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看着四周擺放的各色刑具,這裡根本不是公堂,而是嚴刑逼供的暗牢,擡眸的時候,目光落在不遠處端坐在那裡喝着茶水的人身上。
秦歌認識他,他就是刑部侍郎鍾慶陽,此人手段狠毒,前世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
“大人深夜將秦歌帶到這裡,想必不是讓秦歌看着大人喝茶的吧。”她無視那些泛着寒光的刑具,看着鍾慶陽,話語中沒有半分畏懼。
這個鍾慶陽應該不會將她怎麼樣,估計也就是嚇嚇她!
鍾慶陽一笑,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邊:“秦歌姑娘?好氣魄,尋常女子到了這裡,有的會嚇得腿軟,有的會嚇得哭泣不止,姑娘則是爲數不多幾個臨危不亂的,可是——”
他陰冷一笑:“秦歌姑娘想知道那幾個女子最後的下場是什麼嗎?”
秦歌揚眉,並不爲之所動。
鍾慶陽站了起來,右手從那些森寒的刑具上撫過,狀似漫不經心地道:“一個是慶陽王妃,她自認忠貞不二,不曾蠱惑人心,最後受了炮烙之行,面目全非,不能忍受自己模樣,自盡而亡。”
“一個是前大將軍夫人,她不肯說出大將軍謀逆的證據,最後受了絞刑,死相極其悲慘。”
“還有一個,是江湖人士,據說是武林盟主的女兒,自幼天賦異稟,武功蓋世,然而,最後遭受凌遲,血肉模糊,哈哈哈,那鮮血淋漓的樣子,看着都讓人覺得興奮。”
秦歌冷着一雙眼睛,盯着面前笑得恣意陰鷙的人,只覺得這個鍾慶陽不是一般的變態,拿着別人的死當人生的調味劑,讓人噁心到了髮指的地步!
他說這些事在警告她嗎? wωw✿ тTk an✿ C ○
告訴她,不要自視身份,只要他想動的人就沒有動不了的嗎?
秦歌在心中冷哼一聲。
若是別人,她尚且會怕,是他,她絕不會怕!
“大人膽識過人,難道就不怕那些人到你的耳邊喊冤嗎?”
“冤?”鍾慶陽大笑:“果然是小丫頭單純,不知世間險惡。我告訴你,在這裡,我就是真相,我想讓他們被冤死,他們就只能冤死,我讓他們活着,他們就能好好的活着!”
鍾慶陽說着,轉身,面色陰鷙地看着秦歌,那雙嗜血的雙眸泛着紅光,看着讓人心中發毛!
“小丫頭,你說,今天你是冤死呢?還是能活着從這裡走出去?”
“自然是活着從這裡走出去!”秦歌沉穩道。
“丫頭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秦歌勾頭一笑:“不信,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鍾慶陽眼中多了幾分興致:“小丫頭倒是有趣,你想怎麼賭?”
秦歌的目光從四周站着的幾個侍衛身上掃過,鍾慶陽一揮手,那幾個侍衛退了下去,暗牢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手腳得到了自由,活動了一下手腳,隨意走到了一個刑具前,把玩了一下,然後扔掉,走到另一個刑具前,忽然眼睛一亮,拿起一個類似於帽子的東西,只是那東西暗藏玄機,內裡含着幾把彎刀,這東西要罩在人的頭上,只要一用力,頭顱割下,滴血未流!
秦歌一個轉身,手一揮,將那東西朝着鍾慶陽扔了過去,鍾慶陽心中一驚,連退兩步,伸手摸過一把長劍,擋下了來勢洶洶的刑具。
他目光一冷:“小丫頭,這裡可不是一個開玩笑的地方!”若不是早知道這個丫頭沒有內力,他早就殺了這個丫頭!
秦歌拍拍手,很滿意那東西的效果。
“大人何必慌張,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秦歌知道,這裡可是大人的地方,秦歌怎會撈到好處,更何況——”秦歌擡了擡腳,示意腳上有傷:“我知道自己能力,不會自不量力!”
鍾慶陽撿起那掉落地上的東西:“這東西,就是江湖傳言的血滴子,像你這種小丫頭還是不要隨便擺弄的好。我們還是來說說那個賭約。”
他說着,將血滴子放回原位。
“既然是賭約,自然要賭注,如果我能活着從這裡出去,那麼大人要答應我日後幫我救一人,如果我死在這裡,那麼死前,我會告訴大人一個秘密。”
鍾慶陽聽到秦歌的話,眼中閃過一抹惱意,揚起手中長劍,架在秦歌脖頸上:“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耍我!”
秦歌看了一眼脖頸上的寒劍,她只要稍稍動一下,立刻見血,然而她卻看着鍾慶陽,雙眸平靜,不慌不忙地道:“大人爲何不聽我將話說完?”
鍾慶陽盯着秦歌看了一會兒,收回了手中的劍:“說吧,要我救的是誰,那個秘密又是什麼秘密?”
“要你救的人,我現在自然不知道。”見鍾慶陽又要提起手中的劍,秦歌連忙道:“至於那個秘密——”秦歌一笑,壓低聲音道:“大人這些年跟隨齊王大人恐怕撈到了不少好處吧!”
秦歌在鋌而走險,她有曾經的記憶,知道上輩子,這個鍾慶陽雖吃的皇糧,可真正忠於的卻是沈容衍,他幫着沈容衍辦事,除了撈到了不少好處,也製造了不少冤假錯案,這些證據要是落到了皇帝手中,恐怕他鐘家滿門抄斬都不能洗刷他身上的罪孽!
鍾慶陽是個明白人,怎麼會聽不出這些話背後的含義?
只是,她一個小丫頭怎麼會知道這些?
鍾慶陽滿目震驚。
陰鷙的雙眸中浮現濃濃的殺意。
秦歌轉身,背對着鍾慶陽,她知道,鍾慶陽得知她手中有他冤枉別人的證據,一定不會放過她,可她現在只能靠着這鋌而走險。
耳邊聽到兵器摩擦地面傳來的動靜,秦歌沒有回頭,而是平靜地道:“依着大人的能力,想殺我一個小小的秦歌,自然輕而易舉,只是,秦歌來之前就已經和那人說了,若是我此次不能安然走出大理寺,那麼,那人就會將那些東西交到皇帝手中。”
說着,秦歌提高了音量:“大人不必懷疑秦歌的能力,不妨告訴您,徐振是我殺的,秦府三房如此不寧,也是我刻意,如此,大人還認爲我是一個小丫頭這麼簡單嗎?”秦歌回頭,看着鍾慶陽,他手中的長劍直指着她,只差一尺,就刺進了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