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望向方若素身後，沒有見到以往那個如影隨形的影子，他嘿嘿一笑，放下了雙手，笑的眉不見眼。
不知道爲何，看着他這幅抽風一般的模樣，方若素忽然覺得有些發冷，她可沒忘記上一次是怎麼被他折騰的死去活來的。
“說起來，你那個江湖排名第十的狗腿子呢？他不是一向跟在你屁股後面跑的麼，怎麼現在你來了楚國，背井離鄉的，他反倒不管你了？”
楚末瀚斜睨着方若素，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裡滿是戲謔。
當初在大宴的時候，他因爲顧忌着王道名，他沒少在方若素手裡吃癟，如今回了自己的地盤，他有的是底氣，而她身邊沒了王道名，反倒像是折了翅膀的雄鷹，他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
他身後的少女可愛的杏眼不時在他們而二人身上掃過，杏眼中閃過一抹沉思，再看向方若素時，卻有着莫名的忌憚和不易察覺的嫉妒。
察覺到少女的那不明顯的敵意，方若素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就說今天不該出門，果真，才一出來就惹上了兩個情敵。
將莫名其妙惹上情敵的怒氣轉嫁到楚末瀚身上，她勾脣一笑，前踏了一步。
楚末瀚沒想到她會忽然動作，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待到停下時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不禁又驚又怒。
這個死女人，不知道又在搞什麼花樣。而自己。竟然會被她嚇得無意識後退！
方若素已經猜到了自己在大宴的所作所爲曾經給他留下的深深的陰影。他這一動作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想，她心下好笑，面上卻冷笑連連：“就算我沒帶着王師傅又如何？就憑你這膽小鬼，能將我怎麼樣？”
楚末瀚更加惱怒，恨恨地瞪着方若素全無懼意的小臉兒，他憤憤地哼了一聲，擡手指向伸手的刀疤男子，同樣冷笑道：“我告訴你。我身後這一位，就是江湖上排名第三的神鞭手方天戟，他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雖然排名第三，卻是連前兩位都要對他禮敬三分！
而那個王道名，不過是排名第十的廢物，在方天戟面前，只有受死的分兒！”
說完，他又得意地揚起了眉：“現在，怕了吧？”
排名第三的神鞭手……
方若素暗自皺了皺眉。暗暗心驚，沒想到恭親王竟然能夠將這等能人收到麾下。可見他的能力不可小覷。
擡眼看向楚末瀚得瑟的臉，她卻不想看他得意，挑挑眉，她嗤笑了一聲：“排名第三的神鞭手，很厲害，然後呢？”
楚末瀚得意的笑聲一噎，瞪大了亮晶晶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瞪着方若素，那模樣宛如正在看一個白癡：“什麼然後？”
“呵……”
方若素粉脣勾了勾，覺得這人才是真正的白癡：“他排名第三還是第一，關我什麼事？”
楚末瀚揚了揚眉，聲音也拔高了不少：“怎麼不關你的事？你可知道，他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兩人的聲音不算小，不但跟在方若素身後的王茗香聽到了，楚末瀚身後的方天戟和可愛少女也聽到了。
王茗香身體瞬間繃直，手也不自覺扣上了衣袖間的匕首短柄。
方天戟目光淡淡掃過王茗香絕色的臉頰，怔了徵，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卻是瞥了一眼她不自然地繃直的衣袖，眯了眯眼睛。
而那少女，則是饒有興味地看着爭吵不休的二人，杏眼中不時掃過方若素清麗絕倫的臉，眸中劃過深思。
方若素能感覺到場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身體微微繃直，面上的冷笑卻不減：“敢問楚二公子，若我的命真的那麼不值錢，你怎麼不賞我一包毒粉，讓我斃命當場呢？”
楚末瀚一噎，竟無言以對。
方若素說的沒錯，他若想殺死她，哪裡用得着方天戟動手，他自己動動手指，她就會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個世上。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見到她都會忍不住上去撩撥，在安王府的時候因爲顧忌薛麒的情緒他不敢太過造次，可現在薛麒不在，他就忍不住了心中蠢蠢欲動的念頭了。
“我……我只是不想被人說成欺負女人！”
他寸步不讓，她卻嗤笑一聲：“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爲了一串糖葫蘆……”
沒等她說完，他就飛快地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將自己的糗事說出去。
