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月開門出去,見十九一臉焦急地在院中徘徊,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十九快步走上前來,微微彎身行了個禮:“屬下見過總舵主。”然後纔開始說正事,“七天前,西南分舵的人,一夜間全部被殺了,但很奇怪的是,這件事我們總舵今天才得到消息。”
頓了頓,十九謹慎地看了眼古三月,又道:“拂衣已經立馬趕去西南分舵了,他讓我先來找你,然後再聯繫老大。”
古三月眉頭一擰,擺手道:“此事我能解決,暫時不用通知老大。”
十九點頭道:“屬下相信總舵主的能力,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倘若不告訴老大,到時候她知道了,如果怪罪下來……”
“嗯?”古三月一記眼神飛射過去,“你是在質疑我?”
“不敢不敢,屬下不敢質疑總舵主。”
古三月揮手:“你先回去吧,稍後我會親自去刺客盟。”
十九離開後,玄止從書房走了出來,古三月跟十九的話他全部都聽見了,因而在聽到十九的腳步聲消失後,這纔出來的。
見古三月面色凝重,玄止笑了笑,輕拍着她的背安撫道:“江湖的事,你暫時不用管。”
“這是我刺客盟的事,不單單是江湖紛爭,我怎能不管。”
玄止挑眉一笑:“忘了跟你說件事,半個月前,紅葉成了刺客盟老大。”
“什麼!”古三月瞪大眼。
“紅葉是以真面目出現的,刺客盟的人現在都知道她是老大。”玄止說的很平靜,然而古三月卻聽得火冒三丈。
她眯眼咬着牙:“你是故意想惹怒我嗎?”
玄止摸了摸她的頭,笑容裡帶了絲嚴肅:“我提醒過你,別再服用冷凝丸。”言外之意,你不聽話,我就只有用自己的方式阻止你了。
因爲不想讓古三月繼續服用冷凝丸,所以玄止乾脆斷了她當刺客盟老大的念想。反正當初古三月從沒以真面目在刺客盟出現過,所以當紅葉出現時,大家雖然詫異甚至懷疑,不過最終還是被武力鎮壓了下去。
古三月氣歸氣,但並不是衝動無腦,她震怒片刻後,冷靜下來,很理智地問道:“西南分舵的事,你怎麼看待?”
“秦朝陽是鎮南大將軍,他就駐紮在西南,而刺客盟分舵正好在他的管轄區。”
這下真相大白了。
“那既然如此,我也送他一份大禮。”古三月冷笑一聲,喊道,“常五,備轎去丞相府。”
玄止握着她的雙肩:“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
“嗯,好。”
馬車在丞相府前停下,古三月立馬掀開簾子跳下去,而常五就在門外等候着。
古三月已經很久不來丞相府了,再次走進來,覺得陌生又熟悉。
不巧的是,古天萊下朝後跟同僚喝茶去了,並未在府中。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古三月問的是古羽塵。
然而古羽塵對她向來沒有好感,因此翹着鼻孔冷聲道:“父親大人何時回來,我怎會知道。”
古三月愣愣地看了他眼,轉身要走之時,身後響起古羽沫的聲音:“呀,這不是我們的三弟嗎?”他一副很熱情的樣子,急忙走到古三月跟前,“
三弟,怎麼想起回府來了,二哥還以爲你都不記得相府大門了呢。”
“二哥還真是說對了,今日要不是有常五帶路,我還真不記得相府大門。”見古羽沫臉色難看,她譏誚道,“我流落在外十多年,從未在相府住過一天,怎會知道相府大門朝哪開?當然了,說起來也怪我妹妹三月,我問她相府的事,她提都不提,只說相府的生活猶如人間煉獄,說她在府中時,一直受欺負,聽了她的話,我自然不好再繼續問下去。”
她笑嘻嘻的說完後,古羽塵跟古羽沫猶如吃了蒼蠅般,臉色極其難看。
而就在此時,唐夫人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她頗爲嫌棄地看了眼古三月,譏諷道:“呵!還真是沒教養的野種,說話沒點規矩。”她神情蔑視地瞥了眼古三月,又道,“我看呀,兩兄妹都是一個樣,不管是在相府長大,還是在鄉間長大,這賤人的種啊,他就是……”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打斷了唐夫人的話,古三月身形快得似道光,不知何時站到了唐夫人跟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將她塗着厚厚脂粉的臉打得立馬腫了起來。
“你!你……”唐夫人捂着腫痛的臉,怒不可遏地瞪着古三月,“你個賤種,來人啊,給我把他拿下。”
古三月一記眼神,嚇得府中家丁立馬往後退去。
唐夫人氣得渾身直顫,看向古三月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如果不想唐家一夜滅口,最好把你的嘴巴放乾淨點。”她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也沒有刻意帶着冷意,然而卻令在場的人聽了心底發寒。
古天萊剛回來,就看到院中劍拔弩張的畫面,他面色一沉,嚴肅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唐夫人正想告狀,古三月眼神一凜,她立馬閉緊嘴巴不敢再說了。
“三夜回來了。”古天萊很親熱地走上前來,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快隨爹到書房來,正好爹有話跟你說。”
古三月緊跟着他走了進去。
進入書房後,門一關,古三月便直接開口:“這次我想請你幫個忙。”
古天萊滿面笑容:“我是你爹,還說什麼幫忙的話,有事就跟爹說。”
古三月懶得同他套近乎,簡單快速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古天萊聽完後,略微皺眉。
見他有些猶豫,古三月冷冷勾脣:“呵,剛纔還口口聲聲說是我爹,怎麼,現在又不願意了?”
