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丞相快下朝回來了,我們……”小暑看着謝婉眨眨眼,相爺昨晚上對她們下了逐客令,確切的說是對夫人。
謝婉閉眼着眼睛躺在軟榻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有沒有聽見。
小寒警告似得看了眼小暑,讓她不要廢話,繼續給謝婉捶腿。
小暑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也知道自己逾矩了,“我去廚房看看給夫人弄點吃的。”
等小暑出去之後,謝婉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擡手製止了小寒,“明天我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今兒無論如何也是要留下來的,出嫁從夫,爹這是怕我被人說閒話,落了下風。”
小寒垂了眸子,“夫人的意思是?”
謝婉眯眼一笑,滿是慵懶,“我有何意?不過是有些傷風罷了,你去跟謝管家說一聲兒,拿點藥。”
小寒雖是面無表情,眼神卻透露着無奈,頓了頓還是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謝管家莫約是要同我一起回來看您的,您且去牀上躺着吧。”
謝婉點了點頭,站起來往梳妝鏡前走,拿起了胭脂水粉,怎麼說臉色也應該蒼白點纔對。
謝婉弄好了一切僞裝,纔剛剛在牀上躺好,就聽到三下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小寒波瀾不起的聲音隨之響起,“夫人,管家來了。”
謝婉皺眉,有些詫異,這麼快?“進來吧。”
小寒瞥了眼愁眉苦臉的謝管家,一把推開了門,做了個請的姿勢,“您先。”
謝本生進了屋卻沒有看到謝婉人,想了想在花園的時候,小寒急匆匆說是要去抓藥的樣子,忍不住搓搓手,開口有了幾分爲難。
謝婉沒聽到謝管家有什麼動靜,不由有些狐疑,微微用力咳嗽了一聲。
小寒會意,看了下正巴巴望着自己的老管家,沉了嗓音,“夫人,我去前院替您去抓藥,不想在花園撞上了急匆匆的謝管家。”說完,她看了管家一眼,示意他說事兒。
謝本生管家臉上的肥肉一顫,心一橫,開了口,“小姐,昨兒個老爺交代我今天送你回將軍府,這剛指揮人套好馬車,將軍府就來人了,您看這、這……”
“來的是誰?”謝婉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邊穿鞋一邊問,“現在還沒走嗎?管家莫慌,我這就讓他們回去。”
“哎,好,”謝本生連連點頭的動作一頓,有些不確定小姐說的是讓還是跟,“那您呢?”
“我?”謝婉理了理
袖子,從屏風後緩緩走了出來,“生病的人不宜舟車勞頓,我且等病好了,再回府,省的爹擔心。”
“小姐,”謝本生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一看到謝婉蒼白的臉色嘎然而止,眨眨眼,臉上的肥肉一顫,將到嘴邊的勸阻吞了回去,他自由看着謝婉長大,見她生病自是心疼,將軍府裡的閒話雜談他也是在大街小巷聽過的,原本昨天聽了老爺的吩咐,還以爲今兒小姐是裝病使性子,不願意回去。
小寒一直在觀察謝管家的神色,見他這會兒也有了幾分猶豫,趕忙趁熱打鐵上前幾步扶住了有些搖晃的謝婉,“小姐,多穿件衣服再出去吧。
“你是說生病了,所以夫人不回來?”
