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季璇換了一身淺綠色長袍，娥眉淡掃，髮髻用一隻雕花玉簪簡單地綰起，很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林春雪看見季璇的裝扮，很是誇讚了一番，季璇只是笑，卻不說話，讓林春雪帶着自己去見林家老夫人。
林家蘇老夫人和季璇的祖母孫夫人甚是熟稔，早些年就是閨中密友，後來年紀大了，兩個老太太又忙於禮佛，交往才逐漸少了。
不過每年孫老夫人都會讓人把季錚從邊疆帶回來的特產送到林家，蘇老夫人從江南弄回來的新鮮嶺南水果也會出現在季府。
蘇老夫人聽說孫老夫人讓季璇來看望自己，很是高興，帶着一羣丫鬟在門前迎接。
遠遠就看見一個淺綠淡雅的身影款款向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笑着說：“麻煩老夫人親自來接璇兒，璇兒真有點受不起呢。”
蘇老夫人一把將季璇的手握住，看着這個標緻的人，欣慰地說：“夢靈真是好福氣，有這樣俊俏懂事的孫女。”
季璇扶住蘇老夫人，笑道：“老夫人真是說笑了，我家老太太經常提起您，還想自己來看看呢。”
“看什麼看，”蘇老夫人和季璇一塊落座，蘇老夫人笑着說：“都一把年紀的人，還看什麼看。”
蘇老夫人和季璇祖母一樣和善，季璇很親切地和她閒聊，有一種和祖母在一起的感覺。
聊了半天以後，季璇很自然地提到了白雲寺的事情，說自己的祖母想和蘇夫人一起去白雲寺。
“哎，”蘇老夫人笑着嘆了一口氣，“最近這老寒腿犯了，很少出門了，要不然真想和夢靈一起去。”
季璇收斂笑容，說：“老夫人一定要保重身體。”蘇老夫人笑着說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半晌以後，季璇起身告辭，將自己帶來的普洱送給蘇老夫人，老夫人一高興，送了季璇一整副金銀錯的頭面。
季璇再三謝過，並說自己會常常來看望蘇老
夫人。
季璇拿着錦盒出了門，門外是等候多時的林春雪。
看着林春雪，季璇將手中的錦盒遞了過去，林春雪接過看了一眼，當即退到季璇手裡，“既然是奶奶給的，璇姐姐就接着吧。”
季璇眨眼，問道：“這畢竟是你奶奶的東西，難道你不想要嗎?”
林春雪笑着應道：“姐姐你太小看春雪了，春雪雖不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奢望。”
季璇是真心喜歡林春雪的爽直心性，突然想起以前一句調笑的話來，“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會娶你。”
一出口，季璇都愣了，自己和一個古代人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不料林春雪不以爲意地說：“那春雪的婚事就拜託姐姐了，一定要給春雪找給文武雙全的如意郎君。”
季璇爲林春雪的粗線條流了一滴冷汗，不過也在不經意間拉近了自己和林春雪的關係。
季璇去林春雪的院子裡換了一身衣服，又變成相府丫鬟的模樣。
林春雪笑道：“姐姐這般相貌如果是丫鬟，哪還有人看主子。”“好啊。”
季璇眉毛一挑，威脅道：“連你姐姐都敢調笑了，是不是皮癢了?”
林春雪笑着躲開季璇在她身上撓癢的手，一邊躲一邊說：“我哪敢啊，原諒我吧。”
雖然是調笑，卻也給季璇提了個醒。季璇拿起畫眉的黛石，順着眉毛橫着輕輕劃了幾下，一下子彎眉變直眉，氣勢一下子上去了。
又用小指沾了一些大紅色胭脂，在嘴脣上抹開。最後季璇對着鏡子調整了半天表情，眼角向下，擡起是眼角上揚，凌厲之勢盡顯。
林春雪吃驚地看着季璇的變臉全過程，現在的季璇美雖美，卻從一個溫婉的大家閨秀變成了一個氣勢凌人的蛇蠍美人。
林春雪圍着季璇轉了好幾圈，好奇寶寶的樣子害得季璇差點破功笑出來。
爲了打斷林春雪的好奇提問，季璇答應她以後有空便教她，林春雪這才
消停。
二人向文姨娘的住所湘閣前行，一路上季璇簡單地將自己的發現的疑點給林春雪說了。
晗玉既然不是從小在相府長大的丫鬟，進相府肯定是有人帶進來的，從蘇老夫人的話裡可以知道晗玉一定和老夫人沒有關係，這條線算是暫時斷了。
“會不會是文姨娘將晗玉帶進來的。”林春雪猜想。
“應該不是。”季璇分析道：“如果文姨娘自己偷偷把晗玉接到相府，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綠桑和菡蕪是知道晗玉的存在，說明文姨娘並沒有將晗玉藏起來，而且根據晗玉的心上人的介紹，晗玉雖然是一個極具才情的女子，但也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退一萬步說，如果文姨娘將晗玉殺死，肯定是目的沒有達成，這種本應該是偷偷摸摸乾的事情，文姨娘卻大發雷霆不怕其他人聽見。”
季璇看着林春雪的眼睛下結論：“將晗玉帶進相府一定不是文姨娘。”
林春雪的眉頭皺起來，說道：“我昨日去管家那裡查過，晗玉在半個月前進了相府，卻沒有引薦人的名字，按理說這是不應該出現的錯誤。”
季璇突然停下腳步，一臉的若有所思，林春雪往前走了兩步，後知後覺地停下不解地看着季璇。
季璇這時心裡有點亂，文姨娘肯定不夠資格在管家那裡做假賬，老夫人並不管家，能做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紀微兒。
在情感上，季璇是不願意接受這個推斷的，但是種種證據又不同而和地指向紀微兒，季璇簡直不知道怎麼和林春雪說。
季璇看着林春雪的眼睛，後者疑惑地看着她。
季璇做了一次深呼吸，說道：“我突然感覺這樣去刺探文姨娘有點莽撞，萬一打草驚蛇就不好了。當務之急還是找出晗玉或者她的屍體，這樣文姨娘就不能抵賴了。”
季璇想得很明白，即使紀微兒與晗玉進府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文姨娘殺害晗玉的可能性更大，這種情況下必須要找出晗玉，才能捋順三個女人之間的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