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病了,不同於之前的裝病,她是真的病了。沈薇請安的時候進內室看了一眼,那臉色蒼白蒼白的,連她要侍疾都只擺擺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薇關心了劉氏一番就出來了,真把她氣死了還挺麻煩的,氣死了劉氏誰和她交割鋪子?對於沈雪的怒視她就當沒看見,這太沒殺傷力了。
一回到風華院梨花就遞過來一封信,沈薇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撇了一下,“這又是誰送過來的?”
梨花的嘴角也撇了一下,“外院的一個粗使丫鬟。”
“燒了吧。”沈薇看都沒看直接又扔給了梨花。
梨花愕然,“您不看看啦?”她捏着被扔回來的信十分遲疑。
沈薇擺擺手,“有什麼好看的,他現在和我可沒關係,還是少牽扯的好。”信是衛瑾瑜送過來的,這才幾天功夫都送三封了。你別說他可真行,每次都能外院的粗使丫鬟婆子送進來,看吧,在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也是要看臉的呀。
信的內容除了訴說他的無奈就是想要約她見一面,做都做了還解釋什麼,解釋就是掩飾。都已經解除婚約了還見什麼見?吃飽了撐的?沈薇看過就把信燒了,她覺得她的態度很清楚了,可衛瑾瑜還是三番兩次的給她送信。
“也許衛世子有什麼苦衷呢?要不,就見他一面吧。”梨花勸着,實在是桃枝回來後把永寧侯世子形容得太好,梨花爲抱虧,總覺得永寧侯世子是個好夫婿。
沈薇眼睛一翻,“見什麼見,趕緊燒了!看着就礙眼。”見梨花嘆了一口氣去執行命令了,她才露出個笑臉,對梨花說:“不是你家我絕情,實在是這個衛瑾瑜是個拎不清的。梨花你想,我和他都解除婚約了,再私下見面,若是被別人看見了,這不是影響我的名聲嗎?再說了,就是沒被別人發現,他和沈雪的庚帖都交換過了,無法更改了,我去見他有何用?”當她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呢?
梨花一想也是,衛世子這做法的確不大妥當。她又嘆了一口氣,很爲自家着急,京中的大都是從十二三歲就開始相看人家,十五六歲正好出嫁。現在都十五了,沒了永寧侯府這樁婚事哪裡再找這麼合適的?
不僅梨花愁,風華院上上下下就沒有不愁的,哦,有兩個不愁的,一個是桃花,另一個就是沈薇自己。她不僅不愁,還鬆了一口氣呢。
連着三回都不理睬,沈薇以爲衛瑾瑜該知趣了吧。誰知下午梨花又遞過來一封信,還是一樣的字跡。
沈薇怒了,這還沒完沒了了是吧?沈薇三兩下就拆開了信,快速掃了幾眼,然後把信往袖子裡一塞,吩咐道:“喊桃花過來,讓歐陽奈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您只帶桃花能行嗎?奴婢也跟着去吧!”梨花不放心追了出來。
沈薇邊往外走邊道:“不用,你們全都留在家看院子,我不在時誰都不要放進來,就說我休息了,誰都不許打擾。”
風華院已經擴建完畢,新的風華院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有內院有外院,蘇先生等人都搬到了風華院的外院,只要關上門是一個府中府。風華院也開有角門,從這邊出府誰都察覺不到。
衛瑾瑜約她的地點是在城外的竹林,沈薇到了地點一看,嘴角抽了抽。這地方很偏僻,尋常沒有人到這裡來,還真是個私會的好地方。
“衛世子,你約我來這裡,到底有何指教?”沈薇率先開口,出來的時候她是真的生氣,可現在她一點也不生氣了,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
“阿薇,你來了。”衛瑾瑜看到沈薇眼睛不由一亮。
沈薇瞪了他一眼,阿薇?什麼人這是?她和他很熟嗎?雖是第二次見面,可上一次就只看了一眼吧。
“衛世子請自重,請喊我沈四。”沈薇義正辭嚴地指出,眸光一轉又道:“或者你也可以提前喊我一聲四姐姐,畢竟你是我五妹妹的未婚夫。”她的嘴角浮上嘲諷的笑。
衛瑾瑜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依舊態度溫潤地道:“好,在下便喚你四吧。四接到在下的信了嗎?”光是往忠武侯府送信他就費了老大勁了,他每天都來竹林等待,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還以爲沈薇沒有收到信呢。
不提信還好,一提信沈薇的火氣就想往上冒。“衛世子,咱倆的婚約已經解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三番五次地給我送信是什麼意思?我試問沒得罪你吧,你爲什麼非要毀我名聲?”沈薇沉聲質問。
衛瑾瑜有些慌張,着急地上前走了兩步,急切說道:“四別生氣,你聽在下解釋。不是在下要退婚的,實在都是家母的意思啊!”
