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話落,見秦兆元久久沒有回答,她擡眸看了秦兆元一眼:“您若是不說話,我便當您默認了。”秦歌說着,又看了秦兆元一眼,見秦兆元當真什麼都沒有說,就扶着宛然從他身側經過。
秦林有些傻眼,他看了一眼身側的秦兆元,當真就這樣讓她們走了?
這人是他好不容易抓來的,就這樣放走了,只怕往後想要再抓回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站住!”
秦林松了一口氣。
幸好主子沒有因着姑娘的幾句話被說動。
秦歌嘆息一聲,轉頭:“怎麼?您又反悔了?”
“我是你爹!”
秦林沒有想到,秦兆元喊住秦歌,說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話。
話落,他纔想起,從主子出現到現在,姑娘開口閉口一個“您”,卻從來都沒有喚過主子“爹”。
“這事兒我知道,您不用提醒我。”
秦兆元:“……”
秦林:“……”
“既然沒有別的事情,宛然的傷比較嚴重,我帶她去療傷了。”
說着,秦歌轉身就離開。
秦兆元看着秦歌的身影,眸光冷冽如冰,跟在秦兆元身邊多年,秦林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當下一揮手,就有士兵衝了上去,秦歌雖然沒有回頭,可她防備的心一直沒有放下,早知道沒有這麼容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轉頭瞥了一眼懷中的宛然,低喃道:“笨蛋宛然,今日姑娘若是受了傷,回去再收拾你。”
話落瞬間,她一個旋身,將手中的銀針射出,再加上毒藥的效果,倒了一大片。
不過宮裡的士兵何其多,怎麼可能幾下就解決完,她又帶着受傷的宛然,着實不方便。
守在暗處的人,瞧着眼前的情形,心中那是焦急的不行,可是秦歌之前吩咐過,不准他們插手,他們只能看着乾着急,卻什麼都不能做。
“歌兒,接琴。”空中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秦歌只覺眼前有什麼閃過,她迅速擡手,單手接住了落下的琴,同時,將宛然扔了出去:“景琰,幫我照顧宛然。”
這宮裡,如今只有兩人敢和秦兆元唱反調,一個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秦歌,另外一個就是蕭景琰。
秦歌他心裡到底是疼着,故而做什麼事情都手下留情,不想真的傷了她,而蕭景琰身爲蕭家人,卻是他想控制卻控制不了的。
瞧見秦歌拿到了琴,秦兆元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說來慚愧,秦歌雖然是他的女兒,可關於這個女兒的很多事情,他卻是從一些資料裡知道的。
比如,女兒使了一手銀針出神入化。
比如,女兒彈了一手好琴,音功一絕。
從秦歌拿到琴的那一剎那,秦兆元就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他都攔不下來了,人,她勢必是要帶走的。
秦歌抱着琴,並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秦兆元。
這父女倆似乎很默契地選擇了按兵不動。
秦兆元這邊的士兵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見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片刻後,秦兆元負手轉身離開,什麼都沒有說。
秦林嘆息一聲,已然明白了秦兆元的意思。
他揮揮手,圍着秦歌的士兵瞬間就退了下去。
看着周圍的士兵瞬間散去,秦歌聳聳肩,什麼都沒有說,走到蕭景琰的身邊,將琴扔給了蕭景琰,然後從蕭景琰的懷中接過了宛然。
躲在暗處原本急破腦袋的人,瞧見眼前的情景,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以爲將要發生的是一場大戰,卻沒有想到,在他們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就好比夫妻倆洞房花燭,晴雨正濃之事,箭已在弦上,卻突然軟了……
一時間,衆人像是萎了一樣,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不過好在他們的主子沒有出事,於是各自散去。
秦歌扶着宛然回了坤寧宮,將宛然放在了牀上,蕭景琰檢查後,說只是一些皮外傷,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不過是疲勞過度。
秦歌聞言,愣了一下。
宛然爲何會疲勞過度?
想必這丫頭定然是連天加夜的趕到京中,路上很少休息,念及此,秦歌心中又是一陣嘆息,說來她如此勞累,還不是擔心她在京中,原本想着等她醒來,好好訓斥她一番的念頭已經打消了一半。
宛然睡了一日一夜,秦歌就在牀邊守了一日一夜,待得宛然醒來,第一眼瞧見的就是站在窗前背身而立的女子,高挑的身形帶着幾分淒涼,一時間,心中有些酸澀。
她想要下牀,卻驚動了牀前的女子:“醒了?”
女子緩步走了過來,經過桌前的時候,順便倒了一杯茶,端了過來,送到了她的手邊。
宛然也沒有客氣,很坦然地接過就喝了。
相處這麼些年,雖然表面上兩人還是主僕,可情分上卻又情同姐妹,秦歌不是一個多規矩的人,宛然平時也有些無法無天,那些主僕身份,也沒有多少。
宛然喝水喝到一半,也不知真的,忽然擡起了頭,當她瞧見端坐在桌前,面帶微笑看着自己的秦歌時,差點一口水沒吞下去,嗆了自己。
“喝這麼急做什麼?又沒有人跟你搶。”女子不緊不慢地道,可那話語裡偏生多了幾分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宛然看着手背上豎起的汗毛,後面的水沒敢再喝,而是乖乖地低下了頭,一臉認錯裝。
“現在知道錯了?難道你不覺得晚了嗎?”女子幽幽的聲音傳來,宛然癟癟嘴。
“姑娘,您說這話,宛然可不愛聽,您如今倒是追究起宛然的錯處來了,當初您將宛然弄暈,然後送上馬車,拐到了那什麼兵荒馬亂的地方,宛然都沒有說什麼,您又怎能來追究宛然?”
秦歌挑眉,看着面前的丫頭。
這纔多久不見啊,這一張嘴倒是越發的伶俐了。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嘍。”
宛然很聽話的點點頭。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姑娘的話,永遠是對的。
“若是我的錯,也行。”秦歌說着點點頭,像是真的有那麼回事似的:“不過,這年頭不是流行那什麼連坐嗎?你既是我的丫鬟,自然也逃不了,我瞧着就從你來懲罰吧。”
宛然:“……”姑娘,這事哪能這麼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