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而望,並沒有瞧見人的身影,但是似乎聽見了一聲輕微的馬鳴聲。
她順着聲音轉了方向,目光看着面前的紅綢,扯了身上的馬鞭,一鞭子甩了過去。
整個鞭子,瞬間變成紅色。
娜珠驚愕的看着。
果然有問題拗。
她快步順着打斷的紅綢走了過去,一路邊甩鞭子,邊向前走去。
又過了一道紅綢,便瞧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馬匹,馬的不遠處,正躺着一個年輕的身影跖。
她疾步走了過去,看着這人的容貌。
玉面俊美,就是臉色煞白,嘴脣帶紫。脣邊貌似帶着一絲不羈的苦笑,到讓這張煞白的臉,有幾分的迷人氣質。
娜珠想了想,這人好像是雲風王朝皇后娘娘的堂哥,叫什麼,不太記得。
“喂,還有氣嗎?”
娜珠有幾分膽怯,不太敢伸手,愣愣的喊着。
地上的人沒反應。
娜珠平日連死貓死狗都怕,這面前的人若是個……呵,她怎麼就一股腦的衝進來了,她就想不明白了,這些和她沒有干係的人,她怎麼就能爲了他們衝進來?
她伸手放在地上人的鼻前,感覺道呼吸的存在,不過這道呼吸,也快差不多等於不存在了。
面前人的身上被沒有受箭上,而且,也沒帶上翠綠的顏色,倒是手腕正搭在拖曳在地上的紅綢子上。
娜珠連忙將他的手拽了回來,到吸着冷氣,這必定是紅綢的毒,從他的手進到身體。
她越加慶幸,從進來就不曾讓紅綢掛到自己一點。
“這附近有人嗎?”她喊了一聲,無人回答,連聲馬鳴都沒有。
娜珠沉着臉色爲難,她進來是爲了毀了這裡的,可是眼下這人性命垂危,若不把他先帶出去,他必死無疑。
而且,眼下她並不知該如何毀了這裡。
娜珠將地上的人背在了身上,順着原路返回,有問題的地方,她都甩着鞭子解決。
若有箭矢飛過來,能躲得則躲,能打斷的打斷,避不了的,只能讓後面大概也活不了的人先擋一下,許以毒攻毒就能解毒呢?
呵,娜珠十分無奈。
待她揹着顧南沂從裡面走出來時,嚇得所有人一跳。
盛司軒瞪大了雙眸,匆匆跑了過去。
司馬穎瞠目結舌,這個女人竟然毫髮不上的將人帶了出來,而且,竟然還是顧家的人!
她氣炸了肺,快步走了過去。
“娜珠你怎麼樣?”
娜珠將顧南沂放在地上,雙眸冷怒的瞪着盛司軒,道:“你踹羥木害他受傷,等毀了這裡,咱們再算!”
盛司軒一僵。
“去將長孫大夫請過來,別一天總想着害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別作孽!”
她話音一落,走過來的司馬穎揚手竟想給她一巴掌。
娜珠躲了開。
司馬穎喝道:“作孽?他們顧家的人傷我女兒,我想報仇就是作孽嗎?你這女人這麼賤,助紂爲虐,你孃親是不是也這麼賤!”
娜珠氣急,揚手給了她一巴掌,也不管她什麼公主身份,喝道:“你個瘋女人,你女兒現在沒死,你報什麼仇?”
司馬穎怒瞪着眼睛問:“她沒死,她在哪?”
娜珠啞口無言,和她講不清道理。
她儘量平靜了下情緒,忽然訝異問道:“羥木和東方大哥呢?”
盛司軒道:“都跟着你進去了。”
娜珠臉色頓時蒼白,心一陣狂跳,整個人都抖了些,這偌大翩飛的紅綢,可是都帶着毒的,他們都不清楚,他們……
她猛地一下子拽住司馬穎,帶着她向紅綢了飛奔了過去。
司馬穎臉色一變。
她身邊,冷風迅速衝到娜珠眼前,厲道:“放開長公主!”
娜珠叫道:“放她?放她這個幕後之人嗎?既然進了裡面的人,必定都會碰紅綢,紅綢上全是劇毒,都必死無疑的命,她,最好也給我進去等死!”