“有區別嗎?不別管是誰的意思,反正婚都退過了,你和五妹妹的庚帖都換了,你就不要糾纏我了。”沈薇一點都不想糾纏這個問題。
“是,是在下對不起四,在下實是心悅四的,退婚也是迫不得已,是家母說在下壞了五的閨譽,在下是男子,必須要負起責任。”衛瑾瑜急急解釋,一臉急切地望着沈薇,就巴望着沈薇能相信她。
心悅我還會收沈雪的帕子?果然男人的嘴是不能相信,沈薇是一點也不相信衛瑾瑜的話。之前看這棵小樹挺順眼的呀,現在怎麼越看越面目可憎呢?
“衛世子,我一點都沒有怪你!”沈薇道。不相干的人怪什麼?浪費感情!
衛瑾瑜聞言大鬆了一口氣,欣慰說道:“我就說四是個通情達理的。”
沈薇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人有沒有腦子啊,聽說讀書不錯,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衛世子沒聽明白嗎?我是說你退了我的婚事和五妹妹訂下婚事,我一點意見都沒有,現在你可聽清楚了?聽清楚了以後就不要給我寫什麼信,你這樣是在毀我的閨譽。”沈薇直截了當地說。
衛瑾瑜大驚失色,上前就要拉住沈薇,被桃花一把推開了,“你誰?走開!不許欺負我家。”
桃花的力氣很大,衛瑾瑜被推得後退了好幾步,身形有些狼狽。他的臉色不好看起來,看到推他的是個十歲左右的瘦小丫頭,也不好生氣。
沈薇心中暗樂,嘴上說着桃花不可放肆,心裡可是給桃花點了一百個贊呢。
衛瑾瑜見沈薇轉身要賺喊道:“四,在下心悅你呀!”
沈薇轉頭,雙眉上挑,“那有如何?”婚都退了,心悅有個屁用,當吃當穿?
“四,在下會娶你的,等娶了五跟過門,在下會娶你進門的,定不辜負你的一片情意。”衛瑾瑜見沈薇不信,有些着急了。
“娶我做妾嗎?我們忠武侯府的不會做妾的。”沈薇的眸子裡閃過凜冽。
衛瑾瑜還以爲沈薇答應了呢,頓時大喜,連忙道:“不是妾,是平妻。”
“平妻!”沈薇笑了,她緩緩轉過身,好看的鳳眸裡全是碎冰,“衛瑾瑜,你的臉怎麼這麼大呢?娶了忠武侯府一位還不夠還想娶兩位?你當我們忠武侯府的是街上的大白菜任你挑選?你以爲你是誰?人家誇你兩句就當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回去問問你爹永寧侯,懂不懂謙虛怎麼寫?至於你娘就不用問了,那就是個無知蠢婦!”
衛瑾瑜臉色大變,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沈薇說不出話來,“你,你這個——”
沈薇哼了一聲,輕蔑地看着他道:“我怎麼了?我說的是事實呀!於我而言,你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怎麼,我說錯了嗎?還想娶我做平妻,你咋不上天呢?你咋不和太陽肩並肩呢?我沈薇就是嫁個種田的也比你強一萬倍。衛瑾瑜,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齷齪的心思,不要再招惹我,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沈薇的聲音冰冷而凜冽,衛瑾瑜不由打了個寒噤,臉色十分難看。沈薇見狀又哼了一聲,“衛瑾瑜,我祝你和五妹妹一輩子相親相愛。”把袖子裡的信扔在他身上,轉身走了。
渣男,這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渣男!還想娶她做平妻,他腦回路咋就這麼奇怪呢?也不知道他哪裡來得底氣?沈薇十分後悔來這一趟,她就不該來,她就該讓歐陽奈帶着桃花把他打一頓,打他個半死,看他還有這些齷齪心思不?
留在原地的衛瑾瑜也在咬牙切齒,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潑婦!”他恨恨地罵道,不由慶幸婚事換了人,若是把這個潑婦娶回府,那府裡還不永無安寧?還是溫柔有才的沈五好啊!
這樣想着,衛瑾瑜也離開了竹林。
殊不知這場好戲落入了路人的耳中,在竹林的另一側還站着兩個人呢,赫然是晉王府的大公子徐佑和小廝江白。
他們真的只是路人,打這裡路過,被迫聽了這麼一場好戲。
江白滿臉震驚,“公子,這沈家四可真是個厲害的。”私會外男不說,還把外男罵個狗血淋頭。不過想想她的罵詞,可真痛快呀!
人人都誇永寧侯世子有才華,他偏就看不上這樣的弱書生,在他眼裡,永寧侯世子比他家公子差得遠了。真該讓滿京城的閨秀都來看看永寧侯世子狼狽的嘴臉。
徐佑掃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想想剛纔那個少女的所爲,徐佑的嘴角輕輕上翹,這是個大膽而又鮮活的姑娘呀!和京中的閨秀都不一樣。
退婚了也好,衛瑾瑜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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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她爹問女兒:閨女,你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
女兒:我媽媽是做寫書的,還是做看手機的,還看電腦
她爹繼續問:那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
女兒:爸爸是榨果汁的(她爹常給她榨果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