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嶽沅歌的藥浴進行的都還算順利,雖然過程之中她時有掙扎,好在安長溪一直在身旁看着,倒也沒有出什麼大事。
這日中午,剛剛將嶽沅歌放入池中,因爲擔心她會出事,安長溪並沒有離開,坐在一旁的搖椅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紅綢被派去拿醫書,雲意在裡面爲嶽沅歌加藥材,此時的溫泉池安靜的很,夾帶着水汽的空氣有些潮溼,安長溪靠在椅子上,彷彿是覺得十分的疲憊。
就在這時,窗戶外面突然出現了一陣十分輕微的響動,安長溪猛然睜開眼睛,水氣瀰漫,根本看不到窗邊有什麼,只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到一點輪廓,正在慢慢的向前爬着。
“那是什麼?”安長溪突然說道。
雲意正將藥材放進池中,聽到安長溪的聲音,不由得向窗邊看去,她距離窗戶較近,能夠清晰的看到上面的東西,剛一轉頭,頃刻間就讓她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隻紅色的蠍子,正緩慢的朝着水池的方向爬過來,“郡主快起來,是蠍子啊。”
雲意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下意識的就要將一旁的藥籃拿起來,可是剛一伸手,就發現藥籃之中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爬滿了蠍子。
窗外,安長吟命令一旁的小丫鬟雅玲和羽然將袋子全部打開,所有的蠍子都順着窗戶的縫隙爬了進去,看着一隻只的蠍子,她的臉上帶上了一絲冷笑,安長溪,我看你今日還能不能活着出去,即便是咬不死她,她也會脫層皮。
看着地上越來越近的蠍子,雲意臉上佈滿了恐懼:“郡主,現在怎麼辦?表小姐還在藥浴呢。”
“這蠍子肯定有毒,不能去碰,紅綢應該快回來了,讓她去準備火把。”安長溪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郡主,你看窗邊!”雲意站在安長溪身前,指着窗戶驚恐的說道。
擡頭望去,安長溪不由得愣住了,竟然又進來了十幾只大蠍子,眼下她們三人徹底被蠍子包圍住了,前進不得,更何況蠍子喜歡潮溼的地方,嶽沅歌此時未着寸縷,一旦蠍子入了水,那她的性命就堪憂了。
“郡主,紅綢回來了。”就在此時,紅綢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等等,不要進來,紅綢你聽我說,現在屋中有些情況,你快點去拿火把進來,事不宜遲,不要多問,快去。”安長溪急急說道,看着逐漸逼近的蠍子,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些微的顫抖。
感受到安長溪語氣的急促,紅綢也不再多問,飛快的跑了出去,倉促之間,她看到了一抹茶色身影正顫顫巍巍的離開了觀言堂。
很快,紅綢便拿着火把回來了,“郡主,火把拿來了。”
“你把門踹開,千萬離遠一點,把火把扔進來。”安長溪看了看腳下密密麻麻的蠍子,大聲的喊道。
紅綢會意,遠遠的將門踹了開,隨後將火把扔了進去,那些蠍子遇到了火,紛紛向後退去,接連十幾只都被烤焦了。
看到裡面的場景,紅綢這才明白爲什麼安長溪不讓
她進去,竟是有這麼多的蠍子在此!心中驚魂未定,若是安長溪沒有反應這麼快讓她去拿火把,那麼此時她看見的會不會是她們三個人的屍體!