說罷,她提了內力,一掌對向冷風。
冷風一下子被這掌風打了出去,口吐着血,驚駭的看着,司馬穎被娜珠推進了紅綢之中。
翩飛的紅綢,已看不見長公主的身影。
他想爬起來,卻五臟六腑損傷的已是抽絲了一般。
盛司軒震驚至極的看着站在紅綢前的白色身影,那道背影,似乎帶着強悍的力道。
……
壓抑的寂靜,狂風翩拂,紅綢在眼前帶着血氣,刺得娜珠雙眼通紅。
她轉了身,大步向看臺跑去。
盛司軒不解她的意思,連忙跟了過去。
娜珠衝向看臺之上,徑直奔向最高的位子。
她這副瘋癲的模樣,嚇得看臺邊的
侍衛一路相攔,而攔不住一絲半點。
司馬騰毫不膽怯的站在那裡,直視着近到眼前的女子。
娜珠沒理會他,在他的寶座上一跪,手四處拂過,驀然,嗯了什麼。
乍然,轟的一聲,看臺下,萬丈而起的紅綢眨眼間落了下去,連着毒箭也停了下來。
娜珠目光和衆人一同死死的盯了過去。
只見偌大的草原上,遍地野草紅成一片。
茫茫草原之上,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對立而望,其餘之人,皆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娜珠心涼的,瞪了片刻,才飛奔着,直接從看臺上看也不看的施展輕功,一路往下行去。
衆人只見,一個白裙女子,從看臺一路飛奔,似臨空飛去的仙女。
再看容貌,衆人連連驚歎。
那張容貌絕色傾國,眉黛脣紅,雙眸美豔,但女子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那氣勢,竟比他們栩國大汗出現之時的貴氣和威嚴,還要強上百倍一般。
娜珠落了地,直接奔着地上的人而去。
東方少晨目光期冀的看着她,卻眼睜睜的看着她沒有看他一眼,目光慌張的在地上看過,徑直奔着昏過去的羥木而去。
“羥木大哥,你怎麼樣?”娜珠顫着聲音,一雙眼睛打量着地上的人。
此刻,也不瞧自己有沒有被羥木身上的紅色劇毒觸到,將他扶起,攬在懷裡。
羥木脣已經變了顏色,神智倒還清楚,他睜開的雙眸看見了湛藍的天空,感覺到溫暖的氣息。
“娜珠,我沒事。”
娜珠緊緊的攬着他,極爲難受。
羥木正眼看向她的臉龐,霎時間,目瞪口呆。
眼前這張美得傾國傾城的臉,是娜珠嗎?他竟中毒到出了幻覺,將別人錯認爲娜珠?
娜珠眼淚汪汪的看着吃驚的瞧着她的人,“羥木大哥,你怎麼樣?”
“你是娜珠?”
娜珠連連點頭,羥木大哥中的這毒,必須要趕快解了纔是。
她對着他道:“羥木大哥,我揹你去找長孫大夫。”
說罷,讓羥木伏在她的背上。
羥木回不過神,心裡暗想,自己心中娜珠最美,出了幻覺,也是這般想的,所以眼前的娜珠漂亮了。
他沒有讓娜珠揹着自己,不肯累到她,扶着她的肩膀站了起來,道:“我可以走。”
娜珠心疼的攬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
杜淵非冷漠的眸子緊緊注視着走開的人,這人是那位娜珠姑娘,爲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美,而且,她的眉眼,有幾分和顧清淼相似。
有問題。
他轉了目光,乍然看見地上躺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臉色瞬間一白,邁着步子快步走了過去。
地上昏着的人,正是薛聽兒,春六正蹲在他的身邊。
“王爺。”春六聽見腳步聲,擡起頭,繃着神色。
“聽兒怎麼樣?”
“碰紅綢了。”
杜淵非避開她身上的紅色,將她一下子抱了起來,緊跟着方纔離開的人而去。
春六也站了起來,絲毫沒有受一點傷的跟着快步離開。
東方少晨眼底陰鶩,除了薛聽兒和羥木,另兩人竟然安然無恙。
顧南沂呢?
