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素以爲軒轅玥是因爲不願意幫忙纔會露出這樣的神態,不在意道:“我知道你的爲難,所以就算是你不幫忙也不會影響我們的盟友關係的。”
畢竟此事關係到了太子和皇后,上一次軒轅玥除去張家誠就讓那兩人對軒轅玥的成見很深了,若是這一次軒轅玥再插手了這件事,就表明了他和太子的戰爭真的要開始了。
聽見她的話軒轅玥就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面部表情緩和了不少,他淡淡道:“就算他們的身份再高貴,我也還不放在眼裡。”
他只是爲這個小女人感到心疼而已!
當然,這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爲他還沒有弄清楚方若素的想法,他不知道一旦他說出這麼直白的話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輕鬆。
母妃的話再一次浮現在了他的耳邊,他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知道她的驕傲,可是他也有他的難處。儘管他並不贊成通過和幾個女人聯姻來籠絡朝臣,可他也知道這是最便捷迅速的方式。
方若素狐疑地瞥了軒轅玥一眼,她覺得今天的軒轅玥有些奇怪,總是欲言又止的。剛剛她明明看出了他那一瞬間的冰冷,可他卻說不把皇后和太子放在眼裡。
很快她就釋然了。
前世的時候皇后和太子確實不是他的對手,他和軒轅律同心協力鬥垮了太子,這纔開始展開對皇位的爭奪,能跟軒轅律鬥到最後可見這個男人的能力不一般。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在軒轅律登上皇位後,明明軒轅玥退回封地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他爲什麼執意留在京裡?就算是她,當初也因爲他對她的幾次幫忙和她的很多次利用而隱蔽地提醒過他,要他儘快回到封地去。
他爲什麼不去呢?
“在想什麼?”
正在她沉思的時候,軒轅玥見她發呆的可愛模樣,冷眸中閃過一絲暖光,淡淡地問道。
被他打斷思緒,方若素搖了搖頭。忽然她靈光一閃。
她所想不通的問題不就是關於這個男人的麼?雖然那件事發生在了前世同一時段的很久以後。可是如果是本人的話,應該會了解自己的思緒吧?
想到這裡,她認真地看向軒轅玥問道:“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有一天別的皇子登上了皇位,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定然是清除異己。而作爲爭奪皇位的失敗者,你肯定也存在在被清理的名單裡。
你明知道自己是別人的心腹大患。也知道只要你退回封地去就可以保住小命,可是你卻執意不肯走,會是因爲什麼原因呢?”
她的眼神清澈無波,問出這個問題來純粹是爲了解答自己多年以來的疑惑而已。卻不知軒轅玥敏、感到了一定的程度,聽她說起這件事,他立馬就聯想到了上次她所說的柳燁天的失敗的事情。
“你是說。我最後會失敗?”
方若素沒想到他會這麼敏、感,無語地看了他半晌才撇嘴道:“我都說了是如果。我只是有一個朋友遇到了類似的事情,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我一直都不明白他爲什麼不肯走,所以想請你參謀一下。”
軒轅玥皺皺眉,不知道爲何,他就是不相信方若素這一番說辭,可是又找不到漏洞。
想了想,他沉聲道:“如果換做是我,明知道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我肯定會第一時間撤退,若是留着不走,定然是因爲那裡還有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或者是東西。”
方若素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她就說嘛,軒轅玥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卻不肯離開呢?
可是不對啊!隨即她就又皺起了眉,她記得當時穆皇貴妃已經死了,而他的王妃梅豔雪卻已經被他送到了封地,可以說,在京城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牽掛的人了,爲什麼他還是不肯走呢?
難道她猜錯了?不是因爲什麼人,而是因爲什麼重要的東西?
