嫡母模樣。
便有那眼頭靈活的夫人湊趣奉承,除了誇讚大公子,更多的是贊晉王妃,什麼慈母心腸之類的好聽話。當然也有那不以爲然的,不過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子?晉王府大喜的日子自然不會說什麼不識趣的話,只自個斂眉喝茶。
晉王妃能沉得住氣,她的兩個親兒媳吳氏和胡氏卻沒有這份道行,兩個人找了個機會親自去瞧了這位未來大嫂的嫁妝。看着院子中擺得挨挨擠擠的箱子,那金燦燦的首飾頭面,上頭鑲嵌的寶石足有鴿子蛋那般大小,只這麼一件恐怕就能值上萬兩紋銀,更何況這樣的頭面有七八件。吳氏和胡氏瞧得眼睛都紅了。
吳氏的孃家是國公府,她是府中最受寵愛的嫡長女,當初得了晉王府世子這門好親事,族中多少姐妹都羨慕她呢,家裡也是傾力陪送她的,王妃和世子都高看她一眼,她也曾爲自己豐厚的嫁妝而自豪過。可現在跟這位大嫂一比,她所謂的十里紅妝不過是個笑話。
“母妃說得真沒錯,咱們這位大嫂可真是個財神爺,娶了這麼個媳婦,大公子啥都不愁嘍!”吳氏意味深長地說道。
胡氏臉上也是若有所思,羨慕地道:“誰說不是呢?真讓人羨慕呀!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咱們的好大嫂了。”
兩人相視一笑,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好似達成了什麼協議。
晚上,大伯母許氏來到沈薇的院子裡,拉着她手說了許多話,最後面色不大自然掏出一本小冊子塞到沈薇手裡,輕咳了幾聲才道:“薇姐兒,洞房花燭夜是每個新嫁娘必經的過程,到時你就聽你夫婿的便是了,會有些疼,你,你忍忍也就過了,過了明晚以後就好了。”
大婚前晚教導女兒人事本該是親孃的事,可她那可憐的三弟妹早逝,劉氏又,算了,大喜的日子還是不提她了。於是這差事就落到她這個當大伯母的頭上,薇姐兒到底不是她親閨女,她還真抹不開臉細說。
沈薇開始還不大明白呢,什麼疼不疼忍不忍的,她是嫁人,又不是上戰場。待看清大伯母臉上的不自在,又瞄到手裡小冊子的封皮,頓時恍然大悟。
哦,這是古代版的婚前房事教育來着。沈薇是何許人也?能不懂這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尤其是現代那啥國的小電影漫天飛哈!
沈薇真想仔細問上幾句來着,可瞧着她大伯母只略略提了這麼兩句就滿臉的不自在,得,她還是老實得做她的僞閨秀,別嚇人了。
於是沈薇硬是把自個的臉逼得紅彤彤的,垂着頭一副羞答答的模樣,連聲音都低得似蚊子叫,“知道了,大伯母。”
許氏見狀,總算鬆了一口氣,拍着沈薇的肩說道:“薇姐兒早些歇息吧,明日還有的折騰呢。”
送走了大伯母,沈薇回到房裡立刻就把小冊子翻了出來,嘖嘖嘖,圖上的兩個小人跟擰麻花似的,畫得還挺清晰,瞧不出保守的古人還有這麼開放的一面。沈薇一頁一頁地翻着,或驚呼,或感嘆,看得那是一個津津有味啊!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冷不防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沈薇下意識地就慌亂地把小冊子合起來掩在袖子底下,“沒,沒看啥。”
待看清來人是徐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是說成婚之前兩人不宜見面的嗎?大晚上的這廝跑她這來幹什麼?還嚇了她一大跳,沈薇能給他好臉色瞧纔怪。她抓起牀上的枕頭就扔了過去,恨恨地道:“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你屬鬼的呀一點聲音都沒有,你不在府裡呆着又跑來幹什麼?你不要名聲我還要閨譽呢。”
沈薇說得可義正辭嚴了,實則心中在想:閨譽,那是個什麼東西?誰見過了拿來給她瞧瞧。
徐佑有些心虛,不自在地道:“這不是過來瞧瞧你嗎?”