他目光看去,並沒有看見顧南沂的身影,極爲詫異的看見,遠處地上,正躺着一道紅影。
他走了過去,眼神沉穩又驚愕,司馬穎?她怎麼會進了這裡?
……
長孫大夫的府邸極爲熱鬧。
一連來了數位中毒之人。
一個部落的王子,一個雲風王朝皇后娘娘的堂哥,一個雲風王朝的王妃,一個栩國的長公主。
好在每個人都是中的同樣的毒,只是輕重不同。
長孫大夫仔細瞧過了四人,對着滿堂緊張的等着的高貴衆人說道:“依現在來看,王妃和長公主中毒最深,羥木王子中毒最輕。”
聽他沒有提起顧南沂,杜淵非問道:“顧南沂如何?”
長孫大夫道:“必死無疑。”
所有人鴉雀無聲。
娜珠管不了那些人,聽見羥木中毒最輕,欣喜了幾分,問道:“長孫大夫,如何解毒?”
長孫大夫道:“此毒劇毒無比,我對毒並不擅長,怎麼解毒,暫不知。”
娜珠一下子又緊繃了神經,忽然,她道:“你不是穀神醫的徒弟嗎?可不可以,讓穀神醫過來?”
長孫大夫搖頭,年輕稚氣的臉龐無可奈何,“我不知師父所蹤。”
娜珠心急如焚。
其他人更是。
畢竟,羥木中毒最輕,到能拖些時日,別的人,可不能。
栩國的人對着娜珠劍拔弩張,滿心
又是嫉妒,她擔心的人中毒頗輕,可他們公主呢,卻是中毒這麼深。
這毒婦竟然將公主推到紅綢之中,太狠毒了,定讓她凌遲不可!
長公主府的衆人虎視眈眈的對着娜珠拔劍。
娜珠冷戾着眼神回瞪着他們,厲道:“司馬穎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長公主駙馬盛海福揚手,讓衆人退下,深沉的眼睛盯着她道:“若長公主有何閃失,你和羥木的部落,必是覆滅,大汗對長公主視若掌上明珠,長公主又是未來儲君之母,娜珠姑娘,你已惹禍上身。”
杜淵非冷漠出聲,逼問道:“長公主害我雲風王朝這麼多人,栩國長公主又想如何交代?若本王王妃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必定誅你盛府滿門!”
娜珠聽了杜淵非的話,心裡暗道,羥木這毒若是解不了,有個好歹,她也不會放過他們!
盛海福緊繃着臉色,有幾分鐵青。
春六獨站在一邊,目光瞥向安靜的東方少晨,不知冬閣主有何打算?
他們春閣閣主傷的這麼重,若主子在,必定是會解了這毒。
眼下,說什麼都沒用,首先該想的就是解毒。
東方少晨冷凝的眼神微晃。
如今如何,才能讓他們這些人,都沒有解毒的機會呢?
他的目光,對視向那邊衆人圍着的長孫大夫,只有讓他一死,衆人才能死路一條,……
……
夜色已深,娜珠捧着酒壺喝着酒,邊喝邊嘆。
杜淵非正巧走過,瞧見,便走了過來。
“娜珠姑娘。”
娜珠聽清了聲音,嗯了一聲,“怎麼沒守着你的王妃?”
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雲風王朝皇上的十叔,而那位薛姑娘竟然是王妃。
杜淵非道:“她在長孫大夫那。”
娜珠哼道:“長孫大夫就是個草包,明明是穀神醫的徒弟,竟然還解不了毒。”
杜淵非冷漠着臉色,淡漠着目光,隨手從她面前拿了一瓶子酒,說道:“長孫大夫畢竟年輕,若是楚神醫在這裡,興許還能解毒,然,雲風王朝離得實在是甚遠。”
“那怎辦?就只能指着這個草包?”娜珠難受至極。
杜淵非目光注視着她,問道:“你可會醫術?”
娜珠有幾分醉的瞧他,苦笑道:“我哪會,醫術那麼繁瑣的東西,失憶前,我可能也學不會。”
她嘆着氣,愁腸百轉。
杜淵非看着她道:“未必,也許你會醫術呢?”