雖然還是想不通,但是方若素也不會蠢到去追問在他心裡除了穆皇貴妃和梅豔雪以外還有什麼重要的人的,那樣就太失禮了。
梅豔雪,想到這個高高在上的女子,不知爲何她的心裡竟然有種隱隱的酸澀不舒服。
搖了搖頭揮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奇怪的感覺,方若素又重新回到了正題:“言歸正傳,王爺若是肯幫忙的話就再好不過了,明日我再來找王爺,我們一起去京兆府。”
她的表情絲毫不落地落進了他的眼裡,在他說出對他來說重要的人或者東西的時候,她竟然有一瞬間的心煩意亂,他心中更加疑惑了。
不過他也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點了點頭同意方若素的建議,他又皺眉道:“既然太子參與了這件事,他就肯定不會讓你輕易地救走人,就算是我去了怕是也要費一番事才能讓樑冰超翻案。”
這件事方若素已經想過了,她早就有了對策,自信一笑,她清麗的小臉兒煥發出了無盡光彩:“這件事王爺不必擔心,我早有對策,明日王爺只需要去做個見證就可以了,免得那個喜歡出爾反爾的傢伙又出什麼幺蛾子。”
離開安王府,方若素轉悠了一圈兒,確定沒有人跟蹤後便帶着蘭兒又回到了品香樓。
因爲方若素已經敲定了進貨渠道的事情,薛麒已經開始着手進貨了,才一上午過去,品香樓已經騰空的地方就堆滿了米袋子,原本還算空曠的一樓大廳此事竟然顯得有些擁擠。
對於薛麒的辦事效率方若素感到很滿意,大加讚賞了一番,又留下了一些進貨用的錢後,方若素把王道名叫到了一邊,在他耳邊如此這般了一番,王道名的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是夜,方府內因爲大夫人的被關禁閉而平靜了不少,卻也煥發出了些許生機,畢竟,大夫人的手段嚴厲,對他們這些下人更是動輒就打罵,現在大夫人被限制了行動,最高興的除了後院的幾位主子,就要屬他們這些下人了。
李秀梅還在給方若素縫製衣服,看着越來越晚的天色,方若素好不容易纔把孃親給勸說着去睡覺。
她自己則是倚在自己房間的窗邊,擡頭看着天空中彎彎的月亮,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京兆府內。
樑冰超穩穩坐在大堂的主位上,他下首分別放着兩列總共四張靠椅,此時靠椅上都坐上了人。
“大人,那寶昌郡主此次來勢洶洶,又快速退走,我估計她是怕了咱們京兆府,她再會討皇上和太后歡心,也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娃娃而已,我們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吧?”
一般來說,京兆府每次出現這種集體會議都是遇到了非常了不得的大人物或者是大事,可現在竟然會爲了一個女娃娃而召開會意,說話的這位主簿大人非常的不解,也不以爲然。
師爺不同意道:“孟主簿,不要小看了這位郡主,雖然她只有十六歲,卻深得太后和皇上的青睞,光是憑藉這本事,她就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惹得起的。
當然,她跟我們京兆府背後的那一位沒法比,卻比我們這些人的地位高多了,一旦我們惹怒了她,她入宮跟太后或者皇上告狀,我們必定是吃不完兜着走啊!”
師爺和主簿不對盤在京兆府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樑冰超聽了兩人的話,本就緊皺的眉頭更加伸展不開了。
老王頭的卷宗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已經定了老王頭的罪,只要上面沒有下來命令讓他翻案,哪怕方若素是個從二品郡主也沒有權利讓他翻案!
若是逼急了他,他便入宮告她一個擾亂公務的罪名,恐怕皇上和太后也不會保她吧?
想到這裡,樑冰超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張師爺看着京兆大人心煩意亂的模樣,眼珠子轉了轉,忽然眸子一亮,建議道:“大人,那寶昌郡主想要爲老王頭脫罪恐怕也就是圖個好名聲,原本這主意是不錯,不過既然她得罪了人,我們定然是不能讓她如願的。
我們不妨將老王頭殺死自己親生兒子的事情散佈出去,這樣一來她這個救人的郡主肯定也會身敗名裂!而且,恐防有變,我們不如來個快刀斬亂麻,儘快把老王頭問斬,到時候就算寶昌郡主查出了什麼證據,人已經死了,她也就不會再爲了一個死人而折騰我們了!”
樑冰超眸子一亮,讚許地看了張師爺一眼,狠狠點頭同意道:“好,就這麼辦!”
衆人散去後,先前熱鬧的大堂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只有桌上的那一份卷宗,因爲被人遺棄在這裡而顯得孤零零的,好在周圍一片漆黑,它的存在也就顯得那麼的無關緊要了。
忽然,漆黑一片的大堂內出現了一抹黑影,不算多麼健壯的黑影快步走到桌子旁,拿出火摺子照亮了那份卷宗,待到看到“用刀殺人”四個字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勾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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