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見了,也不見生氣,只是頗覺得有些好笑,昌歌估計是被那女孩給忽悠了一頓罷。
至於舊相識,也算說得上,之前兩人可不就是見過了?
昌歌不傻氣起來,還是很嚴謹能幹的,他便是男人手下最會收集情報的人了,此刻也向男人報告着那些敵人最後的動向。
“那羣圍攻主子的人,十個死了七個,還有三個現在正四處逃竄,不敢回京,但是主子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將他們找出來。”
男人聽了只是淡淡點頭。
昌歌見了男人興致不高,又在閉目養神,眼珠子轉了轉又說道:“今日救了主子的那姑娘,和今日那司馬府上的夫人是姨侄,司馬府跟京城的鎮國公有些關係,那姑娘姓駱,是京城三品侍中駱安時的女兒,應該是駱府大小姐。”
昌歌彙報他收集來的情報一一報告給男人,只是還未說完便被男人打斷了,“錯了。”
昌歌一愣,才反應過來男人是說他情報錯了,可是這怎麼可能,他之前收集的情報從未錯過,便立即解釋道:“司馬伕人司馬婉如是駱夫人司馬蘭的表妹,能喊她姨母的便就只有駱府的嫡女駱明雪了。”
男人卻只是勾了勾嘴角答道:“可她偏偏就是駱二小姐駱明詩。”
昌歌聞言不禁有些驚訝道:“主子你怎麼知道?”想了想又問道:“你們之前見過嗎?”
男人仍是閉着眼,嘴角帶笑,像是陷入了什麼有趣的回憶一般:“是的,她親口告訴我的。那日的她也如今日這般讓我印象深刻。”
主子不會騙他,這會兒說是那便就是了。
昌歌忽然有些低落,往日裡很是意氣風發,在主子面前也很能幹爭了不少臉面的他今日裡卻連續在兩個人手裡栽了兩個跟頭。
正低落時卻忽然聽見主子的聲音,只聽他淡淡吩咐道:“以後也派人看着駱小姐些,她若有什麼需要,能幫則幫,不能幫,回來稟我。”
昌歌雖不知主子爲何如此,但仍是乖乖的應了。
男人這會兒終是不再說話,閉着眼睛似乎是在想着什麼。而此刻他的腦中浮現的卻是今日那女子被他他禁錮在懷,終是那血腥味再濃,他仍是能清晰的聞道那股淡淡的幽香,在他鼻尖縈繞不去。
見着此刻的主子這般狼狽又疲憊的樣子,昌歌心中突然驚想出一個奇妙的想法。
自家主子今日起,心中許是也有個讓他惦記的人了。
然而另一邊,駱明詩待段離走後,這才準備去就寢,還未走兩步,便聽見身後的望春說:“啊小姐,你今日光顧着給那個男人包紮自己卻忘記穿戴月事布了嗎?”
駱明詩心下有些疑惑,又有種奇怪的預感。
“你說什麼?”
望春卻是指着她的身後有些窘迫的,說道:“小姐你的月事染到外衣身上了。”
駱明詩聞言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於是就在駱明詩突發奇想稱自己是月事來了的這天,就真的迎來這這一生的成人時刻。
駱明詩心中有些恍惚,這是說胡話的懲罰嗎?真是別出心裁。
然而在望春眼裡卻是這樣的:小姐爲了報復牀上的那個男人,不惜犧牲自己的月事布也要用月事來羞辱他,還讓他覺得恥辱又因傷勢嚴重不能輕易拆開。
想罷還不進讚歎,真不愧是自家小姐,總是這般聰慧,想出來的主意都別出心裁。
如今駱明詩雖已經掌管了一部分產業,但目標遠不在於此,然而每天都要做的同一件事便是看帳,練功,如今又多了一件學毒。
要熟記各種藥材的屬性以及藥理,所謂醫毒不分家,學毒亦是將一些醫理也學了。
不然只會毒,而不會解又是何道理。
那邊郝慈悲還在碎碎唸叨:“連這種毒藥的藥性是什麼都不知,還想學毒?簡直笑話!”
駱明詩充耳不聞,也不理那個老頭在一邊說着傲慢的話。自顧自的坐在樹蔭下乘涼,手中拿着一本毒經在看。
望春在一旁瞪大了眼看着這兩人相鬥氣一般,有些手足無措。
原本以駱明詩的性格,若是讓她認做老師的,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來對待。
只能說明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惹到她了。
饒是心中有氣,駱明詩面上仍是面無表情。
尊師重道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這個老頭實在是太過分了。
第一次見面就給她下毒臉上手上全長滿了紅疹子。
直到現在已經三個時辰過去了,仍沒有消退的跡象。
若單只是她也就算了,就連與她站得較近的望春和駱伯的臉上也都長滿了紅疹子。
這樣的人性格乖張,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未免太自我了些,又如何能輕易忍受。
這會兒又聽着他在一邊說道:“連這種毒藥的藥性是什麼都不知,還想學毒?簡直笑話!”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這本書,也是第一次接觸毒經,之前又怎麼能知道這些,這般挑刺未免也太明顯了些。
駱明詩這時在心中又加了一筆,還自大狂妄。
郝慈悲將兩手背在身後,站在駱明詩身邊,偏過頭譏笑的朝駱明詩看去。
駱明詩只專注着自己手中的經書,白皙的臉上紅色的斑斑點點甚是可怖,卻絲毫不影響她那份淡然沉穩的美感,絲毫不理會一邊不斷挑釁着自己的老頭。
郝慈悲見遭了冷遇,也不受挫,也不由得把臉湊的駱明詩更近了些,臉上的譏笑也更加明顯。
“不愧是駱家小姐,中了我的奇癢散也不痛不癢。”
這般譏諷的說着駱明詩,正主沒什麼反應,一旁的望春卻在聽到那毒藥的名字又忍不住撓起臉來。
郝慈悲和駱明詩皆被望春的動作吸引去,郝慈悲只是嗤笑不語,駱明詩見着望春的臉上的紅疹子不再似之前那般明顯,有消退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又復低頭去看那毒經了。
郝慈悲見駱明詩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也終於沉不住氣起來,有些急得跳腳的說道:“你這個臭丫頭怎麼這麼不知好歹,給老夫說說好話,解藥就給你,不然,哼哼。”
不然會如何,郝慈悲並未說明,只是聽着他這般口氣,顯然結果是不太妙的。
然而駱明詩仍是將他忽視個徹底,任他說什麼都完全不曾正眼看過他。
郝慈悲心中原有的對駱明詩的惡感也減去了些。中了奇癢散的人會渾身奇癢無比三天三夜,臉上更是直接冒出一片片的紅疹,更加奇癢難耐。
之前也有不少人中了這種毒的因爲忍不住瘙癢去撓,輕則破皮破血,重則毀容不治。若不是他瞥眼瞧見那駱明詩手握成拳抓得死死的,他恐怕真要以爲自己用錯了毒了。
望春和駱伯因着郝慈悲立即又對他們用瞭解藥,才得以早早結束奇癢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