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劍南的那個組織,也有了新的名字,叫“天帝盟”,意指他們是天命所向。同時,因着有銀子,以軍晌發放的方式,徵用了許多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一時,九洲各國大有“室中更無人,惟有ru下孫”之勢。有男丁的百姓之家,爲了一家老小能夠活下去,主動入了天帝盟。沒有男丁的,有瘦骨磷峋的老頭子,也是求着入天帝盟。一時之間,天帝盟聲名大躁,大有蓋過九洲盟之勢。畢竟,九洲盟在百姓的心中,太過神秘,又太過不溫不火。
有的百姓家中沒有男人,而爲了生計,將女子或兒媳之類的年輕婦人胸部用布帶裹緊,腰部用布帶繃圓,皮膚用黑炭或用鬆蠟進行塗抹,女扮男裝以後,送去天帝盟的軍營。那些女人,一個個被貧窮的生活磨練得意志堅定,到了軍營,與那些男人一起每日訓練,竟然沒有一個當逃兵的。
她們,是沒有傘的娃。只能一路狂奔。她們,是沒有靠山的樹,唯有朝着太陽的方向,拼命地生長。她們只能在天帝盟硬挺下去。因爲,她們不能讓她們那還在家中等着軍晌買糧食的年邁父母餓死,她們更無法看着自己那年幼的嗷嗷待哺的娃夭折……
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九洲大陸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蕭琳琳盤下的各個當鋪,如今,主營業務已經不再是典當,而是招攬天帝盟士。
蕭琳琳的身份,在天帝盟也水漲船高。自猿人進化,直起身子來走路,有了人的思維之始,誰有銀子便是大爺。自有了人類開始,便是笑貧不笑娼。
蕭琳琳將那各大家族的寶貝捨出去,從各大商賈處換取了銀兩,幾乎掏空了所有的商賈。商者,比常人更貪心,見有利可圖,則豁出命去。待到知道上當之時,已然晚矣。他們只能安慰自己,還有寶貝在,待尋到合適的機會,他們可將手中的寶貝高價賣出。
竹劍南某夜與蕭琳琳在牀上一通翻滾,將蕭琳琳一身骨頭都要折騰碎了。事後,他摟着她,纏綿地許了她天帝夫人之位。
至於箇中緣由,不得而知。興許,是情到深處你儂我儂。興許,是他覺得蕭琳琳是人中之鳳,將她推向天帝夫人的寶座,則更容易得到她的智慧以及她那些武器的配方。而我猜測,真正的原因,乃是薛東籬看上了蕭琳琳那顆聰明的頭腦,決定用盡她的才華,將天帝盟打造得固若金湯,如此,方能用一支人類組成的軍隊與結界處的妖精抗衡,與魔界抗衡,與冥界抗衡,與仙界抗衡,與神界抗衡……最終,實現六界一統的千秋大業。
自蕭琳琳用她的融資之術幾乎聚集了九洲大陸百分九十幾的財富以後。竹劍南對蕭琳琳的臉色比起之前和善了許多。他看她之時,眼神溫柔。他待她也比起之前越發知冷知熱,越發濃情蜜意。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出現過前一次蕭琳琳用弩箭傷了天樂之時的陰冷。他每日回來陪她入睡,折騰她,然後替她灌頂提升。
蕭琳琳如今的武階,竟也到了紫玄三品之境。比起那即墨子宣來,晉升速度快了許多。畢竟,她蕭琳琳不是一般女子可比。那些內宗之寶物,過她之手。有道是雁過還拔毛,這麼多的寶貝經她之手,於武階有用,竹劍南玄陽之境又看不上眼的,自然流入了她的儲物戒指。
農曆七月二十日了,竹劍南派去天樂宮蹲守之人終於來報。那洛中庭與薛天樂果然來給她的女僕和那女僕短命的爹爹掃墓來了。那薛天樂,只不過燒了幾分鐘的錢紙,便嘔吐得厲害,身體虛弱得不行,嬌貴得讓人擔憂。
“試探他們的武階了?”竹劍南站於‘天帝’之龍位前,拂着袖子,一副高高在上之狀。
玄經境的探子,窩窩囊囊地跪於地上,搖頭道:“沒有,臣擔心被他們發現,是以觀察了一會兒便立即回來報信了!”
自司徒凌死了以後,司徒家的內宗高手,在天帝盟便毫無地位可言。堂堂的玄經境高手,淪爲探子。
“哼!”竹劍南冷哼一聲,又問,“可追蹤到他們的落腳之地?”真是奇了怪了,自天樂宮被燒,晉王府被封以後,他的人翻遍了九洲大陸,竟然沒有尋到天樂那夥人的影子,莫非他們能上天入地不成?
“沒有!”探子又心虛地答了一聲,低下頭去。
“哼,一羣廢物,再探!”竹劍南再一次發火。等了這一個多月,纔等到天樂再一次出現,竟然就把人跟丟了。他哪裡知道,司徒家的人,如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見到天樂輕而易舉地將他們中的一人吸過去之時,他們心跳如鼓,麻溜溜地便跑回來報信了。說是報信,其實不過是逃生罷了。至於天樂的實力,他們幾個探子,已經商量妥,就說那天樂有了身孕,虛弱不堪,若猜度武階,應是玄經三品以下。
探子麻溜溜地滾了。出了殿,伸手拂汗,撿回來半條命,哆嗦着嘴皮,慶幸地低吟:“幸好,幸好……”
緊接着,便是縱身上馬,一路狂奔。
事實上,司徒家內宗的高手,皆有鯤鵬獸寵,不過,騎馬用時要久得多,他也正好借這一路的機會好好想想,日後,如何爲自己謀得一條生路?
司徒家的探子前腳方離開。一陣風過,殿內便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黑色的長衫,黑色的披風,黑色的斗笠,黑色的鞋子……
他聲音冰冷:“沒有找到他們的落腳之地?沒有探出他們如今的武階?”
“是!”竹劍南謙卑地拱手。
“讓蕭琳琳出主意,務必探出他們的落腳之地,務必探出他們如今的武階。如今,萬事皆備,就欠東風。若此東風日後不能受你我控制,豈非雞飛蛋打,爲他人作了嫁衣?”
“是!”竹劍南恭敬地拱了手。那黑影便一閃身,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