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夏紅綢還未來得及暈死過去,後腦勺便垂直落到花崗岩地面上。
“咚”地一聲悶響,帶來的是殺豬般的嚎叫……
考慮到夏紅綢的肚子裡有貨,“平南王”的出手還是手下留了情,極有水準的放輕了兩分,腳尖在她腰下託了一二!
平推!不高!傷不到肚子,最多輕微腦震盪!
這個猛烈的撞擊帶來的酸爽痛感和漫天飛舞的無數金星,恰到好處叫夏紅綢五感復甦,清醒了大半,再沒了半點厥過去的意思。
那“平南王”搓手拍衣,一臉嫌棄,如同夏紅綢是什麼絕世毒物,上前狠狠痛踹了夏紅綢小腿一腳,卻還不解氣地唾沫星子直飛。
“你個賤娘們兒!嚎什麼嚎!你這觸鼻的香粉味沾了老子一身,一會兒那幫牲口又該來打趣老子了!”
他話未說完,果然一個噴嚏如約而至……
漫天蔥花味的口水帶着鼻涕直奔夏紅綢俏臉,叫她如癲癇發作一般在地上揮舞四肢。
“平南王”也不客氣,一把從夏紅綢手中抽過錦帕,在鼻下一抹,便將帕子直接糊在了她臉上!
夏紅綢噁心地滿地打起滾,而這一羞辱卻叫其他人看得大爲痛快,紛紛大笑。
那“侍衛”見已穿幫,自然不用再裝,便大大咧咧上前來拍了拍“平南王”的肩,“兄弟!辛苦了!”
“同苦,同苦!下次再有這種活兒可千萬別再找老子了!兄弟你不知道,老子一動不敢動,坐着還得文縐縐舉着茶杯茶壺演戲,早就快憋死了!
這娘兒們還幾次三番勾搭老子,那嬌滴滴的聲音可比怡紅院的小翠還要軟糯!差點便叫老子轉身過來一把摟進懷裡了!”
那“平南王”邊說,還不忘伸手到夏紅綢臉上掐了一把,留下了紅紅的五個指印,惹得後者尖叫連連。
“咋咋呼呼幹啥呢!你放心!就這你蛇蠍毒婦,白送老子還不要呢!老子要是平南王,寧可睡遍青樓也不帶看你一眼的!這麼個惡毒又風騷的半老蹄子,連自己女兒和男人都要殺,是個男人都不帶稀罕你的!依老子看,那平南王也就是玩玩你!你這種女人,只能丟盡豬狗堆裡,供畜生享用!哈哈哈!”
夏紅綢倚在一邊乾嘔着,一*的羞辱叫她生不如死!
上一刻她還在做着貴妃的黃粱美夢,這一刻她甚至不如街角的娼妓,連個無知匹夫也敢來羞辱她!這種從雲霄直墜的落差感,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可她捨不得死,捨不得放棄一絲活的機會,一絲光明的希望,一絲翻身的可能!
她在心中暗暗發着毒誓,若有可能,將來這些人她一定要將他們千刀萬剮,削成人彘,每日拿出來滾着玩!
倒是那“侍衛”,蹲身上來,一臉好奇:“夏紅綢,你是怎麼發現端倪的?告訴我,我便放你走!”
“真的?”夏紅綢眼前一亮。雖有懷疑,可她保全自己的*頓時開始叫囂和膨脹!這也未必不可能吧?雖不知這人是誰,可他氣場強大,年紀不小,一直在與自己周旋,說不定是個管事,說不定能做主?
即便泄露了南軍一二機密,可事從權益,若是對方能保密,自己說不定能全身而退?……
牆那邊正要打開機關過來的沈默雲見狀也是一滯,轉身又折回到了洞眼。
“自然是真的!我這人就是好奇心強,今日這戲還未演完便穿了幫,太傷自尊了!夏紅綢,告訴我吧!我發誓,保證叫你完好回到沈府!也不會將你此刻所言傳出去!如違此約,天打雷劈!”
侍衛信誓旦旦,甚至還逼着那不情不願的“平南王”也跟着發了個毒誓。
“呵呵!呵呵!”夏紅綢思想鬥爭結束,下了決心,終於感覺有了些炫耀的資本,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待坐下後,她才娓娓道來:
“你們以爲南軍這般好扮?我一開始只是訝異王爺對我的冷淡和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還以爲他真對我氣惱了去!一時慌亂,說了許多不該說的!
不過後來,卻是陰差陽錯!我衝上前,你擋住我時,我避過你的劍柄卻抓到了你的手!我以爲自己看錯了!於是我又將荷包遞與你再試了一次!
可惜啊!你裝的再像,也不知南軍每一支編隊,哪怕是最小的統領,都在手腕留有記號吧?何況你這樣跟在王爺身邊的心腹重臣?我自然不會告訴你都是些什麼記號!又該怎麼看出來!
但你要知道,南軍越是高等級的統領,他們身上的記號便越明顯!他們也越發忠誠!這也就是爲何皇帝多年來想對王爺出手,卻始終打不進南軍真正的內部,拿不到真正有用訊息的原因!
皇帝哪裡知道,他派出的奸細再厲害,在這種記號面前,早已乖乖投靠了我們王爺!”
“你是說,你們的將士都被餵了毒?”
“算你有點腦子!王爺是要做大事的,可這種大事,一個弄不好便成了‘謀反’,爲保忠心,這是最好的法子!
所以剛剛,我看到你平滑的手腕便已經起了疑。
接着我問了那‘縈縈’的出處!‘縈縈’這小字,是王爺所取。當年,我原以爲縈縈二字,取自‘魂牽夢縈,憂思難忘’,可王爺說不完全是!‘縈’字,在古語裡是‘收績’的意思!王爺說,他日再叫我縈縈之時,便是來收果之期!這是期許,是承諾,是祝願!
可你們一個不敢迴應,想着法子打斷我!一個在那嘆氣默認,分明是說不出所以然來!
而我真正確認你們的假貨身份,則是你拋出關於那陣地的問題後!什麼蔡媽媽,什麼蔡雄,都是我瞎編的!我都不認識!侍衛大人,您居然認識!荒謬!
哈哈,嚇到了吧?你們還想從我口中套消息,套秘密,沒門兒!”
那侍衛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啊!沒想到,你個婦人思維縝密,還是個機敏多計的!”
夏紅綢一臉的猖狂得意,起身拉了拉衣裳,便準備離開……
自然,她走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