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聖帝忙完政務過來慈寧宮的時候，楚天皓已經回去了。
太后說他：“你也不早點過來。”
“母后剛跟皓兒說什麼了。”天聖帝笑問道。
“沒什麼，今天皓兒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我看他好像有什麼事要說，但是等了他半天也沒說。”太后就說道。
別以爲她老糊塗了，她心裡明的跟鏡子一樣，孫兒那就是心裡有事，可是她給他機會了啊，爺拋出引子了，但他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說，等走了也還沒說。
孫兒性子利落得很，何曾這麼墨跡啊？
“母后，皓兒大概知道了。”天聖帝輕嘆了聲，說道。
“知道了？”太后一愣，然後就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了，忙道：“這不可能，皓兒怎麼可能知道，誰告訴他的？”
“應該是皓兒自己調查發現了的。”天聖帝搖頭道。
這個小兒子本事大着呢，他老早之前就有一支暗衛，連他都不知道的暗衛，不管什麼消息他都能網羅得到，而且要是他不想叫他知道的事，他手下那支暗衛也有辦法抹除得一乾二淨，叫他的龍兵衛也發現不了絲毫。
這一點，其餘的幾個兒子全都辦不到，唯獨他例外。
本來在御書房的時候，他只是猜疑，今天這小兒子態度有點奇怪，尤其是對虢國夫人四個字更是格外敏感，但卻還沒往那方面想去。
到聽到他母后也這麼說後，他就明白過來了。
幾天後就是虢國夫人的忌日了，而他每年都會去一趟，以往也會帶皓兒一起去。
小時候他還特別不明白，爲什麼他要去秘密拜祭虢國夫人，直到後來他長大了些，就明白了箇中含義，他就不問了。
而現在……
“想來是藺郡王跟太子他們給他提了醒，也是曾孫女跟她祖母那一般無二的眼睛叫他生疑。”太后沉思了一下，就說道。
天聖帝沒說話，其實是他自己透露給他這小兒子知道的。
小時候他問過他，要不要皇位，但那僅僅只是小時候，可是在他這麼大了，他還問他，只要他不是缺心眼，他都會忍不住多想。
而外邊又有那麼多關乎這其中關係的傳聞，還有他自己的消息來源。
太后便道：“既然皓兒已經知道了，那皇兒你何不把皓兒認回來？總這麼在楚王府上這也不是一回事。”
“皓兒自己不願意回來。”天聖帝搖頭道。
“不願意回來？他怎麼會不願意回來呢？”太后道。
“朕問過他，問他願不願意坐上朕這個位置，但是皓兒說他不願意，他不想跟他三哥爭。”天聖帝實話實說道。
太后聞言，就默了。
不認回來或許就這麼下去，可要是把這孫兒認回來，那皇位之爭必定少不了的，太子要是個無能的，那她是不會有任何猶豫的，可是太子除了這一次被迷障迷了眼之外，其餘的表現都十分不錯，再歷練一番後，再由賢臣輔助，定然會是一代明君。
而作爲嫡子的小五，那份機靈勁也差不到哪去，跟他九叔小時候有得一比，這種種加起來，實在是沒有易儲的理由與必要。
而且太子他們這些兄長這麼多年也不是白經營的，手下支持他們的大臣們都不少，皓兒年幼，他就算再能，在這方面也是不如他幾個皇兄的。
這要是冒冒然認回來，這對皓兒來說只怕有害無益。
而且看這個意思，皓兒自己也是不想爭的，如此的話，那就真沒有認回來的必要了，否則真的只是給皓兒的生活徒增危機與煩惱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隨緣吧，倒是太子那邊，你得好好提點提點，迷糊的時間不要太長，不然一直這麼迷糊下去，腦袋可不要就不清醒了。”太后淡言道。
“朕知道。”天聖帝點點頭。
“把皓兒當成是他的磨刀石，虧你想得出來。”太后白了他一眼。
“這也怪不得朕，大洲需要一個靠得住的明君，太子這些年來太束縛了，心境上缺乏磨礪，皓兒於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對手。”天聖帝笑道。
最關鍵的是這個小兒子不想繼承皇位，如此他自然只能選一個能繼承想繼承的，所以在不傷大雅的前提下，把這其中關係稍稍利用一下，那也是不錯的。
只要太子能從這一次的迷障及時醒悟過來，那他把皇位交給他也未嘗不可。
回楚王府的楚天皓自然不知道他父皇這老謀深慮心中的所想，剛進門想回世子院，就被楚王妃給喚過去了。
“母妃找兒子什麼事呢？”楚天皓過來後就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過幾天是你小姨媽的忌日了，正好淺兒也出了月子，我要去給她上個香，你們要不要抱着清兒過去一起過去？”楚王妃說道。
“也閒着沒什麼事，就一起去吧。”楚天皓一愣，然後就垂眸道。
“那行，你就回去跟淺兒說聲，讓她也準備準備。”楚王妃滿意笑道。
楚天皓見沒別的什麼事了，就轉身回世子院來了。
雲惜淺正把她閨女扒光了攤平在牀上，把她逗得咯咯笑後，這纔給她慢慢來給她把小衣裳穿了，見他回來了，就道：“爺，回來了。”
“嗯。”楚天皓點點頭，就進去換了身衣裳，雲惜淺剛好就給閨女穿好小衣服，他就伸手把這小姑娘抱起來，然後對她道：“母妃剛說了，到時候一起過去給小姨媽上個香。”
“母妃也要去？”雲惜淺一愣。
“是，母妃說一起去。”楚天皓道。
“那也行，到時候就一起過去給小姨媽上個香，求小姨媽在天之靈保佑咱閨女。”雲惜淺笑道。
楚天皓笑了笑，遲疑了一下，方纔問道：“媳婦兒，你會不會在意爺的身份？”
“在意爺你的身份？”雲惜淺愣道，問他：“在意爺你什麼身份？”
還不待他開口，她就繼續道：“爺你什麼身份我都不在意，只要你還是你，那你就是我的丈夫，我女兒的爹，其餘的什麼身份我都沒當回事。”
“哼哼哼。”纔剛這麼說，楚天皓懷裡的小奶娃就發號施令了。
“快點，孩兒她爹，給孩兒把尿去。”雲惜淺一邊折女兒的小衣裳一邊使喚道。
“你這欠收拾的娘們。”
楚天皓被遮蔽的心一下子撥開雲霧見青天了，笑罵了聲，就認命地抱着他的寶貝閨女把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