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元正站在花圃前澆花,秦林從院外走了進來,瞧見花圃前的男人,走了過去:“主子。”
秦兆元並沒有回頭,依舊低頭澆着眼前的花,像是沒有看到秦林似的。
“主子猜的沒錯,沈容煜已經回京了。”
秦兆元的動作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沈容衍自作聰明,以爲送一個宮女過去,就能將沈容煜牢牢抓在手中?當真是可笑。知道確切的消息嗎?”
秦林搖頭:“沈容煜的行動十分小心,屬下派出去的人即便是找到他的行蹤,最後也被他甩掉了。”秦林說着,看了秦兆元一眼,想了想,試探着問:“主子,我們要不要做什麼?畢竟我們和沈容衍也算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沈容衍——”
秦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兆元打斷:“誰告訴你,我們和沈容衍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他配嗎?”
秦林看着秦兆元,眼中滿是不解。
難道主子沒有跟沈容衍合作嗎?
秦兆元並沒有理會秦林的疑惑,而是看着眼前的花草,輕笑着道:“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嗎?”
秦林聞言,雙眸一亮。
主子這是要坐收漁翁之利、坐山觀虎鬥?
“主子高明。”
秦兆元大笑。
……
漓月擡眸,瞧見沈容煜的身影,立刻走了過去:“外面的情況如何?”
沈容煜看了漓月一眼,並沒有說話,漓月氣悶,知道再問沈容煜也不會說,只好將目光落在沈珏的身上。
沈珏躬身福了一禮:“漓後,外面的情況有些複雜,靖王賊喊捉賊,現在整個京城亂成了一鍋粥,那些官兵只要見了和皇上相似模樣的男子,就要抓走,靖王是想要皇上的命!”
漓月看了沈容煜一眼,忽然輕笑出聲。
沈珏看着眼前的女子,皺起了眉。
“趙皇,你該不會真的是假的吧?“漓月的話輕飄飄地扔出。
沈珏聞言,只想要扶額,漓後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沈珏以爲沈容煜會發火,卻沒有料到,沈容煜只是給了漓月一個冷淡的目光,轉身走到了一邊的屋內。
沈珏見此,掩嘴而笑。
主子就是主子,什麼話都沒說,卻讓漓後輕易敗下陣來。
沈珏想了想,看着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地漓月道:“漓後,您還是莫要試圖惹怒皇上了,論道行您根本不是皇上的對手。”
漓月正鬱悶着,聽到沈珏的話,轉頭冷光射在沈珏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沒錯,我不是他的對手,可對付你,卻不廢吹灰之力!”
沈珏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他恨不得甩自己一個耳刮子,誰讓他多嘴來着?
……
夜色清幽。
雲萍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眸光從四周掃過,瞧着周圍的人都睡得香甜,躡着步子,走到了火堆邊,將袖中的藥包打開,撒在了火堆上,空氣中彌散着一種淡淡的味道。
做完這一切,她回到了原本的地方,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了會兒,然後睜開了眼睛,伸手拍了拍身側的宛然,輕喚了兩聲“宛然姐。”
話落,並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宛然安靜地睡在那裡,並沒有醒來的意思,雲萍大着膽子去晃了晃宛然,見宛然真的沒有動,一顆心算是放了下來。
眸光一瞥間,她一眼就看到了睡在秦歌身邊的“沈容煜”,這個時候,她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去通知暗衛首領,而是想要殺了那人。
一陣陰狠從心底閃過。
這假沈容煜竟然敢欺騙皇后娘娘的感情簡直是不可饒恕!
她站了起來,低頭瞥見宛然手中的劍,像是魔怔了一樣,撿起了那把劍,拔了出來,朝着蕭景琰那邊走去。
她在蕭景琰的面前站了會兒,眼底滿是陰冷的笑,此刻的她,哪裡還有平時半分的溫順乖巧?
雲萍揚起手中的長劍,待得她擡起手中的劍,正要朝着蕭景琰刺去的時候,不知道爲何竟然下意識看了秦歌一眼。
那一眼,讓她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女子清妍的睡顏,並沒有因着朦朧的夜色有絲毫的損毀,反而還添上了一抹神秘清婉的美感。
瘋狂的嫉妒突然涌上心頭,男子溫柔俊朗的面容在腦海中閃現,腦海中彷彿有個聲音在說,眼前的女子連男子的真實身份都看不出,怎能配得上那樣的男子?
她不配,她根本就不配!
握着劍的手越來越緊,眼底漸漸泛上了一層血絲,她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容。
雲萍,殺了她,她早已不是之前純潔的皇后娘娘了,殺了她,那樣的男子就是你的!
她的眸光一定,提起手中的劍,朝着秦歌刺了過去。
哐噹一聲,有什麼打在了劍上,傳來清脆的響聲,劍刃震了一下,手腕受力,沒有握住劍,劍掉落在了地上。
雲萍被那清脆的聲音驚醒,下意識看了一眼掉落在腳邊的長劍,遲疑了片刻,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擡起頭看向秦歌。
剎那,撞進了一雙清冽的眼眸,那樣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溫柔,冷冽的像是千年寒冰,看着她的眸光冷酷而淡漠。
“皇后……娘娘。”雲萍下意識低喃一聲。
一道身影從眼前飄過,雲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胸前一疼,她被踢飛了出去,撞在了一棵樹上,整個胸腔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盪似的,她身體前傾,噴出一口血,擡頭看着不遠處的人。
原本該昏迷的人,除了銀月和銀鏡,此刻都眸光冰冷地看着她,彷彿要用那樣的目光將她殺死似的。
轟的一聲,腦袋像是炸開了似的,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她緊咬着脣瓣,心中是滔天的憤怒。
“你們竟然合起夥來騙我?”
“騙你?”宛然輕笑:“你難道沒看出來,姑娘心善,是在給你機會嗎?可你倒好,根本不知悔改!”
宛然對雲萍印象不錯,她回想當初,雲萍是個多純真的丫頭,然而現在——
姑娘如此看重她,她竟然還想要害姑娘,剛纔若不是先生及時出手,只怕——
宛然有些心寒,看着雲萍的眸光中多了幾分狠厲。
“機會?”雲萍輕笑,“你們分明就是在整我,將我耍的團團轉,好看我的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