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麗看的清楚涼倍羽的臉色,皺起了眉頭。
接下來,陳娜見涼倍羽竟不想離開,壓抑着的脾氣火山爆發,這個瞧着冷靜的女孩子,此刻一雙眼睛中浸滿了天翻地覆的神色,幽深的憤恨神色,太明顯了。
“攝政王,你爲什麼不走?”
“娜。”涼倍羽嘆息了一聲。
陳娜上前一步,厲聲的嗓音,有幾分的哽咽,“你爲什麼不走?咱們兩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還見什麼面?你走吧,看不見你,我能過的痛快些。”
“娜。”涼倍羽喚了她一聲,一副明顯身體想離開她這個院子,心卻不願意離去的模樣謦。
陳娜喝道:“咱們相識了那麼久,你應該知道,我容忍不了別人耍着我玩,涼倍羽,你明顯愛我,爲什麼,非要迎娶別人!”
此話驚天動地的一落聲,四周立刻鴉雀無聲,涼倍羽的臉色一下子煞白,吃驚的看着陳娜。
陳娜氣急敗壞的容顏,浸滿着慘白的神情,她倔強的轉過身去,聲音無力的從口中吐出,“你走吧,娶你的公主去吧,這是你唯一能保住涼家一家大小的機會,我不在乎什麼雲風王朝傾不傾覆,都與我無關。”
涼倍羽呼吸的聲音泛着涼意,他的雙眸緊緊的縮成一團。
衣袍翩飛,踏着輕功離去,沒再留下一聲。
陳娜煞白着臉色捂着心臟的位子,臉上的神色泛起了些青色,她整個人跌在地上,依着身後的石凳,眼神有幾分的渙散。
夢麗瞧見她這個模樣,神色一變,匆忙從樹上落了下來,蹲在陳娜的身邊,卻感覺到陳娜氣若游絲。
“她這是怎麼回事?”沈軒晨問。
“心臟病,受了這番刺激,病發了。”
陳娜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要給她施針的夢麗,淚流滿面的哽咽了一聲,說道:“沈夫人,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說着,氣息更加的弱。
“王爺雖是攝政王,卻不過是被人用毒控制着,他若有事,涼府中的大大小小,都是有危險的。唯有那位公主能夠想辦法救他。沈夫人,那位公主能否真的解了他的毒尚不可知,若是解不了,江山就會成爲邵家的,沈夫人……”
話未說完,陳娜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夢麗的心一冷。
沈軒晨在一邊說道:“咱們先回去吧。”
夢麗看着陳娜,嘆了一聲,明知道他不娶她的原因,卻仍是心碎,這就是兩情相悅而不能兩情相守。
她轉頭看着沈軒晨說道:“我易容成她的模樣,先去解了涼倍羽的毒。”
沈軒晨蹙了眉。
“這樣才能靠近皇宮不是嗎?你別擔心我的安危。”
沈軒晨點頭答應,先將陳娜帶走,夢麗給自己易了容,一路直奔陳玲的院子。
院子裡並沒有聞到血氣,涼倍羽看來是被陳娜方纔攆他走時,說出的真相的話刺激了。
夢麗沒有回到陳娜的院子,守在陳玲的院子邊上。
過了一會兒,竟然瞧見去而復返的涼倍羽,立刻飛身而上攔住他。
“娜兒?”
“王爺,你身中的毒,能否讓一人瞧一瞧。”
涼倍羽有些吃驚,立刻點了頭。
兩人又回到了院子裡。
陳娜先進了閨房,換了本來模樣走了出來,涼倍羽看見她,眼神微眯。
“請王爺把手伸出來?”
“你會解毒?”
“是。”夢麗答道。
涼倍羽問,“既然如此,你今晚去王爺之時,爲何不給本王把脈?”
夢麗道:“小姐方纔才和我說的。”
涼倍羽嗯了一聲,有些納悶陳娜怎麼沒有出來,他坐在石凳之上,將手伸了出來。
夢麗仔細的給他把脈,這毒是她熟悉的,是當年雲白炎自己研究出來的,可憐這毒又害了這對兩情相悅的人。
夢麗道:“離早晨還有些時辰,王爺先等在這裡,我現在就去準備解藥,天亮之前就能解開王爺身上的毒。”
“果真?”涼倍羽難以置信,雙眸吃驚又激動的盯着她。
夢麗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激動,可惜,陳娜現在……
夢麗心裡攪着的難受,酸楚的很,咬了咬脣,轉身離開。
涼倍羽不知爲何陳娜至始至終還是沒有出來,她知道這個消息,必定是要開懷高興的,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這解藥還有什麼特殊的?
