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楊妹子,這是什麼破地方啊,這路這麼顛,老婆子我這把骨頭這一路走來都快散架了,咱先歇歇,先歇歇再趕路也不遲,反正也不是什麼金貴人物,不用急着接回去。”
一個身材肥胖,衣着穿地鮮亮的婆子一邊拿帕子擦着虛汗,一邊忙喚馬伕停下。
“李大姐你不要緊吧?來,先喝口茶壓壓。”
楊媽媽看她那難看的臉色,拿了個杯子給倒了一杯粗茶。
李婆子灌了兩大口粗茶後,這才感覺那口悶着的氣壓下去了,鬆了好大一口氣。
“好點了吧。”楊媽媽道。
李婆子點點頭,然後就開始哀聲抱怨:“真是造孽喲,本還以爲這是個輕鬆快活的活兒,沒想到竟是個活受罪的差事,這還只是走了一半,還有一大半路沒走,這不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嗎,好妹妹,你可得疼疼姐姐,多歇一會,不然到了那小破地方,老婆子我還能有命在吶!”
“唉,也不能歇太久了,咱這一半路程都走了五天了,這要是再不快點,等回去的時候,大小姐她再要咱走慢點,那咱回到府上還不得一個月後?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我看吶,咱還是速戰速決得好,早些把人接回去,咱也早些不用受這個罪,李大姐,你說呢?”
楊媽媽也不慣着她,反問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那位算什麼大小姐啊,咱到時候說要快點趕路回去,她還敢不聽話不成,鄉下長大的丫頭,還能有膽子要求咱?”
李婆子語氣鄙視,不以爲然道。
要不是這次皇上賜錯了婚,把原本那位楚世子要娶的二小姐的名字寫錯了,整個雲王府還有誰記得府上還有這麼一位嫡長女在?
俗話說得好,落魄鳳凰不如雞,更別說這位自小被丟到鄉下來自生自滅的還不是鳳凰呢,頂了天也就佔了個嫡女的名頭,其他的,她算老幾?
“哎,你說啥呢,那到底也是老爺的女兒,你可別犯渾啊,省得到時候惹下麻煩,她要是告到老爺面前去,你還能好過了去?”楊媽媽不是很誠心地提醒了一句。
李婆子完全不在意:“她還真當自己是什麼金貴人物了不成,要是她真敢告到老爺面前去,我也不怕她,楚世子跟她的婚期還不知道定在什麼時候,咱也有義務早些把人接回去。”
“行了行了,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就聽你的,再多休息一會好了。”楊媽媽擺手道。
“這還差不多。”李婆子滿意了。
“等見了咱那位大小姐,這些話你可不能讓她知道,二小姐可是叮囑過了,要咱對大小姐客氣點,而且到底是鄉下長大的,要是脾氣粗陋了些,你也多忍忍。”楊媽媽輕笑道,語氣中的輕視是誰都聽得出來。
“還不知道到時候誰忍誰呢。”李婆子撩了下眼皮,哼道。
楊媽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脣邊帶着一抹笑。
夫人點名了要帶李婆子一起去,爲的就是給那位不知道成長得如何的大小姐一個下馬威,雖然夫人她沒有明着對李婆子說,可是李婆子是什麼人,她還能不知道夫人派她出來的原因不成?
休息了一會,倆人便沒有在耽擱,繼續開始趕路。
而遠在鄉下的雲惜淺此時還不知道,雲王府派來接她的人已經到半路上了。
雲惜淺這幾天很忙,她忙着實驗靈泉水的各種用途呢,只是可惜了,除去上回發現的那些功效外,雲惜淺這幾天就再沒探索出別的奇特地方來了。
芳嬸家裡的這十二隻小雞這幾天特別精神,連芳嬸自己看了都嘖嘖稱奇。
因爲當時她抓回來這十二隻小雞,是有把其中可能養不活的算計在內的,可沒想十二隻小雞都能成活,而且還長得這麼精神,看那刨地的動作,多有勁頭啊。
雲惜淺過來的時候,芳嬸就把這事當趣事給她說了。
雲惜淺心裡暗笑,聞言就順着她的話說下去:“長得好那也是應該的,芳嬸你每天都掐了一大把菜給它們吃,石頭小飛他們又經常出去挖蚯蚓,這有葷有素,日子過得比人還好,還能長不好?”
“這倒也是。”芳嬸笑着點頭。
“對了芳嬸,後院的菜可以吃了嗎。”雲惜淺問道。
靈泉水可以增加藥材的藥性,那喝了靈泉水的雞跟澆了靈泉水的蔬菜呢?雞肉跟雞蛋暫時她還吃不到,但是蔬菜現在就可以嘗吃了啊。
能增強藥材的藥性,那她倒要看看,能不能叫蔬菜更好吃。
“可以吃了,你自己去掐。”
芳嬸頭也不回地道,她把臥房的被子都拿出來掛在竹竿架子,今天的太陽不錯,正好曬曬。
雲惜淺就過來後院,自己掐了一把水嫩的菜。
“芳嬸,那我先回去了啊。”雲惜淺掐完菜就道。
“唉,這麼掐那麼點,你等等,我再給掐點。”芳嬸一看她手裡的小捆菜,就道。
“不用不用,這夠吃的了。”雲惜淺說完,就回去了。
回到李家,就把菜遞給了王喜荷。
王喜荷瞥了一眼,雖然眼神很不屑,不過還是撇撇嘴接了過來。
“對了舅母,這些天你拿我們做的那些香膏應該賣了不少錢吧。”雲惜淺也沒將她的態度放心上,轉而淡淡地問道。
“說啥呢,那幾盒香膏哪賣得了多少錢。”王喜荷臉色一僵,乾笑了聲。
每回雲惜淺跟李燕制香膏,第二天王喜荷都會過來要個一兩盒,當然,她的胃口自然不僅於此,不過是被李燕給擋了回去,加上雲惜淺逐漸不那麼好說話的表現,她也沒敢過於放肆。
所以就拿了些邊邊角,不過雲惜淺知道,她還是拿到鎮上去賣了。
雲惜淺也懶得揭穿她,敲打一下就行了,轉問道:“舅母,表姐人呢,我剛出去的時候她還在呢,咋一會人就不在了。”
見雲惜淺沒再追着問她偷賣香藥膏的事,王喜荷暗暗鬆了口氣,說實話,最近這些日子她着實跟着賺了一點。
一盒香膏拿到鎮上去兌給那些香藥鋪,一盒能有二百文錢呢!
她拿十盒過去,就有二兩銀子的純收入,她能不高興嗎!
也不知道這丫頭跟燕兒都賺了多少,這兩個死丫頭,嘴巴可真夠緊實的,撬都撬不開。
因爲雲惜淺以前那番話的敲打,王喜荷就算心裡再惦記,可也不敢真去惹急了她啊。
跟她兒子將來的前程相比,眼下這點錢還能有看頭嗎?
她得把眼光放長點!
“好像是出去了吧,這死丫頭近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每天就見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