“不是。”古天萊擺了下手,嘆道,“爹不是不願意,是在想,怎麼才能快速鬥垮秦家姐弟。”
於是古三月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有個主意,你看我的辦法可行不?”
“哦,什麼主意,你說來聽聽。”
古三月道:“秦朝顏至今未生過一男半女,這件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原因。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秦朝顏懷孕,此事一旦傳了出去……”話說一半,她陰冷地笑了下。
古天萊眸光一亮,頓時哈哈大笑:“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啊。”話鋒一轉,問道,“不過秦朝顏在後宮隻手遮天,而朝堂內秦朝陽擁有大半的兵權,要想算計他們姐弟,並沒那麼容易。”
古三月笑笑:“不是還有爹麼,秦朝陽是武將,他雖然擁有南曲大半的兵馬,但一個
毛頭小子,玩起攻心術,哪裡會是爹的對手。”
古天萊道:“那你接下來要如何打算?”
“是時候把常歡跟常喜接回來了。”
古天萊微微詫異,隨後笑道:“你不說,爹都還差點忘了這兩個丫鬟,說起來,她們離開也有半年多了,你把她們送去哪兒了?”
古三月自然不會什麼話都跟古天萊說,她只撿自己該說的說。
“德妃身邊的一個丫鬟,前不久投湖死了,正好缺個空位,待我把兩個丫頭接回來,勞煩爹安排下,讓她們到德妃身邊去伺候。”
“行,這點事,爹還是能辦到。”
古三月點頭致謝:“那就麻煩你了,有事隨時去找我。”
言畢,她轉身便要走。
古天萊急忙喊住她:“三月。”
“還有何事?”古三月並未回身。
古天萊嘆了口氣:“待閒王當上太子後,就換回女兒身吧,閒王心眼好,對你也不錯,爹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你。”
“我的事不勞你操心。”古三月聲音有些冷。
古天萊又道:“爹給你算過,你是鳳命,終有一天會母儀天下,當上皇后。”到時候,他不僅是丞相,還是國丈大人。
“什麼!你還偷偷去給我算過命?”古三月猛然轉過身,怒瞪着他,“說!算命的那個人是誰,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言語間,已然帶了殺氣。
其實古三月並不關心什麼鳳命不鳳命,她是怕那個所謂的術士算出她並非真正的古三月,此事若一旦傳了出去,後果非同小可。
古天萊見她目露兇光,眼中帶着殺氣,嚇得連連後退:“三月,我是你爹,你可不要胡來。”
古三月一把掐住他脖子:“我問你,你找誰算的,那個算命的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
“你……你快鬆開。”
古三月微微鬆了手,古天萊大口大口喘着氣,急忙說道:“就在去年春,我遇到一個江湖術士,他跟我說,你是鳳命,所嫁之人必成帝王。”
“那個術士長什麼樣?”
古天萊皺着眉頭回憶了一番:“相貌很普通,沒什麼特點。”
“你大致描述一下。”
於是古天萊憑着記憶,說出了那個術士的樣貌,古三月聽完後,對古天萊說道:“去我府上一趟。”
本來她想找個畫師,古天萊邊說,畫師就可以邊畫,如此一來,也能快速判斷出那個術士長什麼樣。但她怕此事泄露出去,所以最終決定,還是讓玄止來畫才最可靠。
回到府中後,她讓古天萊描述術士的長相,讓玄止當場就畫。
一炷香的時辰不到,玄止便畫了出來,古三月看着畫上的人,問古天萊:“你確定是他?”
古天萊點頭:“就是他,當時他跟我說你是鳳命。”
古三月手一揮:“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然後吩咐常五,“送相爺回府,確保他安全到達。”
在古天萊離開後,古三月看着玄止:“你認識這個術士嗎?”
玄止瞟了眼畫上的人,淡笑道:“大千世界,滿地術士,我哪能每個人都認識。”
話雖然如此,但其實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