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夫人以銀子打發她，悠豔的臉色一白。
“這裡是秦府，豈容你討價還價？”老夫人見悠豔膽敢拒絕，臉色有些難看。
“祖母，且聽聽悠豔姑娘有什麼要求再生氣也不遲。”秦歌安撫着。
老夫人想想也是，便問道：“你有何要求？”
“悠豔此生所求不多，一向潔身自好，既然那男子要了悠豔的身子，悠豔只希望那男子能負責。”
老夫人聽了悠豔的話，面色好了許多：“好，我敬佩潔身自愛的女子，你的要求，我答應你。趙氏，聽說那是你遠方表侄，這件事情便交由你辦。”
趙氏下意識就要拒絕，若她接下來，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添堵，可擡頭時，卻對上了老夫人冰冷的目光，當下心中一咯噔，只好硬着頭皮答應。
秦兆元見秦歌無事，如今老夫人又對秦歌甚爲喜愛的模樣，並未追究一些事情，只要趙氏做的不過分，他也不想鬧的家宅不寧，只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瞧過趙氏。
老夫人離開時，趙氏正想去攙扶，卻聽老夫人喊了一聲：“歌兒，我累了，你扶着我回府吧。”
趙氏臉色一白，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樣迫不及待地將這個野丫頭帶回秦府？
趙氏看着一身白衣的秦歌，一雙手攪在了一起。
不行，她絕對不能這麼輕易讓這個野丫頭進秦府。
“老夫人，這秦歌姑娘雖然稱自己是老爺的女兒，可這事情未經查證，老夫人就這樣貿貿然將秦歌姑娘帶進府中恐怕不好吧！”趙氏笑着說。
“有何不妥？歌兒如何就不是我女兒了？夫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秦兆元微眯着眼睛看着趙氏，心中對趙氏的厭惡更深。
趙氏咧嘴一笑：“老爺，若秦歌姑娘是您的女兒，那固然是好，我這麼做，也不過是穩妥起見。”
“趙氏，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勸你趁早收起你的心思，歌兒是我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是我讓秦林千里迢迢接回來的，無論如何，今日我都要將歌兒接回秦府。”秦兆元冷着聲音喝道。
秦兆元越是維護秦歌，趙氏越是氣憤。
“老爺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擔心有些什麼不乾不淨的人，沒安好心，故意接近老爺，想要——”
“啪”
秦兆元一巴掌甩在趙氏臉上，打斷了她未出口的話。
趙氏捂着臉，震驚地看着秦兆元。當年兩人雖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這些年，也算是相敬如賓，秦兆元何曾打過她？今日，竟然爲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將她打了，她如何能忍的下這口氣。
趙氏氣的嘴脣顫抖，伸手指着秦歌，叫嚷着：“老爺，我自問嫁進秦府以來，日夜操持家務，打理內府，從不曾做一件對不起秦家的事情，你今日竟然爲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打我？”
“你如此心思歹毒，我打了你又如何？”真當他瞎了嗎？那個趙氏母子若沒有她的唆使怎敢對秦府的主子下手？以往，他真是看錯了她，真沒想到她連那般無恥的事情都可以幹出來！
“老爺，你怎能確定她就是你的女兒？俗話說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爺與她十幾年未見，又怎知——”
“夠了！”老夫人低吼一聲，冷冷看着趙氏：“趙氏，你還嫌不夠丟人嗎？你瞧瞧你，現在哪裡還有一分嫡母的樣子？歌兒不過是不懂事的丫頭，你用得着處處爲難她嗎？”
這個趙氏真是太不曉得輕重了，就算對歌兒有再多不滿，也不該這個時候說，明知道老三這些年對歌兒母女不管不問心存愧疚，還死腦筋往上撞，真是蠢笨至極！
老夫人有些氣，氣趙氏的不爭氣。
秦歌在聽到老夫人那一句“嫡母”時，眸光一閃，心裡劃過悲涼。雖然早就知道這位秦家老夫人是經歷風雨的，喜怒向來不行於色，不會真的向着她，可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聽到老夫人這樣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是另一回事。
不過，她也知道，這事急不得，要想獲得老夫人的信任，還得慢慢來，縱使現在老夫人還向着趙氏，可畢竟她已經有了好的開始不是嗎？
趙氏在聽到老夫人那一聲呵斥時，已經清醒了過來，轉頭瞥見秦兆元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時，心裡萬分後悔剛纔說的話。
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是如何也收不回來的。
趙氏的神情僵了一下，不想去看秦兆元厭惡的目光，只好垂下了頭。
老夫人瞥了趙氏一眼，讓秦歌攙扶着自己回府。
一路上，老夫人詢問着秦歌關於這些年的生活，有說有笑，半句也沒提到趙氏，好像在別院裡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秦歌知道，這是老夫人有心庇佑趙氏，她心裡雖然覺得有些委屈，可也知道這是理所應當，不過，她不會讓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讓老夫人完完全全站在她這一邊，不再幫着趙氏！
老夫人將她帶進了秦府，卻沒有任秦兆元將她安排在三房，而是帶在了身邊，讓秀菁在老夫人住的壽芳園尋了一間屋子住下。
“姑娘，你說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青姑看着眼前的屋子，雙眉緊皺，雖說這間屋子不差，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並非是什麼正經主子住的地方。
秦歌看出了青姑眼中的不滿，輕笑一聲，像是並不在意：“青姑，這間屋子有何不好，可比衢州的房子好多了。”
“姑娘，你該明白奴婢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如何能不明白？可她現在也只能當做不明白。
“興許祖母很喜歡我，想要我伴她左右。”
“如若喜歡姑娘，就不該讓姑娘住在這個地方，這讓秦府其他人怎麼看？姑娘你究竟是主子還是下人？”
青姑的心情並沒有因爲秦歌的話轉好，想到那個老夫人一副和善的模樣，表現的像是多喜歡姑娘似的，可轉頭卻給姑娘安排了這麼一個住處，就氣不打一處來！
秦歌見青姑一副替她不平的樣子，擔心青姑做事衝動，誤了事，只好嘆息一聲，提醒道：“青姑，不管我如今是什麼身份，你都要記住，這裡不是衢州，而是秦府，在秦府所有人的眼中，我不過就是鄉下來的孤女，沒有人會將我當成一個主子！”
雖然不想承認，可秦歌知道，這是不爭的事實！
“姑娘！”青姑擡頭，震驚地看着秦歌，她從不知姑娘既然看的如此通透，反倒是她糊塗了！
“不過，青姑，你放心，我不會永遠住在這裡，很快，我就會從這裡走出去！”
秦歌的目光落在窗外，瞧見趙氏朝着老夫人的住處走去，像是察覺到了站在窗口的她似的，轉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秦歌雙眼微眯，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趙氏，我秦歌發誓，用不了多久，就會走出這個院子，這輩子，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母女活的太過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