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雲沐辰的反應,段貴妃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得感覺兒子還小,有些事情也未必成熟啊!
“辰兒,大部分女人都喜歡權勢,你覺得,一個王妃,一個皇后,哪個更值價?”段貴妃原本只是試探,現在則是肯定,自己兒子有目標了。
她這個做孃的,還算了解兒子,雲沐辰雖然藏得深,可不妨礙她發現端倪。
太過早熟的兒子真是不可愛,有什麼都藏着掖着,不跟她這個做孃的說,她看起來很像惡婆婆嗎?
雲沐辰挑了挑眉,沉默了。
他知道母妃這些話是有道理的,大部分女人都追求身份權勢,倒不是說人家勢利,社會現狀如此,看現在的秀女做法就知道了。
見自己兒子果然若有所思起來,段貴妃嘴角夠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不由得再接再厲:“母妃知道,你總覺得人家過得好就成了,未必需要自己的照顧,可是,你不是她,怎麼就知道人家過得好了?”
“女人啊,在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就會失去很多,表面光鮮,內裡未必快樂。”
“辰兒,既然如此,你怎麼就從來沒想過自己給她幸福?”
雲沐辰突然覺得自己母妃說得好有道理,自己親手給予的才能確定真假不是?
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雲沐辰猛然醒悟過來,他好像被段貴妃帶進溝裡,無聲無息的默認了什麼?
無語的看着段貴妃用手帕捂嘴偷笑正歡,雲沐辰深深的嘆氣了,他果然還嫩了點,不是在後宮久經沙場的母妃對手,還得多練啊!
段貴妃倒是滿足了,眉眼都帶着笑:“辰兒,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承認吧!來,跟母妃說說看,都是哪家的姑娘?”
雲沐辰傲嬌彆扭的偏過頭,不想裡段貴妃的八卦,居然套他話?那一開始拿霍思雨做引子也是爲了後面的誘導?他這母妃的說話藝術,越來越牛了,不經意間就把話套了去。
段貴妃嘆了一聲:“其實,母妃也不是要你一定娶霍思雨的,盛名之累,你本身就不喜歡。而且,一個對外太完美的女人,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雲沐辰雖然不斷告誡自己不要理,可母妃手段太高,每每都能正中紅心,讓他不得不專注。
“男人娶妻,要的是知冷知熱,娶個完美的女人回家供着嗎?”段貴妃深有感觸,看看當今皇上,她的男人,孩子的父親,娶回家的皇后可不就是供着的?當年皇后的名聲可不比霍思雨差到哪裡去,也沒見他多麼喜歡。
雲沐辰默默的聽着,到後來,母子倆說了好些推心置腹的話。
可雲沐辰有了警惕,始終沒提段貴妃最想知道那點,氣得段貴妃咬銀牙。
最後沒有辦法,段貴妃暫時放棄了:“你可想好了,有些事情你不出手,別人就出了,說不定到時候你也沒法挽回,看看這次袁家知府的嫡女袁茵殷之事,老十這幾天臉色很不好,當初若是做得嚴謹點,何至於被人無意中破壞?”
“現在呢?女人沒了,孩子也沒了,哎,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雲沐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母妃,你感嘆得太假了。”
段貴妃哈哈一笑:“但你不能否認,我說得有道理啊!”
段貴妃也就只有跟兒子相處的時候纔沒有架子,也不用顧這顧那,直接表現了真性情。
“是有道理,可若非他當時把持不住,別人無意也破壞不了。”雲沐辰冷笑一聲:“不過,這件事情雖然有些大,可被母妃轉移了視線,父皇顧着袁家不至於撕破臉,下手也不會太狠的。”
真相不少人都清楚,皇帝若是重處,等於是將十皇子和袁家徹底結仇了。
十皇子是淑妃的兒子,皇位的有力繼承人,皇帝雖然怒其不爭,也不至於因此廢了這兒子的前途。
這人啊,越老反而越容易心軟仁慈,皇帝遲遲不定儲君,就是考慮得太多,反而將事情攪得一團亂。
“不過,張妃身邊的那個宮女也該管管了,整天到處惹事兒,總有一天惹的事兒大了,她這個做妃子的無法收拾。”段貴妃笑了一下,隨即有些疑惑:“倒是那個宮女,平白無故的幹嘛去對付安樂侯府的嫡女?”
張清說的事情根本瞞不住,很多人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她動了什麼手腳。
一邊暗歎張清的膽兒肥,一邊還很好奇夜秋瀾都是怎麼躲過突來的算計。
段貴妃想了許久,倒是明白張清的動機:“說起來,張清是張家給老十二準備的女人,她會這麼突然去對付一個秀女,難不成老十二或者張妃看好那個安樂侯的嫡女?可安樂侯不是跟老十走得很近嗎?這什麼情況?”
覺得有些理不清的段貴妃越想越有點糊塗,線索太少,有些事情不好判斷。
陷入思緒的段貴妃,完全錯過了雲沐辰那瞬間的錯愕和凝重。
他知道袁茵殷撞牆的事情,但是沒有仔細調查還有這前因,現在第一次聽段貴妃提及,整個人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去看看情況,母妃你慢慢想,不過,跟你關係不大,也別太傷腦了。”雲沐辰佯裝不在意的站了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
“嗯?哦,去吧……”段貴妃明顯注意力不在這。
雲沐辰從宮裡出來,臉色微冷:“阿金,去看看。”
跟在雲沐辰身邊的錦衣近侍應了聲,轉身很快消失不見。
雲沐辰擡頭看了看儲秀宮的方向,抿了抿脣不再言語。
身在儲秀宮的夜秋瀾還挺意外的發現夜府大手筆,竟然又湊了三萬兩給夜姿纖,在有明確攻略目標的情況下,這筆銀子應該足夠了。
“呵呵,夜府的私房錢,都是挺多的啊!”夜秋瀾嘖嘖了兩聲,看老夫人,鬱姨娘,還有夜博雲一人一萬兩,出得那個乾脆,哪裡還有當初店鋪找上門來到處湊錢的窘迫?
看來當初賣了那麼多二手貨,湊了不少銀子,最後拼的那些,動的是整個侯府的筋骨,而非某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