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煙與雲想容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故而,雲想容暗戳戳的小算計,楚飛煙並未察覺。
“也不知道國公府的宴會什麼時候開始?在這兒乾等實在無趣。”女眷之中,不知誰人突然抱怨了一聲。
這話立刻得到旁人的贊同,“可不是嘛!找個地兒打發一下時間也好啊!”
一番喧鬧商討後,太子妃雲想容出面提議道:“涼亭外的荷花池很大,不如大家移步過去賞花餵魚吧,定然能消磨時間。”
衆女眷不知是真的認爲雲想容的提議好,還是不敢當面反駁堂堂太子妃的話,盡數奉承的說着‘好極好極’。
李十八聽聞大家想要移步荷花池邊賞花餵魚,連忙囑咐國公府的丫鬟們去取些魚食兒過來分給大家。
少頃,一行人以雲想容爲首,邁步朝荷花池走去。
宴若雪一直在悄悄觀察雲想容的小動作,當她看到雲想容自行扯掉腰間的翡翠玉佩,並轉手塞給了心腹婢女後,脣角忍不住掀起詭異的笑容。
她篤定,雲想容這是要出手對付楚飛煙了!
果不其然,雲想容朝那婢女使了個眼色,無聲的示意對方將翡翠玉佩投放到楚飛煙腰間的荷包裡。
宴若雪抿起脣角冷笑,呵呵,如此甚好!不枉她剛剛耗費苦心在一邊燒火澆油……
荷花池邊,李十八和國公府的丫鬟一起分發魚食,楚飛煙帶着楚飛雨和蘇傾城上前幫忙。
池子裡的錦鯉成羣結隊,巴巴兒的躍出水面討吃的。女眷們看着歡喜,都忙不迭兒的接了魚食投喂。一時間氣氛熱鬧,各個忙的不亦樂乎。
楚飛煙正忙着分發魚食,突然被人冒冒失失的撞了一下,害的她差點把手裡的魚食袋兒砸掉在地上。幸而她手快,那人手也快,兩人四手及時的接住了掉落的魚食袋兒。
“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撞到你的!”那人是個宮婢,幫楚飛煙接住魚食後連忙惶恐的致歉。
楚飛煙明亮的眸子緊了緊,脣角掀起無比燦爛的笑意,“既然你不是有意的,我又怎會怪罪你呢?”
這番話,被楚飛煙以一種十分諷刺而詭異的語氣說出來。只是那個宮婢陰謀得逞,心裡正暗自得意,所以根本沒聽出來楚飛煙的語氣不對,更沒看到楚飛煙明亮的眸底深處飛閃過犀利冷厲的光芒。
楚飛煙站在原地,眼見那宮婢接了魚食袋兒匆匆躲閃進人羣之中,這才脣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剛剛那宮婢的確不是有意撞她,而是故意撞她的。兩人相撞的一瞬間,那個宮婢故意以幫她接住魚食袋兒爲幌子,手快的扯開了她腰間的荷包,並將一個小東西丟了進去。
那東西小巧輕盈,丟進荷包後很難被察覺到。然而,楚飛煙自重生後就變的尤其敏感,任何人近她身或觸碰她身上的東西,都會令她警覺質疑。
雖說那宮婢動作如行雲流水,可卻仍沒逃過楚飛煙敏銳的感官。心中無奈嘆氣,楚飛煙最不屑玩兒的就是這種栽贓陷害的戲碼。
她曾經是個現代人,常年遊走於頂尖的職場之中,那裡最不缺的就是女精英和明爭暗鬥。像栽贓啊
陷害這種幼稚的戲碼,楚飛煙早就玩兒膩了!
不過,現在有人逼她重新玩兒,楚飛煙若不接招那就太不識擡舉了。
思至此,楚飛煙美目四下流轉了一圈兒。不無意外,她餘光看到雲想容巴巴兒的看過來。除她之外,宴若雪也目光熱烈亢奮的盯着她腰間的荷包。
楚飛煙抿緊脣,心中無聲冷笑。很明顯,這兩個人都是這場栽贓戲碼的知情人呢!
楚飛煙佯裝沒察覺到荷包被人動了手腳的粗心樣子,轉身繼續給女眷們分發魚食。卻在雲想容和宴若雪看不到的角度,以袖遮掩着扯開荷包看了一眼。
但見荷包內,一塊兒精緻漂亮的翡翠玉佩靜靜的躺在裡面。搞笑的是,這塊兒翡翠玉佩看起來很熟悉,竟是太子妃雲想容腰間繫着的那一塊兒!
楚飛煙低咒一聲‘操蛋’,確定這事兒是雲想容乾的。她一直覺得,她和雲想容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沒成想,這只是她個人單蠢的想法而已。
真晦氣!她又沒得罪過雲想容,對方陷害她幹什麼?神經病啊!
楚飛煙努努嘴兒,暗自猜測雲想容這麼做的目的是因爲軒轅皓。那臭流氓就是個惹禍精,嘴巴沒個把門兒的,胡說八道惹怒了雲想容。結果雲想容怒極之下,就將氣發泄到她這兒了。
呵呵!她這算是躺着也中槍了吧?
深吸一口氣,楚飛煙將荷包裡的翡翠玉佩掏出來,悄無聲息的攥在手心裡。她得找個機會把這破玩意兒丟出去才行!
