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事?”秦歌反應過來,擡眸看着沈容煜,眼底的不安一閃而逝。
“不管是什麼人,你最近都不要隨意走動,看來那人是針對你而來。”將秦歌眼底的不安攬在眼底,沈容煜不動聲色地道。
“嗯。”秦歌點點頭,轉頭的時候,眸光瞥見沈容煜手中躺着的一塊布料,卻皺起了眉。
那樣的布料看起來似乎不像是銀月的。
沈容煜將手中的布料交給了沈珏,然後摟着秦歌走了出去,即將踏出房間的時候,秦歌想了想,回頭跟沈珏道了一句:“將莊氏的屍體燒了。”
未免有人利用莊氏的屍體做些什麼,只有燒了最爲保險。
沈珏點頭應下。
卻沒有想到,這話落進了站在外面的秦兆坤耳中,秦兆坤瞬間情緒激動:“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將她害成這樣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要將她死無全屍嗎?”
因着有侍衛架着秦兆坤,秦兆坤並沒有撲過來,只是那猙獰的面目下,滿是憎恨。
秦歌微微皺了皺眉,轉頭,不想再去看秦兆坤,只是眸光一瞥見,瞧見秦兆坤穿着的衣服,眼底閃過一抹訝異。
太像了!
沈容煜攬着秦歌走了出去。
剛剛走到院中,正巧碰上了老夫人。
瞧見老夫人,秦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老夫人遲疑了一下,走了過來,“做你認爲該做的。”
話落,老夫人擡腳,走進了屋內。
秦歌抿脣,什麼也沒說。
沈容煜送秦歌回宮。
莊氏的事,讓秦歌有些煩躁,上了馬車後,她就靠在一邊沉默着,沈容煜知道這個時候秦歌不希望人打擾,就安靜地坐在她身側,陪着她。
兩人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妥,待得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城內。
透過開合的簾子,瞧見兩邊閃過的樹木,秦歌心中一驚,猛然精神了起來,轉身抓住了沈容煜的手臂:“阿煜,情況不對,這並不是回宮的路。”
沈珏被留在了秦府,處理後續事情,他們回來的時候,身邊不過是跟着兩三個護衛,一路上兩人各懷心事,並沒有注意四周的變故。
聽到秦歌的話,沈容煜立刻掀開馬車,只見馬車前並沒有坐任何人,或許是秦歌的聲音,驚動了前面的兩匹馬,原本平穩行駛的馬車,快速的奔跑了起來,那兩匹馬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快速地往前衝。
“快走,有問題。”沈容煜也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他轉身就要抱起秦歌跳車,可是馬車的速度太快,兩人還沒來得及坐穩,就顛來倒去,根本不可能跳車。
“阿煜。”車簾飄起的剎那,秦歌瞧清楚了前方的情況,眼中露出了幾分驚恐。
沈容煜轉頭,瞧見秦歌眼中的驚恐,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前方的懸崖。
他的眸光一沉,想要閃身到秦歌的面前,拉住她的手。
可馬車顛簸的太厲害,每當他即將碰到她的手時,一個顛簸,兩人又被迫分開。
沈容煜咬着牙,眼看着前方就是懸崖,掉下去,兩人必死無疑,沈容煜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秦歌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懸崖,一咬牙,大喊一聲:“阿煜,你快走,不要管我。”
他會武功,很輕鬆就可以離開這裡,若是在這樣下去,只會兩個人都出事,她不能讓他出事。
她死了沒關係,可他是一國帝王,若是他出事了,整個趙國都會大亂。
“秦歌,你再說這話試試!”沈容煜怒吼一聲,臉頰上的青筋暴起,汗水滴進了眼睛裡,眼睛都冒出了紅絲。
馬在嘶鳴,秦歌幾乎感受到了馬車被帶了起來,就在那一剎那,沈容煜抓住了她的手。
秦歌看着眼前面目有些猙獰的人,她想着,自私這一回也好。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眼前這個男人,他愛了她兩世,上一世,她被矇蔽了雙眼,看不到他的疼愛,害死了他,如今,他們同歸,也算是一種幸福。
只是,這樣的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秦歌就想到了趙國等待他的百姓。
她的眸光一沉,鬆開了抓着她的手。
她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阿煜!
“秦歌,你敢扔下我不管,我就讓全天下的人給你陪葬!”野獸般的怒吼,在耳邊響起,秦歌睜開眼的剎那,就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眸子。
她的心一顫,很想說一句,阿煜你不可以這麼暴虐。
下一瞬,手腕就被抓住,他帶着她從馬車中跳了出來,馬車從眼前落了下去,馬的嘶鳴聲十分嘹亮,而他們的身體卻並沒有下落。
秦歌擡起頭,卻見他抓住了石壁,兩個人掛在了半空中,腳下是無盡深淵,這種踩在虛空中的感覺,並不好受。
秦歌看着如今兩人的處境,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覺得慶幸。
他們似乎是逃了一劫,可似乎沒有。
秦歌看着沈容煜漸漸無力的手,雙脣緊抿:“阿煜,放開我吧,對你來說,我並非你的全部,你還有這個天下,天下的黎民百姓都等着你,而我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她話落,幾乎可以感受到他抓着她手臂的手緊了幾分。
“秦歌,你找死嗎?”
對啊,我就是在找死啊,只要你放開,我差不多就死了。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只是用決絕的目光看着他。
“誰說你並非我的全部?這個江山,是因爲守護你,才奪,若是沒有你,那我就毀了這個江山!”
沈容煜說着,神情沉冷。
秦歌一怔,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嚴肅的樣子,那一剎那,秦歌的心是震撼的,然而卻不能動搖她的決心。她要他活着,這是她曾經欠了他的!
“阿煜,對不起。”秦歌說着,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她擡起頭,就要掰開沈容煜的手。
沈容煜看着她的舉動,雙眸中染上了驚恐,他無聲地說着不,最後吼了出來:“不!秦歌,我愛了你兩世,你不可以每次都這麼殘忍!”
剎那,秦歌的身體一僵,整個人就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眼,她擡起頭,震驚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他剛纔說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