娜珠頗愣。
杜淵非將她拽了起來。
“王爺,我可不會什麼醫術,我若是會,還能看着羥木還在那中毒?”
“會不會,先瞧瞧,你現在失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
“你這是強人所難,趕鴨子上架,就算死馬當活馬醫,也得靠長孫大夫。”
“長孫大夫若解不了毒,沒這本事,瞧瞧別的,大概還能學以致用。”
娜珠連忙問道:“瞧什麼?”
杜淵非回她:“瞧你這張臉。”
娜珠莫名其妙,她臉,有什麼好瞧的?
徑直一路拉拉扯扯的去了長孫大夫那裡。
長孫大夫對着生拉硬拽的兩人頗爲詫異,這麼晚,他們二人過來幹嘛?
“長孫大夫,你瞧瞧她的臉。”
長孫大夫一愣,目光向面前那張絕美的臉看去。
“這張臉並沒有易了容,那麼,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容貌?”杜淵非問。
娜珠吃驚說道:“改變容貌?”
杜淵非接道:“她這張容貌一直是悄無聲息的變化,我見她這幾次,發現的很明顯。”
娜珠酒氣熏天的說道:“你喝多了吧,眼神不好,我這張臉天天看,根本就沒變化。”
“就因爲你天天看,習以爲常,自然看不出來。”
“不可能!”
長孫大夫在一邊瞧了片刻,說道:“有藥可以改變容貌,藥效一過,或藥效快過,容貌會向本來容貌還原。”
娜珠道:“既然你們覺得我這容貌是因爲藥效快過,那麼,就拿回解藥給我吃下去,我看看,我本來容貌到底是什麼!”
她根本不相信這荒誕的話,她是被夫君害到這裡的,都已經重傷的半死不活了,還需要給她改變什麼容貌?
還有,她若是改變了容貌,東方大哥怎麼會一眼認出她?除非給她改變容貌的就是東方大哥。
娜珠對着長孫大夫道:“我不在乎之前容貌什麼的,我現在,只想讓羥木解毒。”
她轉身,要離開。
杜淵非攔住她,道:“若我瞧清了你本來的容貌,也許會解了羥木的毒。”
娜珠呵笑一聲,“王爺,就算瞧清了我本來的容貌,我也解不
開羥木的毒,因爲我根本就沒有什麼記憶,你別逼着我做我根本不能做到的事。王爺,我不是什麼會醫術的顧清淼,我叫娜珠。”
她說罷,醉醺醺的離開。
長孫大夫說道:“王爺,娜珠姑娘的容貌確實與我第一次見她天壤之別,只不過如她所言,這藥效一過,記憶也不會跟着回來。”
杜淵非淡漠問道:“難道那藥效並不會讓人失憶?若如此,她是如何失憶的?”
長孫大夫道:“也許是受了重傷,也許,還有什麼藥的藥效還遠遠沒有過去。”
杜淵非眼色沉着。
那麼,也就是說,有人不但管了她這個容貌,還以備後患,換了一樣管着她記憶的藥。
兩樣藥效時間不同,那麼,這應該是另有什麼目的。
讓他們發現她,而,讓她不認得他們嗎?
杜淵非很不安。
……
二更的鑼聲在雲風王朝的皇宮內響起。
皇后的湛鳳殿,燭光映着琉璃,折射着晶亮的光芒。
鋪着金色地面的大殿左右,擺着數道用價值千金的琉璃做的桂樹。
桂樹頗高,已過了女子的身高。
窈窕的女人身着端莊的錦袍長裙,拖曳的裙襬,長的讓人驚歎。
她纖細的手指扶着桂樹,脣莞爾一笑。
驀然,柔聲說道:“將這些琉璃都送到冷宮裡去。”
身側垂首的太監婢女,立刻着人將滿室的琉璃桂樹送走。
沐雲辰處理完朝政,進了湛鳳殿,錯愕的發現滿殿竟是空了。
前幾日他們回來後,淼兒怒氣難消的和他分居,獨自搬到了皇后住的湛鳳殿。
後來,她說喜歡琉璃,還喜歡月亮裡的桂樹。
爲討她原諒,他便讓人用琉璃製出了數棵價值連城的桂樹,沒想到,今天竟然不見了?
