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雲沐辰的動作嚇了一跳,夜秋瀾白了他一眼:“詭秘?什麼意思?”
一個慈祥的老和尚,整天散發着普度衆生的光芒,似乎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帶着救贖。
雲沐辰卻說人家笑得詭秘?還有比這更詭秘的事情嗎?
雲沐辰扶額:“以前不懂,現在想起來,就是詭秘。”
這形容能不能再抽象一點?根本無法想象。
夜秋瀾皺眉想了想:“然後呢?了若大師說了什麼?”
雲沐辰做了一個標準的佛禮,學者了若大師的樣子:“阿彌陀佛,一切自有定數,不必太介懷,順其自然便好。”
夜秋瀾噗嗤笑出聲,倒像是了若的語氣,就是說了等於沒說。
根據雲沐辰的說法,當時他是很小的,哪裡聽得懂?難怪在那之後就忘了。
想象中應該很曲折的坦白,竟然就這麼平淡的結束了,反而還知道一些雲沐辰的奇怪過去。
兩廂一對,夜秋瀾和雲沐辰其實都有點懵,巫月,到底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當然,也不是沒有後遺症,至少雲沐辰就會很興致勃勃的突然就問一些前世的事情,夜秋瀾知道的就會說,不知道的,會被“你果然傻”的眼神掃幾眼。
而關於夜姿纖的預知,雲沐辰也瞭解了,更知道現在不同的情況。
一開始夜秋瀾還會被那樣的眼神看得有些暴躁,很快就徹底淡定了:“萬象佛經,真不愧是佛家最難練的武功,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看你現在,多淡定啊!聽到這麼大的事情也沒多少反應……簡直……嘖嘖。”
簡直就是清心寡慾到了極點,差點以爲這男人都跟着快得道了。
說罷,夜秋瀾打扮完畢,回頭看着同樣盛裝的雲沐辰,眼睛裡滿是欣賞。
長髮玉簪,紫衣錦袍,玄紋雲袖,金蟒纏繞,整個人長身而立,就彷彿在天地間多了一抹詩意光澤。
聽到夜秋瀾的話,雲沐辰微微偏頭,長羽睫毛,流線下頜,都勾起一抹完美誘惑的弧度,突然就讓人有種窒息感。
“沒多少反應?還嘖嘖是什麼意思?”雲沐辰說話的尾音上揚。
夜秋瀾笑逐顏開,動作幅度卻很小,整個人已然顯得特別端莊大氣。
沒辦法,正式的王妃服飾,很繁瑣,還特別重。
夜秋瀾已經儘量精簡了。
雲沐辰湊了過來,扶了扶夜秋瀾頭上的步搖,抽掉其中一支不起眼的:“封王的時候,皇祖母送你的那支很紅的步搖呢,戴那個。”
夜秋瀾猶豫的看了看雲沐辰手中的,比較起來,那支可重多了。
不過,她也懂雲沐辰的意思,太皇太后送的,曾經太上先皇賞賜,那不僅僅是價值,更在身份象徵。
算了,前世更重的都能戴一天,還在乎這點?
果然是被人寵得越發矯情了。
整理好後站起來準備離開,沒想到雲沐辰的話題還沒有完:“你覺得我反應太過淡定?”
夜秋瀾眨了眨眼,她說的話,重點是這裡嗎?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雲沐辰玩味的笑着:“有些東西一旦開頭,可是很難抑制的,萬象佛經需要的就是靜心,我要是無法控制,你能想辦法滅火啊?”
有時候不是他反應小,而是不能反應大。
每次情緒大波動,都念一遍心法,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夜秋瀾哭笑不得,她其實沒這麼想:“這樣好啊,行一百半九十,繼續保持就好了。”
雲沐辰輕笑,所以他是在解釋什麼?
其他人更是一頭霧水,昨天晚上,兩主子到底聊了什麼?怎麼感覺今天的氣氛特別奇怪呢?
總之,旁人似乎看不懂了,有一種別人無法融入的氣氛在蔓延。
好不容易出了王府,坐了馬車去皇宮。
在宮門口就見到一個不想見的人,一系水藍仙女裙,紅色毛邊披風的阮清語。
下了馬車,夜秋瀾挑了挑眉,突然扭頭對雲沐辰說道:“你在外的一次胡言亂語,誤導了多少人啊?”
雲沐辰擡頭看了一眼:“你不會又在說顏色吧!”
夜秋瀾輕笑:“就是這個,你以爲真是巧合嗎?”
這種覺得你喜歡,想要暗戳戳吸引的小心思,的確是懷春少女的最愛。
畢竟還得顧忌一點矜持,不是每個人都有霍思雨那樣的勇氣和資本。
阮清語真的是做得滴水不漏,眼神根本就沒有看雲沐辰,至於餘光這種事情,旁人也不知道啊!
只見她衝夜秋瀾福了福身,自個兒往後宮走了。
夜秋瀾這邊明顯還沒有準備好,她確實可以不用等的。
“你的判斷,真的對嗎?”雲沐辰有些懷疑,調侃的說道。
夜秋瀾輕笑:“我說那些,可不是反而讓你去關注她的,我先去慈寧宮。”
入宮先見太后是正常程序,可現在兄弟當家,雲沐辰就不好再擅自去後宮。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張太后,夜秋瀾難得正式給她行一個禮,擡頭卻對上張妃複雜的眼神,不太精神的情緒。
夜秋瀾有些意外,張妃千想萬想的太后位置,這會兒提前坐上了,怎麼反而有些精神不好?
前世可是得意了很久的,完全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啊!
張太后實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夜秋瀾,自己養大的兒子,雖然總是感覺很陌生,可有些心思還是能猜到的。
有時候張太后也會想,若是當初沒有她的自作主張,現在是不是就不同了?
那個時候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夜秋瀾是不順眼,甚至,寧願擡舉夜姿纖這個庶女。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都在證明她一時的不喜,卻讓兒子多了一抹一世的遺憾,她無法再插手。
夜秋瀾每次見張太后,原本也是有點複雜的。
可昨晚上跟雲沐辰坦白之後,現在卻奇蹟的平靜。
原來徹徹底底的放下,也不是想象中那麼難的。
曾經,真的就只是曾經了,而且這輩子還是沒有發生過的,完全不存在。
不理會張太后的各種心思,欲言又止,夜秋瀾趕緊將行禮的位置讓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