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瀾三人相似一笑,稍微有點尷尬。
虧得太后並沒有其他惡意,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笑,因爲慈寧宮的客人,哪個不是誠惶誠恐的?難得遇上個不慌不忙的,的確有些稀奇。
“太后娘娘,你就別笑她們了,三位小姐的臉皮薄,都快找個地縫將自己塞進去了。”姜嬤嬤活躍着氣氛。
“就是嘛,太后娘娘,我只是陪着兩個烏龜,我本來的速度可不是這麼慢的!”白思涵望着屋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得,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別把責任推人家身上。”太后樂了,笑得更開。
“太后娘娘,其他人呢?都走了嗎?”白思涵左右看了看,坐了下來。
宮女端着茶過來,每人面前放了一杯。
白思涵端起來喝了一口,也沒有什麼其他表情,並沒有再說關於龍紹雪井的話。
“出了這檔子沒臉沒皮的事情,哀家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就讓大家回去了。”太后淡淡的說道。
知道哪些女人也沒心待下去了,有人得了聖旨,還是皇子正妃,不管那皇子的現狀,都少了一個名額,大家有了壓迫感。
誰說聖旨是皇帝下的,可是家族也有人脈,可以運作。
皇帝賜婚,也不會完全不考慮本人意願的。
畢竟皇帝這次的大規模賜婚,不僅有自己兒子,還有寵臣的孩子,不可能僅憑心意,製造怨偶。
“這樣的話,那臣女也告辭了,就不打擾太后娘娘休息了。”白思涵站了起來,知道這是離開的時候,否則仇恨拉得太深,自家丞相的爹也不好做。
太后理解的額首,表示同意了白思涵的做法。
見狀,武瞳也站了起來,說了同樣的話。
武瞳是中選的那一批,還需要留在京城等聖旨,又沒有什麼朋友,其實每天都挺閒的。
夜秋瀾也隨大流,站起來告辭,心下其實沒有先前那麼平靜。
“好,你們就回去吧,下次再來看哀家也是一樣的。”太后安慰的說道,給姜嬤嬤打了個眼色:“在殿外等一等,哀家這裡收到一些特產,帶一些回去給你們的家人,就當是哀家的問候。”
三人福了福身,就跟着宮女出去了。
雖然去看熱鬧之前,太后有讓她們回來仔細說說,但那是客套話,太后想知道的事情,早已經有人事無鉅細的報告了。
所以,此刻誰都沒有提這茬。
夜秋瀾看着武瞳和白思涵先得了禮物先走,笑了一下,轉身又回到了宮殿裡。
太后見了,笑得意味深長:“夜二小姐莫非落下了什麼?又轉回來了?注意你的腳……”
“謝太后關心,臣女丟三落四的,剛纔似乎是不小心丟了一隻錦囊,不知道在哪裡呢?”夜秋瀾順着太后的話說道,還四下亂看,似乎是在尋找。
姜嬤嬤理會的笑了笑,將其他的宮女太監揮手清出了大殿,自己站到了門口去,方便夜秋瀾尋找,免得被不相干的人“撿”了去。
太后喝了一口茶,衝夜秋瀾招了招手,等殿裡的外人都走完了才說道:“趕緊過來坐,你那腳怎麼樣了?還來來回回的折騰。”
夜秋瀾再次表明,她腳傷已經沒事兒了,不用太過在意的。
這一次,夜秋瀾坐到了太后身邊,真是前世今生都沒達到過的位置。
曾經,哪怕她貴爲皇后,也沒有資格坐太后旁邊的,因爲張妃根本就不容別人侵犯她的地盤。
“辰兒連這都給你說了?”太后看夜秋瀾的態度就知道,她應該是清楚了自己和乖孫的關係:“你這孩子,倒是精明。”
本來給夜秋瀾拿禮物的宮女就是故意晚一些的,想要等其他人都走了,再找個理由讓夜秋瀾回來。
不曾想,拿禮物的宮女還沒有上去,夜秋瀾就自己進來了,沒讓她等太久。
這份玲瓏心思,太后是越看越喜歡。
“皇祖母,可不是孫兒跟她說的,而是她自己看出來的。”一陣風吹過,十六突然蹦出來,還驚了兩人一下。
太后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次能不能事先提個醒?哀家這小心臟有點受不住。”
夜秋瀾呵呵一笑,原來十六不走尋常路線是習慣啊!
這樣一來,她倒是安心了。
十六摸了摸鼻子,走到太后另外一邊:“剛纔皇祖母不是看了看窗外?孫兒以爲皇祖母看到我了。”
“……”太后忍不住有些心塞:“不過是下意識的動作,這不是怕被人看到麼?哀家眼神不好,你站在哪兒的?”
十六頓時有些噎着,說他躲在一邊不敢見人麼?這完全是冤枉,他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外面,所以突然進來纔沒有想到會讓太后驚嚇。
夜秋瀾笑眯眯的看着祖孫倆關係好,覺得很窩心。
太后吐槽夠了,才拉着十六坐下:“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小瀾兒是自己發現我們倆關係的?這麼說其他人呢?是不是哪裡露了破綻?”
“那倒不是,是臣女小時候看到過,先入爲主的覺得太后和殿下關係不錯,就能發現一些細小的事情,別人沒那麼多心思,不會看到的。”夜秋瀾淺笑着解釋了一下。
太后恍然,也鬆了一口氣,僞裝了這麼多年,有時候不是不難受,但爲了十六的安全和未來都得忍。
放棄了一些美好的相處,換來的卻是暴露,太后絕對不願意看到。
“原來如此,說得對,小時候哀家還見過你的……”太后這纔想起,她其實早見過夜秋瀾了,只不過那個時候她還愧對楊嬡,每次見面都覺得難受,關注度都在楊嬡身上,對於當時還是孩子的夜秋瀾,反而記憶不太深刻。
如此,太后看夜秋瀾的眼神更加親切了。
“叫什麼太后,不願意改口嗎?辰兒可給哀家說,你是同意了的。”太后說到正事兒。
被這麼直白的問道,夜秋瀾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看眼睛都帶笑的十六,雙頰微紅:“皇祖母。”
一直期待的太后笑了,終於放心了:“今天見你,其實就是爲了要你一個肯定,因爲哀家不能確定,你是不是真的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