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臉色都變了,雲惜淺淡淡一笑,對於他這種反應她早料到,自然也不在意他不大好的口氣了,道:“孫掌櫃,你看我像是隨便亂來的人麼?我既然敢把這知了猴拿來賣給孫掌櫃,自然是知道這是什麼、能不能吃,而且不瞞孫掌櫃,這知了猴我還親自吃過,而且還香的很。”
“你吃過?”這會孫掌櫃恢復冷靜了,聞言詫異看她,然後皺眉,想也不想就搖頭道:“不管淺姐兒你吃沒吃過,孫某都不會要你這蟲子,隨便把蟲子端上桌,那是把客人的安全當兒戲,孫某東來酒樓經營這麼久,還從沒在這上面出過不好的傳言,這要是有個萬一,那孫某這酒樓的名譽,十幾年的老招牌可就咂這上面了,這險孫某冒不起。這些蟲子姐兒你還是拿回去吧。”
“孫掌櫃不信我?”雲惜淺也不急,反而淡笑道。
孫掌櫃當然不信,淡淡道:“孫某不缺這點錢。”
“誰也不嫌錢多,孫掌櫃說是不是?”雲惜淺也不在意,反而淡笑地接了一句。
“姐兒倒是自信。”孫掌櫃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置可否道。
“並非我自信,而是我有這個自信的實力。”雲惜淺坦言道:“孫掌櫃,縣城裡也不止您這一家酒樓,往後數招牌不錯的還有好幾家,人生機遇不多,錯過了可就沒有了,您可想好,要是我把這些知了猴賣到別的酒樓,到時候東來酒樓客人流失,孫掌櫃可別怪我沒第一時間來找您做生意。”
“淺姐兒……”
孫掌櫃還想說什麼,雲惜淺卻淡淡打斷他的話:“孫掌櫃,我的話還沒說完,您先聽我說,若是我把這知了猴賣到別的酒樓,先說不火,可要是火了呢?咱縣城裡從來不缺有錢人,有錢人吃的就是一個新鮮,一個隨性,到時候火了,那您這就會流走多少客人?有些客人都習慣去一家酒樓吃飯,去了一次,下一次或許還會再去,到時候您這東來酒樓損失得多大?”
孫掌櫃沉默下來。
雲惜淺見他的臉色,不由放緩了口氣,道:“我想孫掌櫃您也是知道的,這知了猴它雖然是蟲子,可它沒毒,用對了,它還能當藥。您唯一的顧忌,就是因爲它是蟲子對不對?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很多蟲子它本身有毒,可它也能入藥,也能給人吃,更別說這知了猴沒毒了。”
不得不說,孫掌櫃做了大半輩子的生意,可像她這麼能說會道,把活人說死把死人說活的,這還是頭一次見,而她這些話,還真叫人有點想去試一試的衝動。
意識到自己似乎被這小丫頭牽着鼻子走了,孫掌櫃哼哼道:“你說這麼多,前提也得你這蟲子能火了才行,要不火,你說的這些都是紙上的大餅。”
“我都敢這麼跟孫掌櫃您說了,您說我能沒把握叫這知了猴火起來?”見他鬆動了,雲惜淺淡笑道。
孫掌櫃看她氣定神閒,再看她的眉眼,沒有一絲浮躁在,難道這小丫頭真能把這知了猴做出花樣來?
見他這副樣子,雲惜淺當即趁熱打鐵道:“這樣吧孫掌櫃,您把廚房借我用,我當着面給孫掌櫃您露一手,能不能行,孫掌櫃一見既能分曉。放心,孫掌櫃你可在旁看着,我也不是別的酒樓派過來搗亂的。我兩個大哥可都還在外面呢。”
孫掌櫃聞言,倒覺得這法子不錯,就點頭道:“雖然孫某跟淺姐兒認識不久,可看淺姐兒的氣度跟言行,孫某也知道淺姐兒也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既然淺姐兒這麼說,那孫某就成全你!”
到底不愧是做生意的,這番話說得很漂亮,後面的來了:“不過咱事先說好,若是淺姐兒做出來的成菜入不得孫某的眼,那姐兒的東西,孫某可不會留下。”
“這是當然。”雲惜淺無條件應下。
隨孫掌櫃進了廚房,孫掌櫃讓個廚子把位置空出來給她,雲惜淺也不客氣,道了聲謝後,就在他們的監視下,開始清理知了猴,然後調料。
旁邊那個胖廚子被孫掌櫃喚一邊待着去了,畢竟人家做菜,你一個廚子站在一邊看那可就成了偷師了,他東來酒樓可不幹這種事。
對於他的這番動作,雲惜淺看在眼裡,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對這個孫掌櫃又有了一分好感,淡笑道:
“這知了猴可以有很多做法,今兒我就給孫掌櫃做一道香炸的。”
說着,她就開始香炸知了猴,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十分熟練,才做到一半,孫掌櫃跟站在不遠處的胖廚子就聞到了香味。
待雲惜淺把知了猴香炸好,控油撈出來放到旁邊準備好的碟子上,加上特地調好的配料,整一盤賣相極好的香炸知了猴就做好了。
孫掌櫃沒動,旁邊的胖廚子聞着這香味,就已經嚥了咽口水。
雲惜淺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下,直接就夾了一隻吃,滿口生香,對孫掌櫃笑道:“孫掌櫃可要嚐嚐?”
孫掌櫃還是有點膈應。
“我來我來!”旁邊的胖廚子開口道。
雲惜淺直接就給了他一隻,胖廚子吃得滿臉讒樣,豎着拇指讚道:“香,真香!”
“那大師說,我這道香炸知了猴端出去,會不會有人想吃?”雲惜淺笑問道。
“姐兒客氣,俺這就做點早點,哪算什麼大師啊。”胖廚子笑道,然後言歸正傳:“我看成!”
“成不成你說了能算啊?”孫掌櫃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看了眼雲惜淺手裡的知了猴,畢竟這香味太勾人了。
可就是有點下不去嘴。
“孫掌櫃,我這盤香炸知了猴就先端出去了,免費送給大家,你看看大家的反應後再多定奪?”雲惜淺看出了他的猶豫,直接淡道。
孫掌櫃看了眼她手裡端着的知了猴,聞着這股香味,當下就點了這個頭:“好,姐兒若能叫大家滿意,叫大家願意花錢點這盤蟲子,那今後我東來酒樓就跟姐兒做這生意了!”
“一言爲定。”雲惜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