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有些不知所措,眼見勸慰不了哭泣不停的楚飛煙,竟然乾脆執起她的小手兒,真的朝自己臉上抽打起來。
楚飛煙一把甩開他的手,抱着雙膝低聲抽泣,一點兒都不想理睬這個沒有節操的男人。
軒轅皓再接再厲,又抓起楚飛煙的手朝自己的臉上抽打。那力道,真是十成十的狠戾!
他一邊打,一邊小聲哄道:“你隨便打,我臉皮厚着呢!只要你覺得解氣,怎麼打都是可以的。”
楚飛煙正在氣頭上,卻硬是被軒轅皓這話給氣笑了。
她啞着聲音斥道:“你神經病呀?誰要打你了!你臉皮那麼厚,打你我還嫌疼呢。”
是的,軒轅皓不覺得疼,可是卻苦了小手兒柔嫩的楚飛煙。這接連兩巴掌打下去,她手掌心一陣麻,真是火燒火燎的疼。
軒轅皓見楚飛煙笑了,緊張之色緩和許多。
他低聲問道:“把你手心打疼了嗎?那你不要打了,我自己打吧。只要你不哭,讓我做什麼都行。”
說着話間,他當真一巴掌朝自己俊顏抽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可比楚飛煙打的響亮多了!
“……”楚飛煙驚愕的瞪着眼睛,看白癡一樣看着軒轅皓。
她只知道這人腹黑奸詐,下流無恥,卻不知道他還有這麼白癡傻缺的一面?
都說打人不打臉!她不過是哭了幾聲,軒轅皓至於這樣自己打臉啪啪啪麼?神經病!這人絕對是神經病!
“郡主,屬下聽到異響,可有事情發生?”門外突然響起阿左的詢問聲。
軒轅皓一隻手捂在臉上,目光默默的看向楚飛煙。
楚飛煙並不看他,只淡聲應道:“沒事!屋裡有隻蚊子擾的我睡不好覺,我正打它呢。”
聞言,耿直的阿左相信了,還好心提示道:“郡主可以燃些薰香,它便飛不起來了。”
楚飛煙‘嗯’了聲,催促阿左回房休息。
待得門外的阿左告退離開後,軒轅皓掏出隨身的錦帕,幫楚飛煙擦拭臉上的淚痕。
楚飛煙朝後一躲,警惕戒備的瞪視他。
軒轅皓尷尬的縮回手,低聲解釋道:“我只是想幫你擦擦眼淚……”
“用不着!”楚飛煙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不再吭聲,氣氛變的詭異而安靜。
楚飛煙覺得這樣下去可不行,難道軒轅皓準備賴在這裡走了麼?
她抿抿脣,沒好氣的質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軒轅皓立刻應聲,“我這不哄你呢麼?等你不哭不氣了,我會走的。”
楚飛煙聽到這話,總覺得很彆扭。誰用這個臭流氓哄了?說的好像他們是鬧矛盾的小情侶似的,惡不噁心?
“你走!你馬上走!”楚飛煙冷聲下逐客令,一根蔥白玉指直直的指向窗戶。
軒轅皓皺皺眉頭,一副很惆悵的樣子,“可是我……”
“你走不走?”楚飛煙眼睛一紅,又要哭起來了。
軒轅皓一看,果斷慫了,一雙手很搞笑的舉過頭頂,“好好好,我走,我馬上就走!”
楚飛煙想了想,緊接着補充道:“以後不準再
來了!”
軒轅皓:“……”這個有點兒太狠了吧?
楚飛煙見他不吭聲,眼淚直接順腮流下來。
軒轅皓無奈的嘆氣,“好了,我以後不會再來。”
他起身走到窗口,驀地頓住腳步。
楚飛煙心頭一緊,以爲這個沒節操的人變卦,不打算走了。
卻聽軒轅皓背對着她,很認真的詢問道:“我想知道,曾經的我們……是什麼關係?”
這個曾經,自然是指楚飛煙所謂的前世過往。
楚飛煙沒想到軒轅皓會問這樣奇怪的問題,她默了默,坦誠相告道:“商業上的合作伙伴!”
軒轅皓眯緊眸子,有些意外,“那麼……在你曾經的認知裡,我是怎樣的人?”
相較於上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問的更奇怪。
楚飛煙不曉得軒轅皓打着什麼主意,躊躇片刻便不肯回答了。
軒轅皓扭頭,看出楚飛煙不願意回答,便沉聲說道:“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立刻離開,以後不再來騷擾你。”
“……”楚飛煙抿着脣角,態度涼涼的回道:“你腹黑奸詐,爲了利益不擇手段……”
軒轅皓打斷她,“我問的是性格!”
楚飛煙暗暗磨牙,“你性格喜怒無常……”
軒轅皓及時打斷她,很突兀的問道:“我那會兒暗戀你是麼?”
楚飛菸嘴巴先於腦子否認道:“怎麼可能?你本就是清心寡慾,不近女色的人。我又是有夫之婦,你厭惡我都來不及。”
軒轅皓挑眉,不相信楚飛煙的回答,“你撒謊!若我厭惡你,又怎麼會有恩於你?”