鳳椅上的女人,有幾分妖嬈的用雙眸注視着他,聲音有幾分冷漠,“皇上,你瞧什麼?桂樹嗎?與其放在這裡,不如先放在冷宮,過不了多久,臣妾就得去冷宮小住。”
沐雲辰無奈,淡笑了聲道:“淼兒,要不我還跪搓衣板?”
鳳椅上的女人,眼中閃過驚訝,面前身着龍袍的男人,竟然含笑說,跪搓衣板?
她有幾分的呆。
正呆着,沐雲辰已經大步走了過來,拉着她的手,深情的道:“淼兒,咱們夫妻,能不能不分居?”
那雙溫潤如玉的目光,魅惑的看着她。
“皇上,臣妾住在湛鳳殿很開心,不想回到清祥殿。”
“那我就搬過來。”
女子眼色一沉,冷冷的站起身,“皇上可是一國之君,之前寵着臣妾,是臣妾失了皇后身份。”
沐雲辰道:“淼兒,我不是寵着你,如你所言,這是愛。”
女子譏笑了一聲,“對臣妾是愛,對孟馨琬是寵着,皇上分的清楚,那就好。”
她說罷,嬌氣的轉身,從鳳椅向下走去。
沐雲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淼兒,我只把她當朋友。”
女子道:“皇上,小太子如今癡傻,臣妾又身受重傷不可能身懷有孕,偌大江山,你若當真想給了別人,倒是將臣妾推到風口浪尖。在這深宮,臣妾只想擔個皇后之名,不想再與皇上鶼鰈情深。”
沐雲辰臉色陰沉了些,“淼兒,這一路回來,你越來越和我分道揚鑣,一字一言,與以往天差地別。”
他溫潤的冷眸看着她的雙眸。
女子甩袖說道:“臣妾恃寵生嬌,對皇上怒目而視,看來今日就該住進冷宮之中。”
沐雲辰蹙着眉,將她抱在懷裡,“夫妻吵架不隔夜,淼兒,我只愛你,你若想住在冷宮,我也住進去。”
女子心裡一震,一雙美眸看着他的雙眼,說道:“你若愛我,就滅了所有欺負我的人,我要讓顧家,還有千萬樓,都在我眼前消失。”
沐雲辰驚住,“淼兒,顧家是你孃家,千萬樓,你不是說……”
女子打斷他道:“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不然,便是冷宮,你也休想跟着去。”
她猛地推開沐雲辰。
沐雲辰一隻手卻拽住了她,掐在了她的脖頸,臉上的神色有幾分冷然,“裝的越來越不像!”
女子鎖着眉,緊盯着他。
沐雲辰道:“淼兒溫婉理智,理智的比朕還要厲害,你這恃寵生嬌的模樣,嬌媚的都缺了火候。”
他嘲諷着,手拂向她的臉龐,掀了她的易容。
女子娟美的臉龐出現在眼前,竟是一鶴。
沐雲辰詫異。
一鶴圓圓的小臉,帶着扭曲的冷笑,對着他怒聲說道:“你害了主子,我必是要替主子報仇。”
沐雲辰將她推開,如玉的臉龐冷着,道:“你若想替主子
報仇,爲何還要讓朕滅了千萬樓?”
一鶴嘶喊道:“因爲害主子的就是樓主,樓主見主子對你真心以待,忘了之前替他奪得皇位,樓主哪裡知道,主子已經在謀算……”
她說着,哈哈慘笑了起來,“主子現在因爲你的連累,已經被樓主處置,謀算的事也不過一半,傷不了你,這也好,你倒可以替主子報仇了!”
說罷,她身上的毒發作。
沐雲辰蕭索的站在原地,目光陰沉沉的,接受不了她的話。
淼兒死了,只因爲她算計自己太慢,而讓千萬樓的樓主震怒?
他根本不相信。
一鶴爲什麼胡言亂語?
若真是這般,春閣閣主薛聽兒還有淼兒的屬下雪雪穆綿,他們不知道嗎?
還用和他一般四處找着淼兒在哪?
