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羅氏現在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便是這件事,一來她本就不佔理,二來她還指望自己能成爲大女兒的助力有個好點的歸宿呢!
“依兒也沒想到那車伕竟然是盜匪探子,還意圖劫持依兒來威脅父親,若不是表哥和我那一個丫頭拼死對付盜匪救下依兒,下次宮宴就勞煩母親安排些侍衛隨行,而且這秦府上下還要整頓一番,莫要人認爲父親治家不嚴纔是。”
一個大家嫡女出門參加宮宴竟然沒有侍衛隨行,而且竟然只帶了一個丫頭,這羅氏到底是怎麼做當家主母的?
而且竟然還讓盜匪探子做了車伕,這也是多虧了人家元帥府,不然的話豈不是讓人家一個姑娘家平白受了侮辱?
“秦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讓人站在門外頭的嗎?”殷氏多年來跟在元帥身邊,那唬人的氣勢可是學了不少,冷哼一聲才道:“羅氏,我知道你是商女出身,但是這些年規矩應該也學的不少,怎麼還不見長進?見了本夫人竟然不行禮?”
俗話說罵人不接短,打人不打臉,可殷氏哪裡是那種壓得住火的人?
自己唯一閨女難產而亡,她當年傷心欲絕,看在秦家對依依格外上心的份上便不曾計較,如今才發現女兒留下的唯一血脈竟然暗中被人欺負至此,她怎麼就不能護着了?
殷氏與太后關係要好,大元帥過世後,皇帝特地封了殷氏爲護國夫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一品誥命夫人。
“臣婦拜見護國夫人!是臣婦愚鈍,還請護國夫人見諒。”羅氏到底是個聰明的,自然知道殷氏正在氣頭上,若是因自己讓秦耀宗失了元帥府的助力,那個薄情寡義的人怕是會直接休棄了她。
“我要見你們老夫人!帶路!”殷氏也明白羅氏的爲人,當下也不再理會她,攜了依依的手便朝府裡走去。
依依拍拍外祖母的手,輕步走到羅氏面前,伸手扶起她說道:“母親莫要跪着了,若是讓人瞧了去,不知情的豈不是以爲外祖母仗勢欺人?”
“我這老婆子還真不怕這些!”殷氏聽到依依的話,朗聲大笑道:“我們宋家向來光明磊落,依兒你莫要理會她,她若是想跪着那就跪着吧!”
說罷,不等依依反駁,便拉着她大步走了,只剩得羅氏跪在原地尷尬不已,她身邊的花嬤嬤連忙伸手扶起她,低聲道:“夫人,咱們還是快些去老夫人那裡……”
羅氏聽得心頭一跳,要說那秦梁氏跟秦耀宗可是典型的耳根子軟,聽不得人家幾句好話便被哄得沒邊兒了去,方纔瞧着那秦依依的態度,分明是跟她有了嫌隙,而且殷氏本就對她不冷不熱,若是由得她們去說,還不知道秦梁氏會怎麼想……
羅氏快步走到燕華苑的時候,便聽得裡面笑聲陣陣,立刻掛上一副笑臉朗聲道:“我就說依兒是個乖巧的孩子,這一回來就哄得婆母這番開心!”
房內方纔還歡聲笑語的幾人見到羅氏到來,竟然不約而同地噤聲,那秦梁氏看着羅氏的目光已經明顯地有些不滿,冷言道:“我道是這幾日宗兒怎麼不願回府,原來你竟然僱了那盜匪做車伕!我把偌大的秦家交給你管,你竟然出了這等紕漏,讓我如何放心!”
“婆母莫要生氣,都是媳婦的不是,這幾日身子不甚爽利,纔會讓下人有了空子,那僱車伕的二管家已經被媳婦打發了。”羅氏面上一派恭謹,看不出絲毫不悅。
“親家母,看來是我這老婆子多嘴了!”殷氏抿了口茶水,淡笑道:“這秦府上上下下都被你這媳婦打點的不錯,就是你這院子也太寒酸了些,前些時候我那個不成器的老三倒是讓人送了不少榮典當的飾品,明個兒我便着人給你送來吧!”
方纔殷氏的確是怒氣衝衝地來興師問罪,本來秦梁氏還有些抹不開面子,沒成想向來不愛言語的依依愣是巧言巧語,哄得她們開心不已。
如今殷氏還要送榮典當的飾品過來,擺明了是給足了秦梁氏面子,笑彎了眉眼她也知道若是不處置羅氏怕是沒辦法跟殷氏交代。
“羅氏,你既然犯錯,自然要罰!”想到這裡,秦梁氏淡淡地說道:“禁足半月,罰你抄寫佛經,在房裡閉門思過去吧!”
“婆母!”羅氏聽得秦梁氏這話,杏眼微睜,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我這老婆子還做不得主了?”看到羅氏如此反應,秦梁氏只覺得殷氏面上隱隱帶着嘲笑,立刻大怒道:“都是死人嗎?還不給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