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東籬先生,是何關係?”薛琴急問。
“東籬先生,是我師父!”洛中庭雖對即墨雄仍有三分戒備,但對薛琴,是極其信任的。他甚至想着,要將這樣一個消息告訴天樂,讓她知道,這一世,她沒有被父母拋棄。
“十七皇叔洛中庭?”薛琴又問。
洛中庭仍是點頭。
“你跟我來!”薛琴說完,走到自己的書架前,輕輕一扭書架旁邊的一柱盆栽,便打開一個暗道。
洛中庭立即跟了上去,即墨雄亦跟在洛中庭的身後。
穿過暗道,豁然開朗起來,此又是另一片天地,前面,是一座大山。大山旁,是綠洲,一條清溪自綠地前緩緩流過。
一個道骨仙風的男子背對着暗道,迎風而立,他的白髮,隨風輕舞。
“師父!”洛中庭摘下面具,高呼一聲,撲了過去,跪倒在地,叩頭便拜。
東籬先生轉過頭來,微微頷首,道:“你比爲師想得要聰明得多,這麼快便找來了。”
“師父,那些暗衛……”洛中庭得見師父隻身一人,猛地擔心起他晉王府的暗衛來。
東籬先生微勾脣角,從戒指裡掏出一座青銅塔來,向空中一拋,塔落了地,瞬間大了起來。東籬先生走近,拉開青銅塔的門,暗衛便一個接一個地從裡面跳了出來。
洛中庭欣喜地看着自己的暗衛,又轉頭問薛琴:“我派來的那些人?可都是你殺了麼?”
“他們不該知道太多。”薛琴不以爲意。完全沒有之前的溫婉形象。此刻的她,帶着蕭殺之氣。
洛中庭不再說什麼,心道,死了便死了吧。
薛琴又補了一句:“便是我不殺他們,內宗之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竹劍南已經完全控制了內宗。”
竹劍南控制了內宗,這倒讓洛中庭震驚不已。他的手可真長,人在南定,竟然數月甚至數年前就開始涉足內宗,可見,他是一個何其老謀深算之人。
東籬復又轉過頭來,道:“他一直在找我,想要得到師父的手札。手札上,記載着解救將軍師父的生天訣。師父臨終前,將手札交給我,並讓我立誓,若竹劍南有搶奪手札之心,則清理門戶,驅散其魂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他朝洛中庭的身後看去,沒有發現天樂的身影,他驚呼:“天樂呢?”
“師父放心,她很安全。如今,果廾大師的徒弟正在爲她打造天樂醫館,如同這尊塔一般,堅不可摧。”
東籬神色稍安,點了點頭。復又轉頭,面向東方。此時,太陽已經偏斜,落在了上午十一點的位置上。只聽東籬默唸着口訣,掐着手指,低嘆一口氣,道:“琴兒,這是命,你便是拼了命,也守護不了妖界太平了。”
“父親,鎖心蓮如今在白象神獸處,我等即刻趕往,與白象神獸共同禦敵,亦不可逆轉麼?”薛琴語氣堅定,一雙紫眸閃爍了起來。
東籬搖了搖頭,神色凝重,道:“不可,你們前去,只會提前暴露了目標。如今,竹劍南尚不知鎖心蓮在何處,亦不知如何解救那個惡魔。再等等吧,邪終歸是不能勝正的。”
東籬說完,又對洛中庭道:“十七,你的使命是守衛人間,天樂的使命是守護妖界,你既然要排除萬難娶她爲妻,便是應了共守人妖兩界的使命。你仍要娶天樂爲妻麼?”
“是。”洛中庭答得爽利,沒有半絲拖沓。
“好,這個,便交給你了。”東籬手一翻,地上的青銅寶塔便迅速地縮小回到了他的手心。他將塔遞給洛中庭,又道,“這是我蛟龍族的傳家之寶,名爲煉獄塔,此塔共有十八層。每一層皆能幻化出不同的異獸,進去的人,可由第一層開始修煉,與妖魔鬼怪異獸對打,從博擊中尋求晉升之道,這是最快的武階修煉之法。你是天龍轉世,有朝一日,興許能幻化成白龍。”
“白龍?”洛中庭雙眸烔亮。他甚至想像了這樣一副場景:一條黑色的蛟龍,一條白色的神龍,兩條龍在空中騰雲駕霧,嬉鬧着蹭來蹭去……
“回南定去吧,從此以後,不要再來,你只需守好九洲盟便好。”東籬先生又道了一聲。
“是,師父。”洛中庭拱手作別,隨後,又朝薛琴和即墨雄拱手。
這些事情,既然師父都知情,那麼,即墨雄應是不在乎家主之位的。
離開榮城,洛中庭沒有再作停留。用空間卷軸二十里地二十里地地前進着。望着空間卷軸上面二十里地的限制,他不由地想要罵娘。這晉王府與榮城即墨府到底是隔了多少個二十里地啊?
回到晉王府,已經天黑。
天樂不在晉王府。
洛中庭又去醫館,小院尋了一週,仍然一無所獲。再到天衣布莊,仍是空空如也。
該死的,他現在有一種衝動,就是再見到天樂的時候,將她收進煉獄塔裡,讓她每日打妖怪晉升,寸步不離他左右。
此時的天樂,正坐在若水神木空間內亭子的頂上,望着滿天的星星發呆。
雙手支在琉璃瓦上,百無聊奈地晃動着雙腳,中庭失蹤一天一夜了,到底去了哪裡?皇宮她找過了,醫館,天衣布莊,全找過了。連慕容文澈都不知道他在哪裡?
她又一次見到了竹劍南騎在蕭琳琳的身上揮汗如雨,而蕭琳琳痛苦地哇哇大叫着,這是她的報應,這是她背叛該受的承罰。事後,竹劍南又爲蕭琳琳灌頂提升了,看着蕭琳琳周身泛着青光,她知道,蕭琳琳經過幾日的修煉,武階又到了青玄之境。換作往日,她是要去吸收她的玄力,氣一氣她的。然而,中庭失蹤了,她什麼心情也沒有。
剛纔在醫館裡,離歌剪興奮地舉着一個房子模型樣的東西衝她道:“天樂,快來看看我爲你打造的寶貝。”
她只是揮了揮手,問了一句:“中庭來過嗎?”
得到來了又走了的消息,她只得失落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