楚飛煙徹底火冒三丈起來,這樣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詢問下去,什麼時候纔算完?
她紅着眼睛,哽咽的質問道:“軒轅皓,你有完沒完了?”
軒轅皓深深的看了楚飛煙一眼,小姑娘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像一隻被人欺負狠了的小兔子。
而欺負了這隻小兔子的人,正是他!
“我走了,你可不要太想我!”軒轅皓揮揮手,留下一句欠扁的話。
這之後,他縱身躍出窗外,如鬼魅般快速踏夜離去。
楚飛煙三步並作兩步奔到窗邊,發現對方已經消失不見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留下。
“混蛋,臭流氓,想你個鬼!”楚飛煙咬牙切齒的咒罵了幾聲,仍覺得不解恨兒,關起窗戶後繼續小聲咒罵不停。
她覺得自己明明是一個挺冷靜的人,可也不知怎麼的,每次與軒轅皓對上,就像心裡裝了顆炸彈似的,怎麼都冷靜不下來,抓狂的不行不行的。
也許,這便是所謂的氣場不合?亦或者是天生相剋?
楚飛煙將自己與軒轅皓的關係定義爲氣場不合,天生相剋。
踏夜離去的軒轅皓,卻將兩人的關係定義爲命中註定的緣分。
軒轅皓是個聰明的男人,僅僅從楚飛煙前前後後的話語中,就將自己的前世總結出了一部很心酸的暗戀史。
楚飛煙說她前世與軒轅皓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軒轅皓曾有恩於她,卻十分厭惡她。
關於這一點,軒轅皓是絕對不相信的。哪怕他完全
不知前世過往,但他堅信一個人的喜好不會隨意改變。
像他這樣的人,原本的確清心寡慾,不近女色。但是今生,他遇到楚飛煙後就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既然如此,那他前世遇到楚飛煙也一定是感興趣的。不論前世今生,只要他還是他,楚飛煙還是楚飛煙,那他的喜好就一定不會變。
只唯一不同的是,前世楚飛煙成了裴正南的妻子,是一個有夫之婦。
軒轅皓覺得以自己清高孤傲的性格,即便對一個女子如癡如狂,也斷不屑做出奪人之妻的事情。
這便是他今生可以下手欺負楚飛煙,逗弄楚飛煙,佔盡楚飛煙便宜,但前世卻被楚飛煙認定爲厭惡她的重要原因。
軒轅皓敏銳的分析,前世他定不是厭惡楚飛煙,只是不想對一個有夫之婦投入感情。所以在楚飛煙看來,便覺得他是厭惡對方的。
若當真厭惡,以軒轅皓的秉性怎麼會達成合作關係?又怎麼會有恩於楚飛煙?
說到底,還是楚飛煙太不瞭解他冷硬的性情。可他對自己是十分了解的,故而分析來分析去,軒轅皓總結出一個自己前世暗戀楚飛煙,對其愛而不得的結果。
“我一定是瘋了!”軒轅皓回到怡紅院的天字號雅間時,這樣評價自己。
他這一路,竟然一直在腦補分析一件他生命中不曾發生的事情,也真是閒的蛋疼了。
“楚飛煙!楚飛煙!楚飛煙!”軒轅皓在心中默唸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
花緋花聽聞婢女說軒轅皓回來了,便敲門來看看自己的主子。
然而敲門沒人迴應,她只好斗膽推門進來了。這一進門,就聽到自家主子小聲呢喃一個名字。
若她耳朵沒出問題,那個名字是……楚-飛-煙!
楚飛煙,楚王府的郡主。芳齡十四歲,美貌傾城,在太后壽宴上一舞成名,被宴皇御賜價值近百萬的糧行一間,成爲文武百官津津樂道之翹楚人物。
花緋花作爲怡紅院的頭牌,小道消息那是相當多的。只眨眼功夫,便是將楚飛煙的個人信息全部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主子,恭喜你鐵樹開花,都知道唸叨小姑娘的名字啦!”花緋花一臉大喜模樣兒,只差出門放一串兒鞭炮了。
軒轅皓垂着頭,惆悵的嘆道:“大花……”
花緋花立刻黑臉,卻好脾氣的提示道:“主子,你可以叫我小緋,也可以叫我緋兒。”
軒轅皓仿若沒聽到花緋花的提示,依然自顧自的喚道:“大花啊,爺可能被人下降頭了!”
花緋花聽到軒轅皓又叫她大花,氣的正欲斗膽犯上,就聽軒轅皓後面說被人下降頭了。
所謂降頭,是一種害人於無形的蠱術。中了降頭者,或被人牽制意志,或被人操控殺人,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總之,這是很可怕的蠱術,按理來說早被世人所不容,在百年前便絕跡於江湖了。
可軒轅皓說他中降頭了!難道有人在偷偷秘煉降頭術,意欲禍亂天下嗎?
一時間,腦洞大開的花緋花又驚又怕,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她急聲問道:“主子你中的是血降,藥降,飛降還是鬼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