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辰點了點頭:“腦子用了父皇的名頭接近安樂侯，安樂侯就以爲是皇上派來的考驗，然後父皇要他做事，做選擇，他肯定一點懷疑都沒有，要不然，何必他一個腦子幫助他功成名就？”
“可惜了，我的人剛有點頭緒，那腦子卻因爲父皇的人插手，隱藏得更深了。有明確的皇上之人給他做證明，運氣真不錯。”
剛好遇見皇帝插手進了安樂侯府，給了安樂侯一個承諾讓他選擇，徹底坐實了腦子的身份和謊言，這還不夠運氣好？
“這麼說，我的運氣就不好了，還差點亂掉。搞了半天，其實跟腦子沒什麼關係，他就是無意中得了一點好處罷了。”夜秋瀾鬱悶的說道。
“你覺得，老夫人知不知道內情？”雲沐辰突然問道。
夜秋瀾挑眉:“我覺得，應該是知道的，甚至還很配合。”
爲了侯府的未來和榮譽，用生命在算計她，夜秋瀾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當然，比起侯府的爵位來說，夜秋瀾怎麼樣的確無所謂。
老夫人連自己的命都敢犧牲，何況只是個孫女？
犧牲的對象如果換成夜旭然，老夫人估計得好好考慮一下。
別得了世襲的位置，卻丟了繼承人，那不是一樣沒用？
“你怎麼知道？”雲沐辰不解的問道，夜老夫人不是昏迷着麼？
“因爲老夫人不是別的，是中毒。一種叫‘紅豔’的毒，很稀有，屬於宮廷秘藥。”夜秋瀾輕笑，皇帝連掩飾都懶得，因爲他就不怕暴露，就算她知道是皇帝做的，又能如何？
“紅豔？”雲沐辰有點迷糊，他雖然也有一點常識，當初久病成醫嘛！可是提到秘辛和稀有種類就完全不清楚了。
“這種毒很奇特，銀針是查不出來的，因爲它不帶破壞性和腐蝕性，所以銀針不起作用，但是它會增加血液的流速，心臟的跳動，讓人看起來像是死於心疾。”
正因爲有這種特徵，可以用來無聲無息的殺人，就算事情敗落，也可以說是無意誤食，因爲“紅豔”本身不是毒。
這種可以迴避責任的殺人藥，是宮裡人的最愛。
而且，死於“紅豔”的人，因爲血流的關係，即便嚥了氣，都不會暫時停止血液流動，面色與常人無疑，死得美美的，還延緩了腐爛的時間。
這麼狠的藥，當年出現的時候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命。
最後是當權者廢掉一些原材料，“紅豔”就變得極爲難得，最終成了宮廷秘藥。
一般人搞不到，可不代表皇帝也沒有。
“紅豔有幾個特徵，中者面色紅潤，按理說，老夫人吐了那麼大一口心血，臉色不會那麼好，偏偏面色比尋常都要好很多。”
“瞳孔內有紅點，耳朵下垂充血豔麗，指甲會發白到可怕，沒有絲毫血色。”
當時夜秋瀾跟着程大夫的手看了下去，該有的都有了，她自己沒有碰觸，也肯定了猜測。
“對了，那個程大夫……”夜秋瀾突然驚坐了起來，拉着雲沐辰就往外跑。
兩人很快來到一座三進的院子，悄然進了其中一間房。
可惜，看到的卻是程大夫的屍體。
夜秋瀾嘆了一口氣:“跟父親本身是一夥的，他應該發現了‘紅豔’的特徵，隱而不報，不過是拖延時間，確定老夫人的死亡。”
“現在看來，被滅口了。”雲沐辰伸手探了探動脈，淡淡的說道。
這種事情簡直不要太常態。
夜秋瀾看了看程大夫脖子上的那道傷口:“傷口細，力道剛好，甚至都沒有怎麼出血，可見出手劍法很快，職業殺手。”
“嗯……”雲沐辰正要說話，屋子的大門突然被敲響，然後吱嘎一聲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雲沐辰和夜秋瀾第一時間跳上了屋頂。
進來一個婦人，原本以爲沒人，敲門才入是一種習慣禮貌，卻被坐在椅子上的人影給嚇了一大跳。
婦人拍了拍胸口:“老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去安樂侯府家了嗎？”
婦人自顧自的說了好長一段話，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這才發現不對，端着燈湊過去後，頓時驚恐的尖叫，油燈被砸在了地上。
婦人尖叫着跑了出去，雲沐辰和夜秋瀾趁機離開。
到了大街上，聽到院子裡傳來的喧鬧，兩人都輕嘆了一聲，漫步在夜色下。
安樂侯府，等太醫來，夜博雲一直保持着跪在牀前的動作，臉色有些麻木。
太醫把完脈之後，搖了搖頭:“侯爺，還請節哀，皇上萬壽，不宜大辦喪事。”
夜博雲無力的點了點頭，兩人繼續說了些話，全部落在了窗外三人耳裡。
一直到夜博雲親自送太醫離開，三人才悄悄進屋，正是夜秋瀾，雲沐辰，還有白夜。
“那太醫是父皇的人，看來，父皇還是插手了。”雲沐辰一直想說，指不定是皇帝的人出的主意，因爲夜秋瀾最近都不怎麼出門，不太好下手。
按照龍九的說法，皇帝分明是規定了時間。
再遲，成親之前是一定要搞定的。
如果讓夜秋瀾進了青濡王府，那就更難下手了。
夜秋瀾面色凝重，看白夜給老夫人把脈後，就掏出一副銀針，很快就插滿了身體。
讓白夜來，只是兩人不願意這麼妥協，哪怕有一絲希望就要拖過了成親日子。
等白夜收針，夜秋瀾眼巴巴的看着他。
白夜皺了皺眉:“‘紅豔’不是強效毒藥，吃下去不會立刻發作死亡，可時間拖久了就不一定了。老夫人……怕是也不想死的，服用的藥量比較少，所以到現在都還沒問題。”
“如果能夠好好吃藥，修養，指不定還能好起來，可惜，她若是一心求死，你怎麼辦？”白夜問出一個嚴峻的問題。
一個想要找死的人，那是攔不住的。
這次救過來了，下次呢？
雲沐辰眼睛一亮:“可不可以讓她一直呈現昏迷狀態，或者醒過來，自己也是不清醒的？”
白夜白了他一眼:“昏迷的狀態很容易，但是不吃藥的話，身體不會好起來，而且需要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