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鳴唯再沒想到慎哥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雖說言語之間難免稚嫩,可他纔多大?能從這個角度看問題纔是關鍵。李鳴唯盯着慎哥兒,“誰和你說的這些話,難道是你沈世兄?”
慎哥兒就笑了,“是我自己想的。沈伯父的神機營同樣是天子所倚重的,爹爹不好和他交往,怕引起聖上的猜忌,就讓我和沈世兄交好,反正我們是小孩子,這也就不算什麼了。沈世兄書讀的好,棋下的好,兒子只有服氣,這輩子再比不上他。”
李鳴唯眯了眯眼,“那你說說看,你二姐姐該找個什麼樣的人家?”
“要依兒子看,這人將來要是我們侯府的助力才行,上門提親的人家有十好幾戶,那些沒實權的人家就算了,這一去就剩下了五家,良國公府裡的庶子,御史王大人家的嫡長子,兵部侍郎劉家的小公子,神機營都統趙大人家的長公子,還有就是禮部尚書馮大人的那個侄子,也就這五戶人家還可以看看。”
李鳴唯感興趣的一眯眼,這小子纔多大,心裡就想這麼多了。“那你說這五戶人家該選哪個?”
慎哥兒就笑了,“父親心裡分明有算計,偏要來問我,我要是說的不對,一頓好打呢。”
“讓你說你就說,那麼多廢話,說幾句話累得死你?”
“先說良國公府吧,他家就剩一個花架子了,新一代的良國公也要降等襲爵,他家的庶子聽說讀書很用功,兒子沒見過他,也不知將來如何,兒子不敢亂說。王大人升遷得快,是聖上的得力人,他家又是嫡長子,只是那小子長得實在不好,又醜又胖的,我纔不要那樣的姐夫。劉大人家的公子還好,沒什麼本事,也不招三惹四的,只是太懦弱了,被人家一欺負就要哭了,趙大人家的公子倒是武功很好,趙大人可是燕慈郡王那一系的,也是想要籠絡住父親的意思,他們家不行的。還有就是那位馮公子了,他的名氣是有了,寫個詩什麼的也能贏個滿堂彩,就是有些持才傲物,覺得自己好了不起。”
李鳴唯看慎哥兒一口氣說這麼多,也不禁暗暗點頭,慎哥兒眼界還行,他只是和各家的公子們混着,就能琢磨出這麼多,假以時日,這孩子還了得?
“王大人家的公子,還有良國公府的庶子,你想辦法見一見,你小孩子家不惹人注意,好好的幫你姐姐相看一下,還有馮公子你和他熟,他這人究竟怎樣?”
“爹爹王家的公子還是算了吧,他長得太胖了我嫌丟人啊,再說了王大人當御史是得罪人的差事,我也討厭他們家,良國公府的庶子我沒見過,這人比大姑娘還深居簡出,我總不好混到他家裡吧?馮公子爹爹您是知道的,自以爲會寫幾句酸詩就好了不起了,真正的本事卻半分也沒有,他文章寫得怎麼樣兒子是不懂的,也許他真能考中呢,又是禮部侍郎的侄子,又是景陽候的外甥,到時候也沒人敢看輕他。”
“滿嘴的胡言亂語,還不離了我這裡呢,再讓你說一會兒我還得氣死了呢,快滾。”
李鳴唯輕聲呵斥一聲,慎哥兒連忙行了一禮告辭出去。
李鳴唯心裡有喜有憂,真是千般滋味,現在朝局紛亂,一個不慎就容易粉身碎骨,玉潭的婚事也就尤爲重要了,想起慎哥兒說的王家公子,李鳴唯也不禁笑了,那小子是挺胖的,除了這個胖,其他還算好吧,也知道讀書上進。
不想這些瑣事兒煩心了,都交給夫人吧,李鳴唯一看夫人還沒回來,也就不等她了,擡腿去了周姨娘的西跨院,周姨娘嬌媚的迎上來“候爺,這天兒都這麼晚了,妾沒想到候爺您還過來,都脫了大衣服,卸了妝容,就怕妾這個樣子太醜,不入候爺您的眼。”
李鳴唯就笑了,“小鳳凰兒什麼樣子我沒見過?我還嫌你呢,你給我生了個好兒子,慎哥兒這孩子聰明。”
周姨娘心中一跳,忙笑容滿面說道,“真的嗎侯爺?我就怕慎哥兒這孩子淘氣,惹了侯爺您生氣呢。”
當初周姨娘因爲拎不清得罪了侯爺,捱了一嘴巴,情緒激盪之下又不慎小產了,養了一年多的功夫纔算緩過來,周芸鳳小意溫存着,帶着江南水鄉女子的柔美,她又重新徵服了李鳴唯,連敏哥兒都交給她養着了。
李鳴唯看着眼前的敏哥兒,這孩子長得極好,不由得笑着對周姨娘說,“你給我生了兩個好兒子,立了大功,我寵你還來不及呢,趕明兒再給你打幾套首飾,讓你也開開心。”
周姨娘果然高興了,“候爺,敏哥兒又認了幾個字,我這兒子可聰明瞭,我天天都教他,他如今都會背詩了。”
李鳴唯就讓敏哥兒認字,敏哥兒也能認識幾個字了,就指給他爹看,接着又背詩,李鳴唯看着高興,就對周姨娘說“原來以爲慎哥兒那孩子聰明,你生的這個小的也這麼聰明,他比謹哥兒也就大了幾天吧,比那個孩子強太多了,謹哥兒現在連話都說不好。芸鳳,你給我生的好兒子。”
周芸鳳就笑着說,“候爺看自己的兒子,當然怎麼看都是好的了,也不是我這當孃親的偏心,這敏哥兒比慎哥兒還聰明呢,慎哥兒這麼大的時候,可不懂這麼多,敏哥兒現在什麼都愛學,比慎哥兒小時候可強多了。”
慎哥兒親孃說的話,李鳴唯也不在意,“芸鳳你不知道,慎哥兒這孩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就他這樣小小的年紀,這份心胸見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的。我想把他送到書院裡讀書去,拜個好先生,只是沒有人引薦,這事情也難。先等等再說吧。”
周芸鳳心裡咕嘟咕嘟的冒着酸水,慎哥兒再好也貼不到她身上,那孩子和她一點也不親,她都快籠絡不住了。嘴裡和李鳴唯說着親熱話,說着敏哥兒,兩人好一番膩歪着,眼看正要入巷兒,就聽外面喬姨娘打發人過來了,說是病了,有些不舒服,想要請個太醫過來看看,夫人又沒在院子裡,只好來回侯爺。
不等李鳴唯說話,周芸鳳就嬌嗔起來,拉着李侯爺不放,李鳴唯哈哈一笑,忙着撫慰她一番,又說了好半天的情話兒,也就不去看喬姨娘了,只是吩咐人拿着他的名帖去請太醫過來。
看着盪來盪去的珠簾,周芸鳳的心裡擰成一團,“侯爺,喬姨娘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這是和您裝病呢,偏您願意信她。”
李鳴唯也不在意,“芸鳳,我知道小喬怎麼回事兒,八成是有喜了,你多擔待她一點。我巴不得再多生幾個兒子,都像慎哥兒這樣聰明就好了,我們李家也能興盛起來。”
周芸鳳聽李鳴唯說話嘴裡不離慎哥兒,她臉上笑的甜美,心裡恨得直哆嗦,她在心裡暗暗發誓,“慎哥兒你個小雜種,老孃總有一天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