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秦兆元晚上不會來找她後,秦歌從暗道出了皇宮,去了青姑和宛心那裡,將宛然留在了宮裡,好有個應變。
漓月見到秦歌的剎那,就要跪在地上,卻被秦歌扶了起來。
“歌兒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我一時任性,也不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不管事情的原因如何,秦歌也不想責備漓月,她知道漓月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她沒有料到京中的情況怎樣。
“漓月,這事情不怪你,就算孩子依舊留在軍營,也不能保證那些人就不會找到孩子。”這些是秦歌的真心話。她早就知道,那些人找到孩子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想着,在那些人找到孩子之前,將京中的事情解決了。
只是,她沒有料到自己用沈容煜來牽制住沈容衍和秦兆元的目光的時候,秦明月會打上孩子的注意。
“不管怎樣,如若不是我,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待得我身上的傷好些之後,我立刻就去尋找孩子,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將孩子找到。”
秦歌聞言輕笑,伸手捏了捏漓月的臉蛋:“漓月說什麼傻話呢?你可是漓國的皇后,若我當真逼着你要孩子,漓皇還不得將我打死?”
“他若是敢將你怎樣,我就跟她急。”
秦歌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沒有想到一向冷傲的漓月也會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話。
“好了,就算要幫我找孩子,也得等你將身上的傷養好。”
漓月不再說話,她知道秦歌出宮一趟不容易,定然有些事情要吩咐他們,就不再糾纏着秦歌。
宛心、青姑和沂源早已等在外面了,見秦歌出來,三個人立刻迎了上去。
“去那邊說吧。”
漓月披着外衫,斜倚在窗前,看着院中商量着事情的秦歌,一段時間不見,秦歌變得更加堅強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其實,這沒有什麼不好,可是瞧着那張清妍明麗的臉龐,總是說不出心疼。
她這個妹妹,自小就不生活在她的身邊,隨着姑姑長在鄉野,難得的是一身貴氣,十幾歲便來了京中,因着身份不清,自然生活多艱辛,卻仍然能活的如此堅強,實爲不易。
漓月嘆息一聲,轉身走進屋內,她要早些將身體養好,這樣才能幫着她將孩子找回來,找不回孩子,她的心中總是有些愧疚不安。
秦歌從宮外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子時,心中捉摸着一些事情,就沒有注意其他的情況,以至於當殿中的燈亮起時,她才發現坐在桌前的秦兆元。
瞬間,秦歌的眸光一閃,只怪自己的大意,她並沒有想到在白天發生那樣的事情後,秦兆元會在夜晚來找她,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宛然呢?
秦歌的目光從屋內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秦兆元的身上。
秦兆元似乎看懂了她的目光似的,卻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你去了哪裡?”聲音雖然談不上有多冷冽,可卻也不友善。
“宛然呢?”秦歌也沒有理會秦兆元的詢問。
秦兆元揮揮手,秦林抓住宛然走了出來。
不知道秦兆元使了怎樣的手段,宛然已經昏迷了過去,宛然的肩膀上有傷,嘴角還有沒來得及擦乾的血跡。
秦歌皺了皺眉,拳頭緊握,卻仍舊控制着自己的脾氣:“你將宛然怎麼了?”
秦兆元又揮了揮手,宛然被帶了下去:“放心,只要你聽話,她不會有事。”頓了一下,秦兆元又道:“這下該說說你去了哪裡了吧?”
“去見一些人。”秦歌側過臉道,心中討厭極了秦兆元的態度。
“什麼人?”
秦歌轉頭,露出一抹冷笑:“您是將我當成你的屬下了嗎?”
秦兆元的眸光一閃,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兒,睜開眼睛,射出懾人的光:“我是想將你當成我的女兒,可你何曾將我當成過你的父親?”
秦歌抿脣不言。
“說,見了什麼人?”秦兆元閉上了眼睛,隱忍着心中的怒火,他真的害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一掌將自己的女兒拍死。
“宛心,青姑。”秦歌緩緩道,話落,又補充了一句:“您若是膽敢對他們如何,您就當從來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
有時候,秦歌覺得自己是卑鄙的,明明知道父親的心中其實是疼惜她的,可她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秦兆元的瞳孔縮了縮,看着秦歌的眸光有些冷冽。
秦歌低頭,眸光閃了閃。
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若是他當真對自己徹底失望,那麼日後真的動手,也不會手下留情。
“真的是我的好女兒,竟然都敢威脅起你爹了!”秦兆元說着,目光中冒着怒火,因着情緒激動,動了氣,咳嗽了兩聲。
秦歌見此,微微皺眉,想要擡起腳走過去,最終還是收回了腳步。
“我身上流着您的血,您應當知道,我所說的不是氣話。”
秦兆元抓着椅子的手緊了幾分,他看着秦歌,喊了一聲:“秦林。”
秦林走了出來,將宛然交給了秦歌:“姑娘,你不該這樣氣主子。”
秦林嘆息一聲,退回到秦兆元的身邊,秦歌扶着宛然,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秦兆元站了起來,轉身要離開,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了下來,他轉頭,看着那個站在燈光下的女子,腰背挺直,面容柔和,神色間卻帶着倔強與固執。
“這是最後一次。”
秦歌的身體一僵。
“往後,我不會再允許你如此任性妄爲下去,趙氏我帶走了。”
秦歌沒有說話,直到腳步聲遠去,她才扶着宛然走到牀邊,從始至終,她只是緊抿着脣。
從她踏進殿中,看到宛然落在他手中的那一刻,秦歌就知道,只怕他已經找到了趙氏,她沒有開口讓秦兆元將趙氏留下,只因她知道,秦兆元根本就不會聽她的。
“手下有罪。”幾道身影在屋內落下,齊聲道。
秦歌轉頭,看了一眼幾人,“起來吧。”這些是她安插在這裡的暗衛,宛然受傷,秦兆元能將趙氏帶走,必定是他們沒有現身,可他們做的沒有錯。
“他若是想要將人帶走,你們是無論如何都攔不住的。”秦歌說着,將目光落在了宛然的身上,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映出她清麗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