正在書房裡提筆寫的荀徹聽到管家所稟報的話語時,執着毛筆的手在筆尖要觸碰到宣紙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從容不迫的將毛筆放置在筆擱上,脣角浮現出玩味的笑意,荀徹擡眸瞧着管家的時候,平靜無波的眼眸散發着微微的寒意。
重複了一遍這樣的話語,語氣裡有着淺淺的疑惑。對於這樣的理由,生性多疑的荀徹怎麼可能會輕而易舉的相信。
“是這樣,我並沒有見到夫人,是福伯說的。”
想了想,管家又補充了這樣的一句話,儘可能將所發生的全數說給荀徹聽,不管是什麼微小的細節,也不願落下。
而實際上不過是那幾分鐘裡所發生的事情罷了。
“嗯,下去吧。”
揮了揮衣袖,荀徹攥緊了自己的衣袖,眼眸緊縮着,而瞳孔卻在不斷的放大,銳利從中劃過的時候,心裡做出來一個尤爲重要的決定。
流雲額頭上的布條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次了,謝婉憂心着坐在一旁,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蹙眉看着閉着眼睛躺在牀上極爲難受的人兒。
“小姐回去休息,這裡交給奴婢來做。”
相府裡的丫鬟清秀在給流雲換下額頭上布條的時候,餘光瞥到還在那裡的謝婉,這才從牀邊起身,走到了謝婉面前,柔聲的勸慰着她。
心裡清楚於流雲對謝婉的重要性,從這裡就能夠看出來,微微的嘆息着,這樣的事情是自己所羨慕不來的。
“嗯,差不多的時候你也去休息。”
疲倦的謝婉點了點頭,囑咐了清秀幾句,緩緩地站起身來,轉身的那一瞬間,眷戀了看了流雲一天,稍稍搖了搖頭,直徑離開了。
跨過門檻走進自己的房間
裡,謝婉注意到了房間裡的明亮程度,有些偏暗,原本葳蕤的燭火此刻卻在拼命的掙扎着。
緊緊閉上了門後,謝婉直接吹滅了除牀頭之外的燭火,她便躺在了牀上,微弱的燭火映照着,久久不得入睡。
夜探相府的荀徹在窗外注視着,只能夠藉着那細微而昏暗的光亮,來看清房間裡的景象,那樣的理由,讓荀徹覺得謝家是不是在計劃着什麼。
所以他寧可親自來跑一趟察看,也不願意自己一直在猜測着無果的事情。
驀然,荀徹的目光落在了牀邊所放置的鞋子上,本應該只是一雙女鞋的地方,旁邊又多了一雙男子的鞋子。
眼眸狠辣一眯,腦海裡在想着一些事情,反而更讓他感覺到了憤怒。
輕輕的推開窗戶,想要躍窗而入的時候,隨着窗戶開的面積逐漸變大,窗框所劃過的地方也就越多,一不小心觸碰到了放置在窗戶附近的種植着海棠花的花盆。
極速落在地上的時候,與地面觸碰時所發出了巨大的響聲,荀徹感覺到了不妙,本是想小心翼翼不發出任何聲音。
聽到遠處有人朝這裡趕過來的時候,荀徹狠狠的瞥了一眼窗臺,而後便迅速的離開了。
躺在牀上的謝婉猛然睜開眼睛,起身走下牀來的時候,藉着微弱的燭火走到了窗邊,看着滿地的花盆碎片,她知道,有人來過。
外面一片喧囂,謝婉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來,“什麼事這麼吵?”
寡淡的詢問着,輕佻起眉頭,鎮定自若的模樣,微微擡起下巴,那是屬於她自己的傲氣。
“小姐,剛纔聽到有聲音,擔心小姐的安全,打擾了小姐休息,還請小姐恕罪。”
護院聽着謝婉的詢問,如實的稟告着,語氣裡略微有些低沉,不敢輕易放肆。
身爲護院的他們,自然是要時刻保護好主子的安危纔是,尤其是這樣的夜黑風高之時,一點細微的動靜都不可以放過。
“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沒事了,你們下去吧。”
輕嘆了一口氣,似是微惱的模樣,淡淡的擺了擺手,而後謝婉便轉身回到了房間。
轉身的那一刻,謝婉的容顏變的嚴肅了起來,花瓶打碎是件小事,不足爲奇,可是重點在於這是誰打碎的。
微眯住眼睛,饒有興味的看着窗戶的那一處,若有所思。
【作者題外話】:改了一半!我在努力!加油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