話音還沒剛落就被沈薇壓低了聲音喝止了,“我有什麼好瞧的?明兒不就見到了嗎?你還是趕緊回吧,若是驚動了人就不好了。”
徐佑一想也是,他在府裡不過是想着大婚興奮地睡不着,這纔過來瞧瞧沈薇。現在人也瞧過了,心願得償,他自然是不拖泥帶水的。
“哦對了,你剛纔到底看得什麼呀?”徐佑走了兩步,像突然想起似的又折回頭。
沈薇心中一動,滿不在意地把小冊子揚了揚,“你是說這個?我也不知道這是啥東西來着,大伯母剛纔給我的,讓我好好看看,說是用得着。好奇怪哦,這圖上的小人咋跟妖精打架似的,徐大公子你知道這光屁股的小人兒在幹什麼不?”沈薇的表情可好奇了,一副不恥下問的樣子。
徐佑的目光一觸到小冊子上的小人兒,臉上頓時像着了火一般。心道:這可不就是妖精打架嗎?他比沈薇大上幾歲,又是男子,自然明白那小冊子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春宮圖嗎?他能說其實他也曾珍藏好幾本嗎?
徐佑越是不自在,沈薇越是上趕着追問:“大公子,這到底是個啥?”一副懵懂好奇寶寶的樣子,其實心裡早就笑翻了。
徐佑尷尬極了,不自在地撇開視線,連沈薇的眼睛都不好意思看了,含混地說道:“沒什麼,這個東西我也不大明白,等以後你就知道了。”說罷,跟後頭有人追他似的離開了。
沈薇斜着眼睛哼笑,小樣的,姐就不信治不了你?她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想了想,然後把它塞到了箱子底下。還是早點睡吧,聽說成婚很累人的。
本以爲會睡不着的,沒想到沈薇一覺睡到天大亮。哦不,今兒她可沒機會睡到天大亮,天還沒亮呢,梨花就喊她了。沈薇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嘴裡應着人卻是不動,硬着又多睡了半個時辰,急得梨花幾個恨不得上前把她擡起來。
沈薇迷迷瞪瞪地從牀上爬起來,任由着幾個丫鬟給她沐浴更衣,然後又吃了東西。這一番折騰下來她纔有些清醒。
“好了嗎?都收拾好了嗎?”外頭傳來大伯母許氏的聲音。
沈薇一個激靈,立刻醒轉過來,就聽梨花回道:“回夫人的話,都準備好了,就等着梳頭了。”
片刻,便瞧見大伯母陪着一位體面的夫人走了進來,沈薇便明白這位是來給她梳頭的全福人。
在古代,姑娘出嫁是要找全福人幫着掃轎,薰轎,照轎的,全福人也不是隨便找個人就成的,必須是家中父母俱在,夫妻恩愛,兒女雙全,兄弟姐妹和睦相處的有福婦人才行。
“薇姐兒,這是建安侯府的趙夫人,趙姐姐,今兒可就麻煩你了。”許氏望着趙夫人含笑說道。
沈薇趕忙見禮。那趙夫人似乎跟大伯母的關係不錯,就見她慈祥地拉着沈薇的手,笑得可爽快了,“爲這麼標緻的人兒梳頭,我心裡樂意着呢。我呀還得謝謝你給我這樣的機會,讓我也沾沾咱們郡主娘娘的喜氣呢。”她打趣道。
閨女出嫁,都是由親孃幫着梳頭的。阮氏不在了,索性梳頭這一差事便由全福人趙夫人代爲完成。
沈薇端坐在鏡前,趙夫人拿起梳子從她頭頂慢慢梳下,便梳便念着:“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聲聲祝福中,沈薇沒來由的便起了傷感,她在想,若是阮氏還在,能看着她出嫁該多好啊!又想起了遠在異時空的媽媽,今兒是女兒出嫁的日子,您看見了嗎?