涼倍羽心裡有些坐臥難寧。
硬撐着一直坐在外面乾等,心裡暗想着,也許陳娜去幫剛纔的那女人一起制解藥呢,自己怎麼能打擾呢。
月涼如水,夜色靜籟,他孤獨的坐在石凳上,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最心愛的人,就在剛纔,倚在這個石凳上離開了。
涼倍
羽心中有着一絲不對勁的感覺,這感覺,有些酸楚似的,他擡頭瞧了瞧天色,目光直直的看着緊閉的房門。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已經泛亮,涼倍羽端正的坐了整整一晚。
“王爺。”
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涼倍羽轉過頭去,就見夢麗走了回來。
“這是解藥。”
涼倍羽看着那枚解藥,整個人心裡激動萬分,他將解藥吃下,問道:“娜兒一直在你身邊?”
夢麗道:“小姐一直在幫我,王爺先回去吧,小姐忙了一整晚,現在休息着呢。”
涼倍羽嗯了一聲,打算回去讓人傳消息給那位醫術高明,名揚天下的公主,他不會迎娶她爲妃。
夢麗看着涼倍羽欣喜的離開,徑直坐在了石凳上,哀嘆了一聲。
“老婆。”
“沈軒晨,一大早你怎麼在這?”夢麗吃驚。
沈軒晨笑眯眯的說道:“昨天晚上我和陳將軍說了些事,打從今天起,先住在陳府中。”
“啊?”夢麗目瞪口呆。
沈軒晨笑呵呵的道:“肚子餓了,早飯吃陳府的,還是出去吃?”
“吃陳府的吧,沒瞧我現在是陳娜了嗎?今天我就準備進宮去,仔細瞭解一下小皇上週圍的事。”
沈軒晨道:“若是這樣,我得和陳將軍說一聲,也進宮去不可。”
“你依着什麼身份進宮去見小皇上?”夢麗上下打量着他,狡黠的笑問。
“自然是陳將軍的身份。”
夢麗:“……”
陳娜是陳府的嫡女,如今要出嫁,進趟宮,拜見拜見太后皇上,是理所應當的。
夢麗進宮見太后的時候,沈軒晨徑直去了清祥殿。
清祥殿。
九歲的小皇上正趴在龍案上睡覺,太監宮女面無表情的安靜的佇立在一邊。
沈軒晨靠近過去,低聲問太監道:“怎麼了?”
那太監立刻說道:“陳將軍,攝政王一早傳了話,今個兒要見皇上,皇上沒睡醒說睡一會兒精神精神,就直接這麼睡着了。”
“睡着了?”沈軒晨呵了聲。
涼倍羽的毒解了,如今不必受邵家所掣肘,一早過來,大概是打算實心實意的對皇上了。
“皇上。”沈軒晨清冷淡泊的聲音說道。
龍案上的人仍就睡着。
沈軒晨說道:“皇上,該醒醒了。”這孩子,還真能睡的着,不過他年紀這麼小,就要早起上早朝,睡得醒也難。
小皇上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他醒過來,歪了歪腦袋,這才睜開一雙滴溜溜的眼睛。
“陳將軍,你喊朕幹什麼?朕要困死了。”
沈軒晨笑道:“皇上,你今天應該好生見見攝政王。”
“怎要見攝政王?”小皇上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
那太監說道:“攝政王一大早是要見皇上的,皇上說先睡一覺精神精神就去見他的。”
小皇上一聽,立刻說道:“朕睡過頭了,哎呦。”
說罷,直接起了身,讓人去攝政王府傳旨。
涼倍羽過來時便見到了陳嵩,這個陳嵩,是唯一好好的照顧着小皇上的人,但是,他一直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別有用心的人。
畢竟,小皇上身邊忠心耿耿的人,哪一個是安然無恙的?
“陳將軍,本王有話單獨和皇上說。”
沈軒晨微微一笑,撤了出去。
沈軒晨站在清祥殿外,目光打量着清祥殿的模樣,這麼多年了,物是人非呀。
正打量着,正門進來了不少人,前面走着的是夢麗,後面跟了不少太監宮女。
夢麗目光看見站在門外的沈軒晨,笑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