沐雲辰冷靜的分析着,一鶴的話,到底有什麼用意。
又一聲更聲響起,他出聲道:“來人,讓穆綿和黎雪雪過來。”
片刻後,幾道腳步的聲音響起。
“進來。”沐雲辰道。
穆綿和黎雪雪,另外多加了一個楚莜之,三人走了進來。
三人一瞧地上的人,瞬間驚在原地。
“皇上,你爲何要殺了一鶴?”穆綿面色怒氣騰騰。
沐雲辰回過頭,淡漠的指着一鶴道:“她與朕說,淼兒死了,乃是千萬樓樓主所爲,淼兒死前要替千萬樓樓主謀算朕的江山,你們樓主誤會她對朕真心以待,遂,處置了她。”
他話音一落,穆綿立刻道:“不可能,一鶴竟然說這瘋言?”
沐雲辰道:“朕叫你們過來,就想知曉,你們到底知不知曉?即便在之前,你們對淼兒似親兄弟姐妹,但終歸你們都是千萬樓樓主這大魔頭手下的人。”
穆綿表情有點抽風,連連道:“樓主斷不會傷害淼兒。”
他說的話與淼兒之前說的,都是如此的斬釘截鐵,沐雲辰眯着琥珀色的雙眸,爲什麼,他們這麼肯定?
穆綿道:“一鶴既然說了那些話,分明就是別有目的,想借皇上來處置顧家和千萬樓。”
沐雲辰道:“她臨死之前說這些,若朕告訴了你們,和你們相商之後,豈不是真相大白,不可能對顧家和千萬樓產生芥蒂?”
楚莜之靠近一鶴,打量了下,對着沐雲辰說道:“皇上對千萬樓沒芥蒂嗎?”
沐雲辰淡漠的看着他,直言,“若今日,不說出爲何如此信任那大魔頭,想必,朕明日就會滅了千萬樓!”
穆綿和黎雪雪一震。
兩人僵着,主子不下令,他二人怎麼能將主子身份說出,尤其是說給沐雲辰。
若如一鶴的話反過來,主子一心一意爲着他,而此次主子失蹤卻是他的謀算,若告訴他主子的身份,豈不是自尋死路?
穆綿道:“皇上若真心繫淼兒,那麼,該相信我的話,若皇上滅了千萬樓,離主子和你分開,必將近在眼前。”
沐雲辰心裡起着帶着怒意的波瀾,“最近可有什麼蛛絲馬跡?”
穆綿道:“城外山上,倒是瞧見了主子的東西,春閣之人已經查了,且我們分析之後,主子若無礙,大概會在邊關,到不知是哪個地方。”
沐雲辰眉緊蹙,忽然,他道:“暗衛。”
暗衛立刻出現。
“栩國那邊騎射大賽如何?”
暗衛快速離開。
幾個人在大殿中靜等。
“春閣那邊可知道?”
穆綿搖頭。
片刻暗衛出現,稟報道:“皇上,栩國長公主設置機關,顧公子,良王妃,以及栩國小部落王子羥木和長公主本人身中劇毒。”
他的話,嚇得所有人一愣,臉色大變。
“什麼時候中的毒?現在怎麼樣?”穆綿上前問道。
暗衛道:“傳信暗衛路上被殺,剛纔才得信回來,是半月之前,現在衆人如何,並不知曉。”
寂靜的大殿,沐雲辰冷笑厲道:“莜之,你即可便去栩國,令衆暗衛相護。”
穆綿在一邊道:“我和春五也過去。”
“穆綿,朕信着淼兒,也信着你們的話,朕不會理會千萬樓,但是,你們自己注意。”
穆綿有幾分感慨,事到如今,沐雲辰不但相信主子,到還相信了他,即便後面還提醒他小心千萬樓。
他必定會小心護着楚莜之,若聽兒她們得了什麼克毒之藥,仍然安然,楚莜之過去,必定能救她們。
幾人連夜匆匆趕往栩國,悄無聲息。
湛鳳殿空空的大殿,沐雲辰負手而立,說道:“去栩國,東方少晨城府到深,支走朕,必定是得意至極。”
將他棄在栩國,讓他與淼兒分隔兩地。
然而,竟一時欣喜若狂,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
一路行回,他感覺的到有人盯着,心嘆,一鶴故意來自尋死路,對他倒是忠心。
方纔和穆綿他們說話,他想,淼兒當初被何人所害?
