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月問話的時候,玄止正在她身上胡亂啃,因此直接把她的話忽視了。
“玄止!”古三月捏住他下巴,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我問你,當年那些花是你送的嗎?”
她絲毫沒察覺出,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像輕佻的流氓,而玄止卻像一個被她調戲的良家女子。
然而玄大狐狸心思多細膩啊,立馬就察覺出來了,於是他痞痞地笑道:“三三是在調戲我麼?”
古三月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後,她捏着玄止的下巴搓了搓,忽的勾脣笑道:“花下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玄止眸光一閃,隨即眼尾斜挑,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脣角揚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湊近她耳旁,撩人一笑:“說直白點,我聽不懂。”
“……”古三月。
以玄狐狸的文化水平,豈會聽不懂,良夜氛圍如此好,古三月也就懶得去揭穿他。
她捧住玄止的臉,抿着笑:“直白點就是,這麼美的人,壓在身下一定很爽。”
玄止笑着回道:“我想被你壓。”
古三月脣角一扯,笑得像個風月浪子,她拍了拍他的臉:“那你就想吧。”
“那些花是我送的。”玄止突然開口說道,“其實你帶我去看日出的那天,我感官就已經恢復了,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你就霸道地把我背到了山上。”
霸道?她行事作風很霸道麼?
看着玄止一臉無辜樣,古三月眼睛都瞪圓了。
“我悄悄離開後,因爲不捨,又再次返回來偷看你,卻見到你被人圍着嘲笑。”
古三月眯起眼回想了下,想到了以前那些事,她想起雪豹跟她開玩笑說:“古月,你比男孩子還要野,肯定沒人喜歡你,你看人家柳欣欣,每天都會有男孩給她送花,哈哈哈……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人送花。”
當時年幼不懂事,想法也簡單,雪豹笑話她時,她並未想太多,直接就把他打了,把他門牙都打落兩顆。其實現在想來,不過是孩子間的玩笑話,當不得真,何況後來雪豹與她之間的友情,已超越了生死。
總角光年的舊事,如今回想起來
,只覺得是一種淡淡的幸福。
她不由得哈哈大笑:“他們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從來沒把我當女孩。”
玄止卻眼含柔情地看着她:“可在我眼中,你是最可愛的姑娘。”
“哦,那你眼界挺宅。”古三月笑着回道,“比我兇悍的姑娘,確實難找,但比我可愛的姑娘,一抓一大把。”
“但她們都不會打架,也不能一拳打死老虎。”玄止一臉驕傲地說出古三月的“光輝往事”,見古三月微微驚訝,又笑道,“正因爲你不溫柔,沒人心疼,所以我纔要寵你愛你。”
古三月笑着打趣他:“玄止,你這麼會說情話,讓我還怎麼敢跟你在一起。”她低頭搓了搓鼻子,呢喃道,“你武功高深莫測,比我還高,你能測國運、能算世事沉浮,你董機關術、木甲術,你還會做飯炒菜,你包的餃子,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餃子,你連疊衣服都能疊出花樣,你一幅丹青圖價值連城,你文能上朝堂,武能上戰場,還能洗手作羹湯。”
原本只是想輕鬆地說笑,然而說到後面,她不禁有些哽咽:“你這麼優秀,我除了殺人打仗,其餘的一概不會,如何能配得上你。”
玄止忙收斂了嬉笑,神色嚴肅道:“三三,你願意陪我賭一次嗎?”
古三月不知他是何意,眼中有些茫然。
玄止愛憐地撫摸着她的臉,一想到如果失敗了,將她獨自留在世間承受相思之苦,心裡便一陣絞痛。
“四月初九,紫薇星入主命宮,子時前,我會佈陣改命,倘若成功了,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
古三月隱約知道了些什麼,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道:“倘若失敗了會怎樣?”
失敗後最壞的結果,就是他這條命,當然這話,他沒有跟古三月說。
他勾脣笑道:“唔……失敗了,約莫就會變很醜。”
古三月知道玄止沒說實話,但她沒有再問下去,笑了笑道:“就算你變醜了,我也要你。”
玄止摸着她的頭,淡雅地笑了下:“因爲不確定未來,所以沒法給你天長地久的承諾,但與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一定傾其所有對你好,讓你成爲世間最幸福的人,你想要的
錦繡河山,我也早已爲你鋪墊好,只待你去收。”
古三月心裡很難受,她急忙捂住玄止的嘴巴,搖頭道:“我不想聽這些,我也不需要你爲我做任何鋪墊,我只要你,要你好好的陪着我。”
玄止突然背過身去,蹲到她跟前:“趴上來吧。”
“趴上去做什麼?”古三月不解地看着他。
“我揹你。”他笑着回頭看向她,“快趴上來。”
古三月趴了上去,然後玄止揹着她,慢慢的在雪中走,東風搖曳,一樹梅花飄落。
“玄止,把我放下吧,你傷口還沒好。”
然而玄止非但沒把她放下,還託着她,往上提了提:“當年你揹我的那刻,我就在心中發誓,將來一定要把你揹回去做我的媳婦。只是後來,年少的心不夠堅定,所以很輕易的就放棄了。”
古三月回憶道:“那年有人在我房門外用五顏六色的花瓣擺出了一個心形,裡面寫着‘我稀罕你’幾個字。軍營裡其他男孩看到後,都以爲是我自己弄的,他們一起笑話我,於是我又把他們打了一頓。”
古三月說完後,沒聽見玄止回答,捏了捏他的耳朵:“那些花都是你擺的,字也是你寫的對吧?”
玄止勾起脣角笑了笑,輕聲應道:“嗯。”
當時他看到她被人嘲笑,於是就連夜深入祁連山中,採了很多花,悄悄在她房門外擺出了心形,爲了顯得更有氣勢,他還在裡面寫了字。
其實那時他不太懂什麼是喜歡,只是單純地想逗她開心,想聽到她爽朗大笑的豪邁聲。
古三月笑了笑:“玄止,我何德何能,值得你這般珍視。我不漂亮,也不溫柔,女紅刺繡樣樣不會,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大概女人在愛情面前,都會小心又謹慎,一再的試探,就是想得到確切答案。
玄止把她放下,面對着她,沉吟了會兒,笑道:“覺得你有趣,跟你在一起很舒服。”
“就這麼簡單?”
玄止笑道:“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而愛卻需要一輩子。”
“那……那你對我是哪種。”
玄止道:“唔……大概是一輩子的那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