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這樣被一個毛頭小子挾持,那也是很掉面子的事不是?況且,他看的出來,他是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折辱他的自尊心。
“敢直呼朕的名諱,就不怕朕出去了讓人殺了你?”他冷冷地道,聲音中透着冷冽,警告着他。
沂源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或許是心中害怕的本能反應,也不過片刻,又恢復了正常,就在沈容煜以爲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再次開口:“以爲我是嚇大的嗎?你這樣說,我就會怕了?想要殺我,首先你得找到我。”
他似乎對自己的躲藏技術很有信心。
“你當真覺得我找不到你?”
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讓沂源捉摸不透沈容煜話中的意思。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這個世界上了解這個人的只有兩個人,一個人是他阿姐,另外一個是蕭先生,就連他自己的生母,都未必瞭解他,他自然也揣摩不透他話中的真假。
“若你真能找到,大可以去找,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玩。”說着這話的時候,沂源其實沒有多少底氣,不過阿姐曾經說過,輸人不輸志氣,大話誰不會說?
沂源正捉摸着,身邊的人還會說些什麼的時候,只聽見一陣輕笑聲,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頓時,沂源只覺得心中像是有貓一隻在抓一樣,不上不下的。
這條暗道似乎很長,也不知道通向哪裡,沂源只記得,他扶着沈容煜走了很久很久,然而最後,他們走出來的時候,卻不是什麼阿姐藏身的地方,而是樹林外,一片空曠的山野。
天已經亮了,看着眼前的山野,沂源有些傻眼。
這條暗道不該通向銀月藏起阿姐的地方嗎?怎麼會出了林子,沂源回頭,隔着大約百步的距離,就是一片樹林,銀月還能看到身後連綿的山脈。
這是怎麼回事?
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卻見他的眉頭緊皺,似乎也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過了會兒,他突然見面前的男人轉頭,目光沉沉地看着出口。
“再走回去。”
沂源皺眉。
這個男人想幹什麼?
……
秦兆元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揚眉,覺得還真是稀客,自從他裝成沈容煜,代替他成了皇帝之後,就沒有主動找過他,不過,對於他能輕而易舉找到他的藏身之地,還是讓他有些心驚。
“你今日找我,有什麼事?”但凡有人來找,必定是有事相求,這句話用在眼前的人身上,最爲合適不過,因此他要擺足了態度。
沈容衍的眸光從秦兆元的身上掃過,雖然對秦兆元的態度不是很喜歡,不過他有事找他,只好將心中的不滿壓下,等到日後,纔好好跟他算賬。
“蕭景琰跑了。”
秦兆元聽了,微微揚了揚眉,並沒有沈容衍意料之中的驚訝。
這副模樣落在沈容衍的眼底,就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他立刻憤怒地站了起來,一拍桌子:“蕭景琰是你放走的?”
秦兆元看着有些變的急躁的沈容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沒有放走他,我們倆現在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怎會放走他?”
“那你剛纔是什麼意思?”沈容衍說着,又坐了下去。
秦兆元看着沈容衍坐下,這才道:“蕭家人之所以讓世人如此忌憚,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若是你一個小小的牢房,就能關的住蕭家人,那蕭家人就不能稱之爲蕭家人了。”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料到,蕭景琰必定會讓人救走?”沈容衍皺眉,心中一樣有些惱火。
這個老狐狸,明明一開始就看透了一切,卻什麼也不說,站在一邊等着看他笑話,或許,一開始他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個局面,所以等着他來求他。
好深的心機!
“會不會被救走,我不知道,只是聽你說,他被救走了,我也不會覺得太驚訝。沈容煜走前,既然敢將宮中大小事情交給他,說明兩點。”
沈容衍看向秦兆元,等着他後面的話。
“這第一,沈容煜能夠肯定,蕭景琰對這個江山不感興趣,絕對不會謀取這個江山。這第二,他能確定,蕭景琰一定能夠守住這裡的一切。”秦兆元說着,嘲諷地看向沈容衍:“你到底還是小看了咱們這位皇帝。”
見秦兆元對沈容煜如此肯定,沈容衍心中很是不滿。
他想着,若他當真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又怎會貿然離京,將國家一切大小事情交給蕭景琰?不管蕭景琰怎樣有能力,到底是一個外姓人,他憑什麼保證蕭景琰當真不會生有異心?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他們怎麼能料到我會易容成沈容煜的模樣?就算他們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有太后能爲我正身,就算沈容煜真的回來了,恐怕也不能將我怎樣,或許到那個時候,在別人的眼中,他纔是那個假皇帝!”
秦兆元挑眉:“你說的也沒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之前是你在暗,他們在明,無論你想要做什麼,他們都要猜測你下一步可能要進行什麼,這並不好猜測。可是現在呢?”
秦兆元話落的瞬間,沈容衍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不管他現在頂着誰的容貌,他都處於明,而蕭景琰和沈容煜則身在了暗處,他根本不知道他們會躲在什麼地方,又會在什麼時候出現,這樣的不確定因素,會折磨着他,讓他寢食難安。
瞧見沈容衍的神色,秦兆元就知道他已經猜到了。
這些話是他故意說出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讓沈容衍明白,雖然他現在霸據着皇宮,可卻未必處於一種優勢,反而是一種劣勢,而能夠幫助他的人,只有他,他必須依靠着他,不管他耍了什麼花招,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掌心。
不過,這幾年的鍛鍊,到底不是白鍛鍊的,沈容衍臉上的神色很快就斂了下去,他轉頭,將目光落在秦兆元的身上:“如你所說,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秦兆元一笑,他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了。
原本這件事他自己也可以處理好,只是他製造了緊張的氣氛,讓他覺得非他不可,失去了獨自解決問題的能力,只能依賴他。
“既然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那麼我們就要想辦法,將這種情況再對調回來,讓他們去揣測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怎麼做?”沈容衍的眸光一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