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解釋,倒也能說的通,爲何獨獨今日才請了她來圓了這一姨母侄女的情分。
駱明詩餘光將司馬婉如打量了個遍,這才發現,她與大夫人真有三分相似,只是大夫人更加傲氣,相較起來,表姨則要柔和得多。
聽到這裡駱明詩才有些恍然大悟,司馬婉如並未對她擺什麼架子,說話也和和氣氣的,再加上這話說得,這麼一看來,還真是個好相與的人。
倒是自己之前有些多疑了。
司馬婉如見着駱明詩不說話,還當她有些不自在,便又帶着笑意說道:“你若是肯認我這個表姨,日後必要多來走動纔是,如今個兒一人在這江南之地,身邊也不曾有一個親人,我單是瞧着也覺得心疼你的,若你不嫌我這個表姨沒本事,日後定要常來。”
這番話說的可以說是已經將姿態擺的極低了,這司馬家的名頭說出去誰不都要禮讓三分,到了駱明詩這邊反倒還低了去。
駱明詩自問也不睡個那般不知好歹的人,當下便應了,“謝姨母體貼,侄女日後必定常來叨擾便是。”
這會兒就連着這“表”字也省了,直接喊着姨母,又顯得親熱又擡高了司馬婉如的身份。
司馬婉如聽了也是笑眯眯,對駱明詩更加熱絡起來。
如此這般,兩人皆是心情甚好,兩人也就着駱明詩在江南這些日子過得如何這個話題慢慢的聊了起來。
期間司馬婉如瞥見了駱明詩頭頂上的髮簪,眼中一亮,笑得愈發有深意,弄得駱明詩還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聽得那表姨只說了一句:“你母親待你還真是好。”
見駱明詩一夥的望過去的目光,司馬婉如卻沒有爲其解惑的意思,只仍是笑眯眯的說道:“你以後便會知道。”
駱明詩不解其意,然而見司馬婉如並不欲再說下去,便也體貼的不再追問,只是心中也暗暗留意了些。
司馬婉如的態度從來又是溫和柔軟,善解人意,當她出言相邀駱明詩留下來用午膳時,駱明詩簡直有種不忍拒絕的感覺。
待吃過了飯,司馬婉如又道,“我已爲你備下了一間房,日後你來便都住只見了,快去看看可還滿意。”
這話的意思便是專門爲駱明詩準備佈置了一間屋子了。
駱明詩聞言心中訝異,卻是笑道:“姨母真是體貼。”
司馬婉如見駱明詩雖並未表露出什麼意思,但仍是出聲解釋道:“只是看看,你若是不習慣也可拒絕我的,不必勉強自己。”
話已至此,駱明詩心中最後一絲不願也沒了,只笑着迴應道:“我這就去看看。”
司馬婉如見駱明詩領情也不由得更加高興起來,便領着駱明詩往爲她精心準備的房間裡去了。
待駱明詩推開房門一看,便知事花了心思的,整個房屋的擺設與這個整個府邸的擺設大不同,因着體諒她仍是十一的女孩的緣故,裝扮都偏亮麗些,瞧着一看便知曉是稚女的閨房。
駱明詩雖說心境已非平常稚女,然而也感懷姨母的這一番苦心
因此當司馬婉如提出若是累了便小憩一會兒再回去的話時,駱明詩也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
她本就有午睡的習慣,此刻到了時間也覺得乏累,若是硬要趕回去,即便是到了駱府,怕也是過了時辰,不宜在睡了。
若如此,又有何一定非拒絕不可的理由呢?
駱明詩很是爽快的答應了,司馬婉如一邊高興駱明詩領了她的情,一面又見駱明詩着實顯露疲態,便體貼的爲駱明詩帶上門離開了,順便讓望春也可下去休息一番,駱明詩這邊自有侍女來替。
望春確實堅決的拒絕了。
司馬婉如見陽春執意如此,也不多加勉強,只是笑笑走開了。
雖說司馬婉如是好心,然望春自從經歷了駱明詩忽然消失的事情之後,自是再也不肯離遠了駱明詩一步的,便婉拒了,只道自己站在外邊等小姐便好。
卻不知,自家小姐此刻正被人劫持住了。
駱明詩一走進屋子,便聞到一股血腥味,直覺不好,便輕聲小步的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不等她逃離,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緊緊貼在她的脖頸,她毫不懷疑只要她稍稍有點動作或是脈搏跳動的更劇烈些,便會直接由這把匕首讓自己永訣於世。
“最好別動。”一股冰涼的男聲猶如帶着冰封雪山上的嚴寒,激起駱明詩一身雞皮疙瘩。
駱明詩原本就未打算有動作,這會兒卻是直接僵在原地不敢動了。
駱明詩皺眉,這男人氣勢也太強了些。
若是之前段離在還好,只是現在……
駱明詩不禁心中微嘆,只是現在因着她待見過了司馬婉之後,便覺得司馬婉如並不會對她如何,寬且段離這陣子又很是繁忙於組織的事,便讓他隨意去了。
果然暗衛只有段離一人仍是不夠的。
望春便在門外,與他們僅隔一個門板的距離,駱明詩不能喊,望春卻可以,只是她又如何讓望春知曉她的處境而不被這男人察覺?
誰知外間的望春突然朝裡邊輕聲問道:“小姐可是睡了?”
駱明詩同時感覺道擒住自己的手指更緊了些。
駱明詩不敢妄自出聲,任由着那人壓着她往屏風後走過去,那人這纔有俯在她的耳邊,道:“你知道該如何說的。”
駱明詩不禁心中一凜,這人好精明的算計,偏偏把她拉到這裡間才許她答話。
是了,她進來已經有些時辰了,若仍是站在門邊就答瞭望春的話,這麼點距離未免也太明顯了些,望春一定會發現不對。
然而此時性命雖仍在別人手上,駱明詩也不得不讚嘆那人一聲聰慧。
心中也將自己唾棄了一番,這纔想了想,這人身上有傷,聞着這血腥味的濃郁,傷勢必定不低。
然而,若是專爲傷她而來的人又怎麼會帶着一身傷,駱明詩心中一定,便已想到該如何化解了。
所有的思緒僅在一瞬間,當那人放在她脖頸上的匕首又壓了壓,威脅之意明顯。
駱明詩沒有半刻猶豫,便出聲道:“何事?”