不僅沈薇傷感,顧嬤嬤早就抹起了眼淚,怕人瞧見不好,悄悄地躲到一邊去了。夫人哪,您看見了嗎?小姐長大了,今兒出嫁了。您要是活到現在該多好。
趙夫人瞧着鏡中紅了眼圈的美麗少女,眸子閃過憐憫,親切勸道:“今兒可是四小姐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掉金豆子,要掉金豆子也得等你兄弟找好了傢什來接呢。”
風趣的話說得沈薇脣角輕揚,感激地對着她笑了笑。
上妝自然也有專業人士,這事是由喜娘來做的。之前沈薇就跟她溝通好了,不用濃妝豔抹把臉蛋畫得給猴屁股似的,她本就底子好,輕描淡寫就行了。在沈薇的指點下,喜娘爲她上了一個裸妝,看不出上妝的痕跡,卻覺得哪哪都美。
等沈薇轉過頭來,衆人只覺得室內頓時亮了三分。穿着大紅嫁衣盛裝打扮的沈薇,漂亮得好似九天玄女落入凡塵,逼得人睜不開眼睛。
“四表姐真是太好看了,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新娘子。”何琳琳張大嘴巴傻傻地說道。
衆人齊齊點頭,這是大家一致的心聲。站在角落裡的沈雪心中特別不是滋味,相比自個出嫁時的冷清,沈薇出嫁卻是熱鬧無比,這讓她心裡怎能平衡?她攥緊拳頭,哼了一聲扭身出了屋子。
她倒是想說幾句酸話來着,可她不敢啊!之前她不過是斜了沈薇兩眼,大伯母就警告她安生些,不然就把她送回永寧侯府,還讓二姐姐看着她。現在的她可不想以前那麼魯莽,她清楚地知道她若是失了孃家這個依靠,她那個惡婆婆鬱氏就能生啃了她。所以她再是不甘心,也不敢在這當口鬧出事來。
衆人都出去了,屋裡只有莫嬤嬤和梨花幾個丫鬟陪着沈薇。沈薇坐在牀邊,心裡無比怨念,古人的婚禮爲啥非得在傍晚時舉行呢?一大早把她折騰起來不是受罪嗎?她全完可以不用起那麼早的呀。
“小姐,您餓了吧?奴婢給您弄點吃的去,等姑爺來了您就吃不成了。”梨花說着就退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沈薇以爲是梨花回來了,擡頭一瞧,卻見胞弟沈珏站在她面前,只見他耷拉着腦袋,眼睛紅紅的。
“怎麼了,珏哥兒?”沈薇招手沈珏過來。
“姐姐,我捨不得你。”沈珏依戀地抱着沈薇的腰,把頭貼在她的腿上。在這個府裡只有姐姐待他最好,他捨不得姐姐出嫁。
一句話便讓沈薇的心柔軟起來,“傻孩子,這有什麼捨不得的,晉王府又不遠,你想我了就去看我唄。”
“真的?”沈珏猛地擡起頭,眼裡滿是驚喜,隨即臉上又浮上幾分不確定,“晉王府不會說閒話嗎?”他雖年紀小,卻也知道作爲孃家兄弟是不好時時登門的。
沈薇卻滿不在乎,“這有什麼?姐姐又不會在晉王府常住,你姐夫可是封了郡王的,頂多住上三五個月就搬到郡王府去了,姐姐自個當家做主,你哪怕住過去都行,沒人會說閒話的。”
“嗯嗯。”沈珏眼睛亮亮地不住點頭,又把腦袋擱在姐姐的腿上,心中無比依戀。
梨花進來了,手裡端了一碗餃子,每一個都小小的,沈薇一口就能吃一個,“小姐,時辰不早了,奴婢估摸着姑爺快到了,您趕緊吃吧。”梨花夾着小餃子送到沈薇嘴巴。
才吃了兩個,就見桃花飛奔進來,“小姐,小姐,姑爺來了,馬上就到大門口了。”
沈薇瞧了一眼碗裡的小餃子,頓時有些急了,一推沈珏道:“珏哥兒快去攔門,姐姐能不能吃飽可就看你的了。”又吩咐桃花,“好桃花,你力氣大,把門頂住別給開,問他們要喜錢,啥時要夠了啥時給開門。”
沈珏和桃花興高采烈地去攔門了,沈薇得意極了,小樣子的,讓你三不五時爬我家牆頭,今兒不讓你過五關斬六將別想進來。
沈薇慢條斯理地吃着她的小餃子,外頭的徐佑身穿紅袍騎着高頭大馬領着迎親的隊伍來到忠武侯府大門前,向來冷清的徐佑,今兒臉上也帶上淡淡的喜色,讓他看起來不那麼高不可攀。
他瞧見迅速關上的侯府大門探出兩個小腦袋,認出是自個新鮮出爐的小舅子和桃花,心裡頓時浮上不好的預感,今兒的陣仗似乎有點大,但不管多艱難他都要把沈小四迎娶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