目光流轉在女眷之間,楚飛煙心中開始斟酌對策。
完璧歸趙,肯定是行不通的!雲想容想要栽贓她,只怕巴不得等她送上門現形呢。
那麼,唯今之計就只剩下反栽贓了唄?只是,這反栽贓也不是隨便抓個人就能成的。
楚飛煙不是良善之輩,但也不是牽連無辜的惡人。思來想去,女眷之中只有三個人適合成爲反栽贓的對象。
第一個人,丞相之女趙子月!此女刁鑽嘴賤,總喜歡罵楚飛煙。
第二個人,渣女周毓秀!此女不消說,與楚飛煙前世今生結了兩輩子仇。
第三個人,公主宴若雪!此女心思歹毒,明明恨極了楚飛煙,卻還惺惺作態一副與其姐妹情深的模樣兒……
楚飛煙正思考將翡翠玉佩失竊的事情栽贓到誰的身上,宴若雪就主動送上門了。
她笑眯眯的喚道:“飛煙,大家都在餵魚呢!你也快點過來啊。”
別問宴若雪爲什麼傻了吧唧送上門給楚飛煙栽贓,那是因爲她智商不足呀!
剛剛宴若雪一直在關注雲想容的小動作,眼見對方示意心腹婢女把翡翠玉佩投放到楚飛煙的荷包裡,而楚飛煙傻乎乎的忙着分發魚食根本不知情,宴若雪的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她之所以過來跟楚飛煙攀談聊天,還熱情的邀請楚飛煙一起餵魚,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轉移楚飛煙的注意力,讓她永遠不知道荷包裡多了一塊兒翡翠玉佩。
楚飛煙看着宴若雪惺惺作態的虛假模樣兒,心中明鏡似的猜測到對方的‘良苦用心’。
她勾起脣角,笑的十分燦爛,“好啊
!我們一起去餵魚。”
“嗯啊!”宴若雪臉上陪着笑,心裡卻冷笑連連。
呵呵!盡情笑吧!小賤人,等會兒有你哭的!
“嘶!”楚飛煙朝前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崴,整個人朝宴若雪摔了過去。
事發突然,宴若雪躲避不及,被楚飛煙撞的險些坐在地上。
“飛煙姐姐,小心啊!”蘇傾城眼疾手快的上前攙扶楚飛煙,睬都不睬差點跌倒的宴若雪。
宴若雪踉蹌着站穩身子,正欲惱怒楚飛煙不好好看路,差點害的她跌倒。
卻沒想到,楚飛煙竟惡人先告狀,皺眉低呼道:“好痛啊!公主,你剛剛踩到我的腳了。”
“……”宴若雪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兒,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踩到楚飛煙。
但是眼下,楚飛煙把話說出來了,宴若雪也不好在人前反駁,只能佯裝關切的致歉:“抱歉,我無心的。飛煙,你沒事吧?”
楚飛煙垮着小臉兒搖頭,“沒什麼大礙!”
蘇傾城扶着楚飛煙,不讓她到荷花池邊餵魚,“飛煙姐姐,你的腳受傷就別四處走動了。”
楚飛煙‘嗯’了聲,任由蘇傾城和楚飛雨一左一右攙扶她。
那廂,趙子月出聲召喚宴若雪一起餵魚賞荷花。楚飛煙應景兒的催促了兩聲,宴若雪只得暫時離開。不過,她一步三回頭,生怕楚飛煙察覺荷包裡多了塊兒玉佩,完全不知道楚飛煙早就把玉佩轉到了她的荷包裡。
楚飛煙心中憋笑,覺得宴若雪一定是腦子進水進太多了。難道她剛剛表演假摔太逼真了,以至於宴若雪沒看出來是假的嗎?
呵呵!總之宴若雪沒看出來她假摔,那就是腦子進水進多了……
事實上,宴若雪還真沒察覺到楚飛煙剛剛是假摔。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飛煙的荷包上,覺得楚飛煙的手不去觸碰荷包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
所以,一根筋的人註定不會有好結果!
此刻,腦子進水又一根筋的宴若雪,隨趙子月、周毓秀二人走到荷花池邊。爲了早點讓楚飛煙出醜,宴若雪便決定提前將好戲上演。
她故意湊近太子妃雲想容,站在對方身邊餵魚,然後冷不丁指着雲想容空蕩蕩的腰間驚呼道:“天吶!嫂嫂你的翡翠玉佩怎麼不見了?”
聞言,楚飛煙忍不住想爲宴若雪的猴兒急性格點贊。早不喊晚不喊,偏偏在她剛把‘贓物’栽贓給宴若雪之後,對方自己開始嚷嚷雲想容的玉佩不見了。
真是不作不死啊!她真想搬個小板凳看即將上演的好戲,嘎嘎!
荷花池邊,伴隨着宴若雪震驚的呼喊聲,衆女眷紛紛循聲朝太子妃雲想容的腰間看去。就連雲想容自己,也垂眸朝腰間看了一眼。
下一瞬,雲想容臉色驟變,急聲喊道:“呀!我的翡翠玉佩……怎麼會這樣?我的玉佩怎麼不見了?這可是母后給我的生辰禮物啊……”
雲想容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起來,彷彿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楚飛煙在後面冷眼旁觀,只覺得可笑至極。
呵呵,這年頭流行賊喊捉賊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