柔軟的脣瓣輕蹭着他的掌心，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手掌上，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他心中一蕩，隨即觸電般地鬆開了手。
“你要敢說出來，我立馬讓你變成啞巴！”
怒等她一眼，他竟沒了找她興師問罪的心思，落荒而逃。
方天戟沒什麼表情地跟在楚末瀚身後離開，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繃直着身體的王茗香。
可愛少女也走了幾步，卻是停在了方若素身邊，上下打量了方若素一眼，勾起一抹淺笑：“寶昌郡主……很有趣。”
三人先後離開，很快這條路上就只剩下了方若素主僕二人，方若素無語地望天翻了個白眼：“以後出門前我一定要看看黃曆，免得再被瘋狗咬！”
想起自己的脣被楚末瀚的手碰過，她趕忙用衣袖使勁兒擦了擦嘴巴。
那個毒神醫的手也是能輕易碰觸的？方若素只盼着他之前沒有用毒藥暗算過人，不然自己說不定真的不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
王茗香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聽到方若素的話，她擰着眉，竟然同意了方若素這個看起來非常荒謬的決定：“下次出門，奴婢一定會選對時辰。”
方若素嘴角一抽。
往前走了兩步，她想起一事，扭頭問道：“這些日子你跟隨王師傅習武，可有打聽過江湖中事？”
王茗香搖了搖頭：“王師傅離開江湖一年多，已經不關心江湖了，他從來不去打探江湖中事，也不主動說起。”
提起王道名，王茗香美眸中閃過溫柔的懷念神色。
捕捉到這抹神色，方若素心中一嘆，只希望王道名那根木頭能夠早日開竅，忘記不值得珍稀的宋楊，看見王茗香的好。
“不過，這些日子奴婢接手了情報網，對一些基本的江湖事也有所瞭解，不知主子想要知道的是何事？”
方若素驚異於王茗香竟然能這麼快從感情中抽身找回理智，卻也知道這種事情是好事一件，不去觸碰那塊人人皆知的禁忌，她道：“方天戟真的比王師傅厲害？”
排名前十的高手已經是江湖中的神話，前三便更是神話中的神話，雖然方若素沒打算借用王道名幫自己達到什麼目的，可見恭親王身旁竟然有排名前三的方天戟壓陣，她的心中便隱隱泛起不安。
“切！”
豈料，王茗香聽到方若素的擔憂竟然不屑地輕嗤了一聲，哼哼道：“就那個方天戟？他也配？！”
方若素怔了徵，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她能呵斥王茗香對心上人的維護？
可是現在，她確實想要知道答案。
“主子，我不是因爲王師傅是我們的人才維護他，我只是實話實說。”
見方若素神色不自然，王茗香俏臉兒紅了紅，也知道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了，不過她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思，只是繼續道：“主子知道王師傅排名第十，可您知道這第十是怎麼來的麼？”
方若素一愣，茫然地搖了搖頭，她對江湖中事不太關心，後來收了王道名後，見他功夫不錯，將米鋪的人教的很好，更是放心，卻從來沒有想過去了解江湖中事。
見她茫然的模樣，王茗香已經猜到了她清楚真相，莞爾一笑，隨即自豪道：“王師傅的排名是他用一雙手打出來的，並未藉助任何兵器！”
那自豪的模樣好似王道名是她的兒子一般，方若素不禁莞爾。
想明白了王茗香話語中的含義，方若素黛眉挑了挑，忽然瞪大了水眸：“你的意思是，王師傅過去與人比武，從未用過兵器？”
王茗香點點頭，眉尖的自豪更加濃厚：“但凡江湖中人，總會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就算尋不到好的，也會臨時找一兩件備用，以防不時只需。
哪怕是排名前三的三人，也都有兵器，而且是好兵器。”
說起這些事情，王茗香如數家珍，娓娓道：“就拿那個方天戟來說，，雖然他的名字叫方天戟，使用的卻是一條九節鞭，那九節鞭使用千年玄鐵打造，據說鍛造的過程中還加上了過山風王的皮和鮮血，異常寒涼，且還有劇毒。
一旦被他的九節鞭打中，稍稍破一點皮，被打中之人便會身中劇毒，輕者狼狽逃竄，重者當場身死。”
聽着王茗香的敘述，方若素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方天戟臉上那猙獰的刀疤，初時她還不覺得那方天戟可怕，然而現在卻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排名第三便這麼了不起了，那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又是怎樣的了得？
聽到這裡，她也終於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件一直以來都被她忽略了的事情——王道名，沒有兵器！
ps：搞定，收工，睡覺，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