“郡主,您沒事吧?”紅綢走進去將火把拿了起來,又在地上來回的晃了幾下,蠍子被烤的急急後退,不敢再上前去。
“我沒事,快去看看錶小姐如何了。”安長溪額頭浸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方纔她差一點就死在這些蠍子的口中了。
“郡主,表小姐沒事,想來是因爲有藥材的緣故,並沒有蠍子過來。”紅綢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嶽沅歌的前後左右,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說道。
看着地上死了的蠍子,安長溪眼中露出一抹冷然的神色,這絕對是有人故意爲之的,雖然現在是蠍子活躍的時候,可是這麼多蠍子突然出現,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定然是有人安排的。
“郡主,有件事情紅綢不知道該不該說。”看着安長溪若有所思的樣子,紅綢突然想到了方纔看到的那一抹身影,不由得說道。
擡眸看了紅綢一眼,安長溪道:“說吧。”
“方纔紅綢去拿火把的時候,看到了兩個人,不過沒有看清樣貌,只看到了衣服的顏色,會不會這些蠍子……”腦海之中閃過那抹茶色的身影,紅綢低聲道。
聞言,安長溪冷冷一笑,面色已經恢復了常態,神情宛如平時那般柔和,可是仔細看去,卻是帶着一股異樣的陰狠之色。
“很好,既是剛走,應該跑不遠,你去找找,務必把她們帶過來。”安長溪勾出一抹狠戾的笑容道。
“時候到了,先把表小姐弄出來送過去,這裡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爹爹。”安長溪轉頭對着雲意道。
兩人將嶽沅歌送回了房間,又折返回了溫泉池,紅綢已經揪着兩個小丫鬟站在那裡了,看到安長溪前來,兩個小丫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緩步走到兩人面前,安長溪伸手擡起了其中一個人的臉,指甲在那人的臉上劃過,帶着異常的冰冷與尖利。
“羽然,蠍子很好玩?”安長溪的聲音很淡,可是聽在羽然的耳中卻是變了樣,像是催命符一樣十分的陰森恐怖。
“是誰讓你們放蠍子進來的?”安長溪用力一捏,羽然的下巴便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郡主,奴婢不知道郡主的意思,什麼蠍子?”羽然的聲音明顯的帶着顫抖,低着頭不敢去看安長溪的眼睛。
“雲意,不是還有活蠍子嗎?拿一隻過來。”不說實話是吧,安長溪冷眼看過去,她是仁慈的太久了,不給她們點顏色看看還真是不行了。
聽到你安長溪的聲音,雲意愣了一下,隨後去門外找了兩根樹枝,夾住地上的一隻活蠍子就走了過來。
看了那掙扎的蠍子一眼,安長溪淡淡道:“既然你不知道,就抓住它,抓住它我就信了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羽然啥時間臉色蒼白,整個人僵在了那裡,求助的眼神看向雲意和紅綢,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滿屋子的寂靜,樹枝間的蠍子突然扭動了一下,嚇得羽然猛然顫抖了起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不敢?那就是說你知道這件事情了?”安長溪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可是這笑容看在羽然眼中,卻是十分的恐怖。
看着安長溪的笑容,羽然遲疑了一下,隨後咬咬牙伸手就要去抓那蠍子,誰知就在此時,那隻蠍子又動了一下,嚇得她花容失色,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可是安長溪卻並沒有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羽然又伸出手去,在碰到蠍子的時候突然大叫了一聲,隨即便暈了過去。
看見羽然這樣,一旁站着的雅玲悄悄的向後移了出去,卻被安長溪發現了:“雅玲,你想去哪裡?”
雅玲吃了一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拼了命就向外頭跑去,卻被紅綢一把拉住了,“想跑?你要是再敢動這個心思,我就讓你吃了這蠍子。”
安長溪倒是沒想到紅綢還有這般狠戾的時候,不由得笑了笑,擺擺手道:“放下她吧紅綢,雅玲,你若是不想吃了這蠍子,就把實情說出來,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
“我說,我說,郡主,是三小姐的意思,不關奴婢的事啊。”雅玲滿臉淚水,生怕紅綢真的將蠍子喂到她的嘴裡。
聽到這話,安長溪突然笑了一下,她就知道,這件事情定然與安長吟脫不了干係,“把這裡打掃乾淨,雲意,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告訴。”
原本以爲安長溪在知道是安長吟所爲之後,一定會去質問,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什麼都沒說,難不成郡主轉了性子?雲意一臉不解的看着她,並沒有急着去打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後有她安長吟好受的時候。”安長溪自是看出了雲意的心思,不由得開口說道:“這兩個丫頭都送出去,隨便編個理由就是。”
“是,郡主。”
七日之後,嶽沅歌果然醒了過來,不過對於蠍子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安長吟在看到兩人活生生出現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不過誰也沒有說明。
這日一早,安長溪便來到觀言堂爲嶽沅歌施針,藥浴的過程中嶽沅歌並沒有像其他病人那樣有過多的掙扎,因此,她恢復的倒是不錯。
“表妹,多謝你。”嶽沅歌醒過來之後就一直臥牀養病,看着爲自己診脈的安長溪,心中多有感慨,千言萬語卻只有這一句話能夠表明她心中的感激。
“表姐,你的臉肯定會落下疤痕,不過你放心,何太醫那邊說吃紫河車能夠祛疤,他已經去找了,想必今日就能夠送過來。”安長溪將金針收好,笑了笑說道。
嶽沅歌點了點頭,眼中蓄滿了淚水,前日醒來之後,她就已經聽嶽安氏說過,是安長溪將她們接回了侯府,也是她救了她的命,對於這個曾經她多有嫉妒的表妹,此刻她就只剩下萬分的感激了。
“你好好休息,晚些我再過來。”安長溪見她沒什麼大礙,又囑咐了兩句便就離開了觀言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