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能成全你的東西。”楚天皓淡笑道。
諸葛曜還想再問什麼，德妃卻已經看完了，擡眼看過來，顫着聲音問道：“皓兒，這……這些可都是真的？”
很顯然，她已經被這檔案上面記載的東西給震到了。
德妃是什麼性子，身爲兒子的諸葛曜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看到她這樣，他就直接接過她手上的檔案，一觸及，臉色便是一變。
裡邊記載的，竟全是那些頂級豪門的隱晦黑暗事，而且還全是關乎子嗣的。
有些是被人傳了些風聲出來，有些則是被封了口，甚少人知道的，但現在這些事全在這檔案上面。
“老九，這東西你哪來的？”諸葛曜呼吸微急，道。
“這些是我調查許久後得來的，花了不少人力，不然調查不到。”楚天皓說道，但就是這樣，這還只是那些隱晦事之中的冰山一角，因爲絕大部分的這些事，那是絕對封口的。
尤其是關乎子嗣後代的問題，一旦傳謠出去，會被認爲做了虧損陰德的事，從而致使整個門第衰敗下去。
所以關乎此類事件，基本上沒有商量餘地，一旦出現，便會被徹底封口。
楚天皓能打聽到這小部分事件，可想而知他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價錢跟人力了。
“德母妃，我媳婦也跟我說了，近親之間不易成婚，這就好比親兄弟妹之間的胡亂事一般……”
“胡說什麼！”德妃打斷他的話，輕斥道。
“德母妃，這並不是胡說，兄妹之間身上流着一樣的血，而在表兄妹之間，身上也流着一樣母族那邊的血，這跟兄妹差不多。”楚天皓看着臉色發白的德妃說道：“上次聽聞的時候，我就知道想要說服德母妃不易，所以我叫人去查了這些事，希望德母妃以此爲鑑。”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親上加親自古以來便是有之，而且不說別人，就說你七王叔，他的王妃就是他表妹，他們之間還育有兩子一女！”德妃看着他，呼吸急促道，彷彿只要說服楚天皓，這件事就不復存在一樣。
但是這件事給她的震撼實在太大了，表兄妹之間成親，就跟親兄妹成親差不多，因爲他們的血脈之中，有一部分是一樣的，不可想象，這簡直是細思極恐！
“雖然近親成婚一道有違人倫，不過還是有些例子是例外的，若不然這一舊俗也不可能延用至今。”楚天皓說道。
“既然有些例子是例外的，那這種話就不能說出來！”德妃臉色發白道。
“難道德母妃要爲了那不確定的一點例外，便要把五哥置於萬劫不復之地嗎？”楚天皓看着德妃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有個萬一，五哥跟那位表姑娘成婚生下來的子嗣出現問題，那五哥這輩子也就完了，甚至於他連邊關都不能再去，大洲不會允許，且也不需要一個品德敗壞之人前往邊關，守護邊關。”
話語平淡，但卻字字誅心，一言一語恍若一道重擊打在德妃的心頭上，叫她臉色慘白，無一絲血色。
她能去賭嗎，這種事，她能賭麼，稍有不慎，那她就是把她兒子毀了，將她兒子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她兒子她瞭解，他就是一隻振翅翱翔的雄鷹，邊關就是他的天空，她要是掐斷了他的翅膀，那就意味着他的天空將不再屬於他，他的人生信念會因此而崩塌，他的這輩子，也會因此而徹底埋沒下去。
德妃不敢賭，她也不想賭，這是她的兒子，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怎麼會捨得把他打入萬丈深淵？
德妃不是那麼好說服的人，要不然諸葛曜爭取了這麼久，也不會一點進展都沒有，但對於楚天皓的這番話，她卻找不到絲毫反抗。
她若要反駁，大可以看看檔案上記載的那些東西，她不懷疑這是楚天皓故意拿來虛張聲勢，來嚇她的，因爲在此列之中，就有一樁是她知道的！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也十分疑惑，長孫家的嫡小姐明明已經懷孕了，嫁的人是他表哥，夫妻兩個感情十分不錯，但是十月懷胎之後，長孫家的嫡小姐就從此消沉下去了，再沒有出現在人前，而她肚子裡的孩子，聽說一出來就死了，她是因此而消沉的。
她卻悄悄聽說，那是因爲長孫家嫡小姐生了一個三隻手的怪物！
德妃當時嚇得臉都白了，別說是當時了，就算是現在回想一下，她臉色都得慘白下去，因爲她完全無法想象，換做是她的話，那該怎麼面對，大概會跟長孫家嫡小姐一般沉寂下去吧？
而這一宗基本沒人知道的隱晦事現在就記載在上面，德妃如何還會懷疑此檔案的真實性？
所以她無可反駁，她也絕對不會拿自己兒子的一生去賭這種事，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允許，更別說機率這麼大了！
“老九，你別嚇母妃。”諸葛曜忙道。
“這不是嚇，這全是實情，我只是希望德母妃能慎重，畢竟這是關乎五哥一輩子的大事，五哥一代天驕，我也不希望他因此而有自己的心結。”楚天皓看着德妃說道。
“皓兒，這件事德母妃記下了，德母妃會好好想想的！”德妃看着他，鄭重道。
她的確該好好想想了，當年長孫家嫡小姐跟她表哥可不是珠聯璧合？她表哥也是天縱之姿，但卻已經這件事，現在也已經消沉下去。
可想而知，出現這種事打擊的，不僅僅只是女人，男人同樣會深受打擊，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陰損事，自己的祖上，又做了什麼有違天和的事，不然怎會把災難降到子孫後代身上？
這種事絕對要避免！
楚天皓笑了，他知道德妃這就算是答應下來了。
諸葛曜臉上卻沒有欣喜，反而是一種沉重，這種事要是真的，那這得殘害多少人？
楚天皓看到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這種事要怎麼做呢？牽扯實在太多，也太大，哪怕是要改革，那也是不行的，會遭受到貴族們的反對，且甚至會惹出些不必要的叛亂。
大家族底下的盤根錯節是十分複雜的，並非面上那麼簡單，能說改革就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