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架空時代的貨幣金子最貴,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一兩銀子等於一貫錢,一貫錢就是一千文錢。
而所謂的一錠,不管是金子還是銀子,都以十兩爲準。
也就是,陳紹說那位老伯開的價錢就是十兩金子,相當於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在有錢人家眼裡算不得什麼,可是放在普通人家,那是一筆天大的財富!
哪怕雲惜淺也是砰然心動。
不過心動歸心動,開出這麼高的價錢,指不定怎麼難伺候呢。
聽她這麼一問,陳紹笑了聲,實話實說道:“那位公子脾氣的確不是很好,不過京城來的都難免嬌氣了些。”他說的倒是釋懷得很。
雲惜淺也意料之中地點點頭,充當保姆照顧幾天就開出這麼高價錢,而且還是來自京城的,不用說都知道這是個啥二代。
正要說什麼,內堂簾子一掀,陳遠山跟一位氣質沉穩且內斂的老伯走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一看見她,陳遠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看到他這樣子,雲惜淺心裡瞭然一笑,這是怕她來跟他搶金子的吧,當下便是一笑,對着他的癢肉下刀子:“是啊,我來看看上次我說的法子可行得通。”說罷,還看了他身邊的老伯一眼。
“你知道了?”陳遠山一驚。
“爹!”陳紹無奈道。
陳遠山看他這樣還能猜不到自家兒子這是把金子讓出去了嗎,氣得吹鬍子瞪眼:“別叫我爹,我沒你這種兒子!”
陳紹還想解釋兩句,旁的董老看着雲惜淺,開口朝他問道:“陳小大夫,難道這位姐兒便是獻策之人?”
“正是。”陳紹點頭,對雲惜淺道:“這位便是我跟你說的老伯。”
“見過老伯。”雲惜淺朝之頷首道。
“姐兒精通藥理?”董老詫異地看着她,他沒想到出那個方子的姐兒竟然這麼小。
雲惜淺淡淡搖頭:“老伯莫要誤會,我只懂得一些皮毛,說不上懂藥理,當然,要照顧那位公子的話,應是問題不大的。”
“你看過我家公子?”聞言,董老輕哦了聲,誤會了。
“……沒見過。”
“人還沒見過你就說能照顧?”董老蹙起眉頭,又看着她,沉聲道:“我家公子的身子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出了什麼差池,你一家子的命都不夠賠!”
“老伯無需動怒,我雖然沒親眼見過那位公子,不過早些時候聽陳大夫說過兩句,不外乎外傷牽動內疾。”雲惜淺不動聲色地道。
董老眯眼,打量着眼前這年輕得過分的姐兒。
他自然聽得出她話中的意思,她說她從陳遠山的隻言片語中,就知道了他家公子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可她又說她不懂藥理?
她明明懂卻硬要隱瞞,這是爲何……
難道,這小丫頭是那老東西的徒弟?
董老眯眼審量起雲惜淺來。
應該錯不了,要不是那老東西,在這窮鄉僻壤上怎麼會有這般剔透的人兒,而且也只有那老東西才這麼古怪了!
“十天之內,你可能保證我家公子康復?”董老壓下心頭的驚疑,看着她試探道。
這番明顯的話,雲惜淺怎會聽不出?淡笑道:“我的規矩是先付錢後治病。”
這意思就是十天之內能照顧好了。
旁邊的陳遠山嗤了聲:“你這規矩可真大!”
雲惜淺沒理會他那泛酸的勁兒,直看着董老,十天時間照顧好裡面那位?不用,她七天就能辦到。
七天後她就能帶錢走人,到時候也不用擔心出現什麼變卦不是?
“錢可以先給你,不過你要怎麼保證你不會拿着錢跑了?”董老好笑地看着她。
聽到這麼古怪的說法,他倒是更加肯定了心裡的想法,那老東西就喜歡四處收弟子,規矩也是各種精怪。
上一次聽過一個非隱疾不治的,這回又來一個先付錢後治病的。
雲惜淺完全不知道自己隨口一說的話叫人誤會大了去,把想好了說詞直接說出來,道:“錢可以先寄放在少東家手裡,待你家那位公子好了,我再從少東家手裡拿錢。老伯不信我,那總該信得過少東家的人品吧?”
“丫頭,你叫什麼名字,你可以叫我董伯伯。”董老和藹道。
“雲惜淺。”雲惜淺道。
董老點頭:“雲丫頭,那老夫就先把錢寄放在少東家這裡,等少東家檢驗過我家公子的情況,到時候自會把錢給你,不過老夫看雲丫頭你好像不是這城鎮上的人,裡面還有一間單房,老夫都付過錢了,這些天雲丫頭你就暫時住在這,如何?”
“住在這?”雲惜淺蹙眉,但只是猶豫了一會,便點頭道:“好,在這期間,我就住在這裡。”說着,又看了這董老一眼:“董伯伯大可以放心,爲了錢我也會把那位公子照顧好的。”
董老一愣。
雲惜淺也不多說。
這位董老伯一身香藥味,明顯就是位時常擺弄藥材的人,可他竟然在這等自己前來照顧他家公子,很明顯,這位董老另有急事!而自己出的那個法子,說碰巧這類的話,唬弄一下陳遠山還可以,卻是瞞不過這位董老的。
他一定知道自己身懷醫術!
董老微怔之後,就笑了,饒有興致地看着她:“沒想到這個小地方,竟然還有姐兒這般剔透的人物,不知姐兒師承何人?”
“董伯伯先帶我去見見那位公子吧。”雲惜淺淡笑。
董老看了她一眼,心裡的懷疑就越發肯定了,只有那老東西的徒弟纔有這條不成文的規矩,不準說出她師父的來歷。
要是遇上那老傢伙,一定得問問他,哪找的這麼好的徒弟。
從懷裡取出一錠金子,當着她的面交給陳紹,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話已經說出去了,那自然就得照辦。
旁邊的陳遠山心那個滴血啊,這錠金子原本應該是他們父子倆的,而不是由他們父子倆保管!
待他們進去內堂後,陳紹方纔把金子收起來,見他爹一臉肉疼,只得無奈笑道:“爹,不是我們的強求不來,董伯伯都指名要淺姐兒了,那錢不是咱能掙的,再說咱藥鋪也賺了不少,又不是那麼缺這錠金子。”
“而且吧,現在木已成舟,你生氣也沒用啊。”
“你這臭小子!”
陳遠山差點沒被氣得仰倒,有他這樣一錠金子說讓出去就讓出去的嗎,這抵得上藥鋪大半年的營業了,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敗家兒子呢!
不行,他快點託媒婆找個能持家的回來,不然將來這藥鋪到了這小子手裡,那還不得被他敗光了去。
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