顧府,千萬樓,以及東方少晨這個人,都縈着他的思維。
大概能確定,如今與顧府無干。
東方少晨對淼兒深愛,難說,也對着千萬樓樓主用了調虎離山之計。
然而,穆綿和淼兒都曾說的信誓旦旦,絕對信任千萬樓的樓主,且,他曾見過那位樓主一面。
分析來看,東方少晨,分明就是你從頭至尾害了淼兒。
沐雲辰滿心怒火的罵了東方少晨一聲,休想將朕耍的團團轉。
你想用一個假的淼兒來調虎離山,朕到也可用個假的淼兒偷樑換柱。
他冷笑一聲,從大殿走了出去。
……
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着,喜氣的樂聲極爲熱鬧。
一處府邸門前,新娘子從喜轎上下來。
門前,高大挺拔的身影身着大紅色喜袍,俊朗寬厚的面容帶着爽朗的笑。
新娘子的手,握在新郎寬厚的手掌上,臉上的笑容有幾分的複雜。
“顧清淼,你瘋了!”
忽然衝過來不少人,前面深藍色衣袍的冷漠男子,緊緊握着新娘子的胳膊。
娜珠甩着胳膊,火冒三丈的道:“王爺,你放開。”
杜淵非道:“你瘋了麼?你是雲風王朝的皇后娘娘,你一朝皇后,怎麼能嫁給栩國一個小部落的王子?”
娜珠七竅生煙,冷着聲告訴他,“我就是娜珠,不是顧清淼,就算我不是娜珠,我也是楚淼兒,王爺,你別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已是和羥木大哥生米煮成熟飯了,就算我是什麼皇后娘娘,那便等着皇上廢后!”
杜淵非心裡一顫。
他身後的人都吸着冷氣。
羥木站到杜淵非面前,說道:“王爺,請你不要攔着我們成親。”
杜淵非扯了娜珠的喜帕,逼問着她,“你瘋了嗎?我之前就曾告訴過你,你是顧清淼,雲風王朝的皇后娘娘!”
娜珠緊咬着牙,數日前,她突然恢復了容貌,從那後,杜淵非他們這些人就瘋了的叫她皇后娘娘。
就算她是皇后,也改變不了之前東方大哥告訴她的那些事實。
至於東方大哥如何認出她,不過是她說話的語氣,最重要的,他說與她是青梅竹馬,所以,他認得她。
薛聽兒瞧着娜珠氣急的模樣,也站了過去,對着她道:“淼兒,死丫頭,沐雲辰對你那麼好,只不過和孟馨琬說了幾句話,阮武還一直瞧着的,你說你,也彆氣的嫁給別的男人啊。”
娜珠一聽她的話,呵,她的夫君還真是和別的女人,呵……
娜珠冷笑着說道:“若果真和我琴瑟和鳴,寵我至極,就算帶着別的人在身邊,也斷不會夜裡去見別的女人,有什麼可說的。我不想在深宮裡當着皇后,我已經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記憶,他這個皇上大可從新立後。偌大的草原,我如今越來越喜歡,我想一輩子留在這裡,伴在羥木身邊。”
薛聽兒滿頭黑線。
你是忘了,沐雲辰怎麼辦?
聽淼兒以前說過,李成失了記憶就一根筋的喜歡他的嫦妃,對着嫣桃置之不理。
誰想,轉臉淼兒也這樣。
這可怎麼辦?
娜珠看着他們灰頭土臉的神色,挽着羥木就想離去,前幾日商量成親之事時,她便和羥木打算找個偏僻的院子當新房。
不說是爲了瞞着良王他們這些雲風王朝的人,也是怕他們一激動,說出自己是他們的皇后娘娘,而讓衆人議論紛紛。
今天這偏僻的小巷子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以至於,他們倒是絲毫不需顧忌。
可恨,倒不如選個熱鬧的地方成婚,看他們敢多說什麼,讓他們的皇上丟盡顏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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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能預發,每天更新大概會在九點之後,等以後預發凌晨更新的時候,會告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